报春的燕子——访“苏联人民演员”吉洪诺夫 [复制链接]

第4版(文化生活·体育)
专栏：

　　报春的燕子
——访“苏联人民演员”吉洪诺夫
朱汉生
难道这是《春天的十七个瞬间》中的施季利斯吗？我在机场出口迎接吉洪诺夫的时候，看到的却是一位两鬓苍白的老人，虽然身躯高大，但文质彬彬，虽然举止潇洒，但神情疲惫。他摘下礼帽，我发现他已经毛发稀疏。我忍不住叹息：这和我心目中的施季利斯相去甚远。后来我知道，他今年６１岁，《春天的十七个瞬间》是１９７３年拍摄的。岁月催人老啊！
晚宴后，吉洪诺夫稍事休息，梳洗更衣，又显得生气勃勃。他用充满诗意的语言讲了下面一段话：
“当第一只燕子出现时，春天也就来了。我就是第一只飞到中国电视界的燕子。在这里，我感到了春天般的温暖。我没想过，也没有料到会被邀请来到中国这个伟大而美丽的国家。许多苏联人渴望了解中国，想知道你们的电视、电影、改革怎么样。我幸运能捷足先登。我相信，春天过去之后，必将是一个美好而热烈的夏天。”
吉洪诺夫像一团火，然而平易近人，丝毫没有大明星的架子。他不大喜欢讲话，总是那么沉稳，平静，就像他的名字（吉洪诺夫俄文是安静的意思）。可他一旦对某个问题发生兴趣，眼睛骤然一亮，便滔滔不绝。在陪他游览长城的途中，他讲起他的家庭。他说，妻子在一所学院教法文，女儿安娜是国立电影学院四年级的学生，“可惜已经开始拍片”。
怎么“可惜”，什么缘故？
吉洪诺夫显得有点激动：“现在电影界的竞争十分残酷。导演选中了你，就要你马上拍片，根本不让你做周密的准备工作，不给你时间熟悉角色，体验人物的思想感情……”
“这是商品经济在起作用吧！”我说。
他反驳：“那么，艺术在哪儿呢？”
我问他怎么对待拍片。他回答说，每扮演一个新角色，于他都是难题。他讨厌重复，总是力求在每个角色中找到新的、独特的表现方法。所以他从不轻易接受一个角色，拒绝同时拍几部片子。只有真正把握了人物的内在气质，才可能进入创造过程。
“那么，您对自己创造的角色满意吗？”他未置可否：“艺无止境”。
看着这位老演员的神态，我忽然体会到，他连获“苏联人民演员”、列宁奖金和国家奖金获得者、“社会主义劳动英雄”的殊荣，确实来之不易。
我告诉他，中国观众非常喜欢《春天的十七个瞬间》，尤其是他扮演的施季利斯。他寻思片刻：“这不是一部间谍片。因为剧中没有传统题材的特征，如打斗、谋杀、汽车追逐和枪战。施季利斯也不是超人，他只不过是一个善良、机智而勇敢的人，他生活得十分艰难，常常怀念自己的亲人，但是为了祖国和反法西斯战争，他作出牺牲，才赢得人们的喜爱。情节的紧张和悬念，是靠表现施季利斯如何在复杂困难的环境下，冷静地对待现实，发挥自己的才智和力量去吸引观众的。也许，这就是它的成功之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