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最缺什么？——七届人大二次会议分组讨论会侧记 [复制链接]

第3版(国内新闻·体育)
专栏：

　　我们最缺什么？
——七届人大二次会议分组讨论会侧记
本报记者 凌志军
“我们现在最缺什么？”江西代表舒圣佑问道。是钱？是粮？还是煤？都缺。但舒圣佑认为还有更缺的，那就是“缺人的积极性”。
有这种看法的代表很多。记者近两天旁听四个省市代表团的讨论，大家面对中国当前的局势都在思考着“怎么办”。
“出路就在于调动起亿万人的积极性”，江苏代表吴熔说。
现在的状况又怎样呢？“许多人像棋盘上的棋子，拨一下，走一步，有时拨不动。”福建代表张明俊说，“许多人在想怎样对自己有利。有利的事人人争，无利的事无人管，改革还有不难的？”
混事易，干事难。我遇到一位来自山东的农民代表孙立斌，他从国营厂退职回归乡里，几年奋斗使村庄摆脱了要饭的历史，成为当地首富，而他自己只是多了一头白发。他叹道：“在中国干点事真难呀，难得我三年间就白了头。”这使我想到，假如一个事业要让为它出力，献身的人苦恼，而让吃它、背离它的人快乐，这事业还有不难的吗？
有一个人曾为国家的科研作过贡献，可算是同龄中的一个人才。可是，他现在成了一家外国公司在中国的代理商，正在千方百计地把外国的过时货推销到中国来。他逐步取得了成功，而他过去的那些中国同事却是想干点事就是干不成。
“我们的社会还缺少一种凝聚人心的机制。”福建代表张明俊说，“你干好了，‘笨蛋’、‘懒蛋’跟着有份，连‘捣蛋’也有份。你干错了，一百大板全打在你身上，一板也不少。你是一个优秀厂长，不会多给你一份钱。你是一个平庸厂长，还可以吃一份国家补贴。亏损企业还在发奖金，这状况不改变，人心何能思进？”
“困难很大，潜力也很大。”吉林省长、人大代表王忠禹说。吉林省银行储蓄一度下降得很厉害，资金也紧，今年“三·八”妇女节的庆祝会上，王忠禹把困难老老实实告诉全省的妇女，这些“家庭财政部长”们纷纷把钱存进银行。谈起这事，他深有感触：“人民真正关心着我们的事业，问题是我们干部用什么把大家的积极性凝聚在一起。”
另一位代表、安徽省滁县地区专员张友道也有同样的感受。滁县是“大包干”的发源地。从那以后，粮食总产年年递增，一九八八年比一九八四年增长三分之一，这给近年不大景气的农业战线带来一种希望。谈到原因，张友道深有体会地说：“关键是调动农民的积极性。离开这个，农业好不了。”
江西代表舒圣佑说，“我们今天最需要的是人心，是亿万人民的众志成城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