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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五四”运动提出民主与科学70年后——愚昧在向科学挑战 [复制链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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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看楼主 倒序阅读 0 发表于: 1989-05-19
第5版(国内专页(教科文))
专栏:

  在“五四”运动提出民主与科学70年后——
愚昧在向科学挑战
马锡涛
一股现代愚昧之风愈演愈烈,已经成为令人忧虑的严重社会问题。
当美国新任总统布什在白宫通过可视电话,向遨游在太空的“发现号”航天飞机里的宇航员发出问候的时刻;当世界各国科学家联合起来呼吁“拯救臭氧层”,“保护地球、救救人类”的时刻,我们的国土上却刮着一股现代愚昧、迷信的黑风。这股风潮猛烈地冲击着我们几十年来宣传的唯物主义、无神论和马克思主义的科学世界观,已经成为一个令人忧虑的严重社会问题。
迷信行业突然兴旺
封建迷信活动以惊人的规模死灰复燃。以此为业的人几乎同时涌现在全国各地的街头,业已形成了一种新的行业组织,而且终于从地下走向公开,麇集街头,乃至登堂入室。今天,从全面开放的特区深圳、海口、珠海到现代都市广州、上海、武汉,进而到首都北京的街头巷尾、闹市、车站,都可见到一摊摊、一簇簇的算命摊,他们看面相,看手相,算命推八字,抽签,卜卦,测字以及祛邪画符应有尽有。据报道:杭州街头的车站码头、闹市街口的电脑算命十分风行,仅城区就不下数十摊,一些医院也竞相仿效。四川成都市出现了“算命一条街”——西城边街和“算命市场”——蜀都大道四川省图书馆的对面,算命先生每日达数十人。光顾者中初中以下文化程度的占20%,高中文化程度的占75%,其中大专以上文化的占25%。
在沈阳市,算命行业发展十分迅速。1988年8月,在沈阳市的北方大厦和一些大型集贸市场,出现了30多人的“算命帮”,流窜各处以算命为业,其活动范围已扩展到市内各主要繁华地段。从业人员已发展到几百人,而且形成了明显的行帮组织,划分地盘,统一价格,固定地点。其成员也从盲人、半盲人、残疾者发展到郊县农民、外省市的无业者,既有中老年人,也有青少年,并且出现了操纵算命先生的“行头”,“牵线人”及“保镖”等。
与此相同步的是“迷信业”的发展,目前从事殡葬用品的店铺,几乎没有不经营供焚烧用的草纸、锡箔元宝、冥钞及扎纸活的。四川竟有人制版印制了“酆都(鬼都)银行”发行的冥钞,许多农村和中小城市专营扎纸活的作坊,竟因生产供焚化的纸“楼宅”、“彩电”、“冰箱”、“皇冠轿车”而财源大进。甘肃谭县一个村30多户人家,就有20岁以下的18人弃学学阴阳。上海崇明县一个党员靠吹吹打打送葬,3年成了万元户。
封建迷信的大肆泛滥,导致了巫术横行。辽宁省绥中县高甸乡女村民刘凤玲,因常与公公、丈夫闹矛盾而找巫婆“指点迷津”,巫婆说是“有妖精作祟,迟早会出人命,你不杀他们他们就会杀你。”刘听信巫婆的胡言,于1988年3月一天的夜间将自己的公公和丈夫砍死。
土葬与“修坟热”则以前所未有的速度吞噬着耕地。在温州,价格惊人的“椅子坟”以每年增加3万多座的速度与经济改革并存。风景秀丽的西湖风景区,据粗略统计,仅近几年就在60万平方公里的风景区内冒出7万多座坟墓,西湖乡新建坟墓1000多座,为“天堂”杭州蒙上了一层阴影。湖南省临湘县自1987年以来共建“活人墓”5000余座,其中国家干部、职工及农村党员为亲属建的活人墓约占35%,建墓导致了土地紧张。为争“龙脉宝地”,1987年以来引起了械斗167起,伤亡140余人。
文化出版界推波助澜
这种腐朽现象为何会愈演愈烈?——
出版界的“星相热”起了推波助澜的坏作用。
令人痛心的是,我们的一些文化出版单位,却在为这股风潮推波助澜,“星相热”使一些出版单位利令智昏,自去年8月以昆仑出版社的名义出版发行所谓“传统文化大视野丛书”《相学解析》一书始肇其端后,中央民族学院出版社也推出大型丛书“民俗文库”的第一本《人生预测》,一次印刷即发行了10万册。由四川省社会科学院编辑的《社会科学研究参考资料》1988年第一期增刊号,不惜用近1/3的版面,54个页码的篇幅全文刊出了《相面学》,声称“将东西方的相面学精华融为一体,以精炼的文字叙述了这一神秘科学的要领和方法,每个人想对自己的人生作一个预测,这本相面学就是一门关于人的个性与命运的艺术。”一见有利可图,许多出版社继之而起。仅今年1到2月份就有中国环境科学出版社的《手相与人生》、辽宁人民出版社翻译出版的《星座与你》、花城出版社的《相貌与性格》;2月份即摆上书摊却印着1989年5月第1版第1次印刷字样的百花文艺出版社编辑的《中国民俗与相术》。随之而来的学苑出版社、青海人民出版社、山西人民出版社等18家出版社相继抛出了《相学大观》、《相貌与性格》、《面相与中国人》、《十二生肖与星座》等20余种这类书刊,充斥着文化市场。
这类书刊的共同特点,一是印制低劣、文理不通、错字连篇;二是价格高,比同类书刊高出50%甚至1倍以上,薄薄一本小册子动辄要4至5元;三是无一不是打着“民俗文化”、“传统文化”、“古老艺术”、“心理科学”、“医学”,甚至是一门“规律性科学”的堂皇旗号,其内容除个别书还遮遮掩掩,象征性地注上一两句“批判吸收”、“供参考”之类的话外,几乎是毫不走样地将非法出版的街头算命先生兜售的迷信品、解放前流传的星相占卜类的抄本、国外无聊的占卜之类的东西拼凑起来;四是印数惊人,大都发行在10万至15万册之间,仅据以上25种计算,短短的半年中即发行了245万册。
在这股“星相热”的刺激下,一些报纸也不甘落后,北京某大报在两、三天一期的书刊邮购广告上,竟有着如下的广告词:“该书集隐身术、意念腾空术、占卜术气功、手相面相之大成,追溯过去,预知人生现在与未来”。在十分走俏,竞相出版的注释、介绍《周易》的十几种书刊后也常可见到“又称算命术”、“为历来推算解卦之用”的说明。
如果说过去的“武侠热”,“琼瑶热”还不失消遣娱乐作用的话,那么这“星相热”则完全是伪科学——封建迷信的泛滥,它不仅刺激了迷信活动的发生、发展,而且宣传了宿命论的腐朽思想,不啻是毒害人民的精神鸦片。更因为由国家出版单位出版发行,又打起科学的旗号,也就更有欺骗性和危害性。
在短短的时间内,由国家出版单位这样集中、大量地出版发行这种东西,不仅在中国出版史上是前所未有的,就是在西方也是极为罕见的。奇怪的是,对于这种出版热,竟既无人过问,更无人禁止,难道为了钱就可以连科学和唯物主义也可以丢掉了吗?
对付现代愚昧缺少办法
关键而迫切的问题在于如何煞住这股黑风。面对这股迷信之风,面对这现代愚昧向科学的挑战,我们固然不难找出它产生的原因。如历史久远的封建文化和封建迷信思想的影响;党风、社会风气不正及社会不公正现象的存在,使一些人产生了悲观失望的心理,企图寻求自我解脱;社会观念急剧变革的冲击以及改革中某些失误所带来的心理倾斜和逆反心理所导致的宿命论思想;全民文化素质亟待提高,总体文化水平下降,文化生活贫乏,两个文明错位;青年人易受好奇心驱使,缺乏正确的疏导;“一切向钱看”、文化商品化及社会高消费的刺激等等。但一个关键而迫切的问题在于如何煞住这股黑风。
过去,对这种封建迷信活动长期以来所采取的是政治运动的方式和方法,主要依靠抽象的思想政治教育手段,而缺少行政的、法律的强有力的制约机制,面对今天的新形势又缺乏明确的法规。如在封建迷信活动中,除那些少数进行反革命活动、直接或参与杀人、伤害、强奸、诈骗等触犯刑法构成犯罪的可以绳之以法外,而对于大量的以迷信活动为职业者,仅能参照《治安管理处罚条例》中的有关规定“处15日以下拘留或者警告,可以单处或者并处200元以下罚款”。而同一法规第11条又规定:“又聋又哑的人或者盲人,由于生理缺陷的原因而违反治安管理的,不予处罚”。对那些基本上以盲人、残疾人为主的算命先生们,只能赶走了事,四处“捉迷藏”、“打游击”,而民政部门无经费收容,社会也无力安置。对可以处罚的,也是抓了罚,放了干。至于迷信物品固然可以收缴、销毁,但对国家出版的这类出版物却无能为力。同样,有法不依的现象也加剧了这股黑风的发展,土地法贯彻执行了几年,但坟墓仍然有增无减。事实上,封建迷信活动的泛滥,目前实际上处于放任自流,有关部门该管的不管,地方政府、党组织管也有限,司法机关无法可依又无从去管,管了也难以处理。这种现状如不加以解决,如果不加强社会的和法律的制约机制和制裁措施,发动全党全民综合治理,任其发展下去必将贻害子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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