勇于继承　勇于发展——访孙道临 [复制链接]

第4版(社会生活·体育)
专栏：

　　勇于继承　勇于发展
——访孙道临
章世鸿
“孙道临电影生涯４０年”活动结束后不久，我到艺术家府上访问。桌面上放着举办这次活动的文汇报等单位发给的“影视精英奖”的奖品，一个仿青铜古鼎。
我向他祝贺时，他微微一笑说：“我的电影得过奖，但我个人得奖还是第一次。这对我是很大的鼓励，但压力也很大，我能否把创作抓上去，困难很多。”
孙道临拍了２０多部影片，正如他的老战友刘琼在颁奖仪式上所说，他拍的影片虽不多，但都是精品，肖涧秋、李连长、李侠、高觉新、张伯韩一系列艺术形象给观众留下很深印象。他早期演过话剧，如把这段加上去，他的艺术生涯就有５０年了。他的才华是多方面的，在话剧表演、朗诵、小说翻译、诗文创作和电影表演理论上都有一定成就，近年来还自编自导自演了《雷雨》和《非常大总统》。
“４０年来，中国电影走过的道路是曲折的”，他平静地回顾过去，“建国后１７年，我拍的电影最多，这些影片还过得去，我想主要是它扎根于群众。”
谈到继承现实主义传统时，他说：“现实主义这个概念应该扩大一点，不要停留在老观念上。改革、开放以来，同行们拍了许多探索性影片，值得重视。电影不论怎样‘主观’，对观众来说，它也是客观存在。不能把现实主义理解得太狭隘，否则不能进步。我在实践中感到，电影要有所突破，需下大功夫。这也是我现在面临的一个难题。”
“现在商业化电影泛滥，有不少议论，你怎样看？”我说。
“这是一个难以避免的过程。过去的电影过份强调教育功能，背离电影艺术的规律。现在电影处于复苏阶段，取得了成就。娱乐片是需要的，其实‘娱乐片’的名词也不大确切。任何电影都具有娱乐性，不同层次的人有不同要求。好的娱乐片也有艺术性，也有教育意义，问题在于格调高低。现在有些娱乐片质量差。如何提高创作人员的素质，需要探索新路子，同时要设法提高观众的艺术欣赏力，而不是去迎合。”
这几年，涌现了大批年青演员，这是中国电影的希望所在。我希望他对青年演员提些要求。
他说：“不少青年演员很有才华。现在有一种争论：演员主要表现自己，还是努力塑造人物？我想，一个演员，总不能老重复自己，或者老依靠演员个人的魅力。塑造各种人物，应该是努力方向。好的演员应该塑造各种人物形象。如石挥，他塑造的人物有广度，也有深度，使人难以忘怀。但他又是石挥，而不是别人。姜文能演《芙蓉镇》，又能演《红高粱》，我以为是成功的。什么戏都一个面孔，就单调了。当然，导演对演员影响很大，但我总希望演员要善于创造，不能成为任人摆布的工具。”
现在，上影厂正在筹拍我国古典名著《三国演义》，共分１０集，由老厂长徐桑超主持。孙道临准备导演第一集《董卓之乱》，同时写第十集《蜀国灭亡》的剧本。他说，他正在研究汉晋时期人物的政治哲学思想，熟悉人物的思想状态。三国后期钟会、姜维都是很有学问的人，钟会还写过《道论》，不是京剧舞台上的那副脸谱。
孙道临仍在不绝地求索。他的艺术生命力依然十分壮旺。确实，具有强烈责任感的艺术家是不会衰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