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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学的直觉与理性 [复制链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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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看楼主 倒序阅读 0 发表于: 1989-08-14
第6版(文艺评论)
专栏:

文学的直觉与理性
王浩洪
张扬文学的感性特质,是近些年来一些创作和理论批评颇感兴趣的工作。作为对过去的“政治文学”、“纯思辨文学”的反拨,这当然很有必要。但把文学的感性特点强调到不恰当的程度,也带来了靠直觉创作,排斥理性在文学创作中的地位的片面倾向,却不免令人忧虑。
直觉是最基本最简单的感性认识。朱光潜说:“直觉是认识的起点,就是感性认识的最低阶段,还只限于认识个别事物的形象,对这形象不下肯否的判断,这形象还是孤立的,还不与任何其它事物发生关系,所以还是没有意义的。”(《西方美学史》第632页)由于缺乏理性的观照和把握,文学本体中这种处于“感性认识的最低阶段”的直觉形象,往往缺乏思想内涵和情感因素。而缺乏思想内涵和情感因素的形象同时也缺乏美感价值。
在特定的条件下,直觉也有可能带上情感因素,创造出一些有美感的意象。然而,直觉形象具有“不与任何其它事物发生关系”的单一性,如果没有某种理性意识作为组织形象(意象)的逻辑经络,这些形象传达的认知就是孤立的、个别的、不完整的。虽然这些形象也有一定的美感功用,但那给予人的只是低层次的审美快感。作为美学意义上的文学接受,这是很不够的。当前有些“直觉文学”作品,在个别的意象上清晰完整或富有美感,但在整体上却是晦涩、颠倒、割裂、不完整的,形象(意象)如散落的珠贝,孤立零碎、杂乱无序,不能引起接受主体深层的审美愉悦,并且难有良好的阅读接受反应。由于主体在创作中力图排除理性思维去表现直觉,其结果,写出的只是生活的一些表层印象。如此大大削弱了文学表现和作用社会和人生的基本功能。个中潜伏的危机,发展下去,难免不使创作成为文字噱头。这些现象从反面向我们显示:理性是作品的支柱,文学的烛光。在创作中排斥理性只会导致文学的浅薄、衰微和步入歧途;扬起理性精神的旗帜,“从理性获得价值和光芒”,(布瓦罗《论诗艺》)是文学摆脱平庸浮浅达到崇高深刻的必由之路。
文学的理性意识与感性特点并不互相排斥,具有崇高理性精神的文学同时也能够是有鲜明感性形象的文学。反之亦然。因此,文学获得理性精神,并非要以失落其感性特质为代价,指出创作实践中理性的重要,也不意味着否认艺术直觉在创作中的地位,抑或是要标榜一种“理性文学”,更不是要文学走“政治附庸”的老路。议论这样一个题目,只是想说,在文学创作中,仅仅“写直觉”是非常不够的,文学的感性特点与理性精神应该而且可以有机地结合。中外历史上的文学佳构,人们公认的好作品,都是两者和谐统一的产物。把两者人为地对立起来,张扬前者贬抑后者或张扬后者贬抑前者,都失之偏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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