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海私营包福记钢铁建筑厂变了样 [复制链接]

第2版()
专栏：

上海私营包福记钢铁建筑厂变了样
本报记者　陆超祺
上海包福记钢铁建筑厂的“五反”斗争，已经在三月底结束。上海解放的时候，这个厂只有三十五个工人；仅有的一部龙门刨床还没装好；一间工房又小又暗，白天在里面干活还得开电灯；冷作工场是用几根木杆和席子搭起来的，景象十分萧条。三年来，在人民政府的大力扶植下，它随着新中国建设工程的日益增加而发展起来：机器设备增加了，工人已有三百三十六人，并新建了一座又高又大的厂房。它已成为上海市私营重工业中比较大的一个厂。老板包瑞麟是学技术出身的，但是，他也和别的资本家一样，有着严重的“五毒”罪行。
伟大的“五反”运动清洗了资本家的“五毒”，提高了工人的阶级觉悟。包福记钢铁建筑厂在这个基础上，出现了从来没有过的新气象。在庆祝“五反”斗争胜利结束的大会上，工人们就提出口号：“资本家‘五毒’的漏洞塞住了，为了淮河两岸五千五百万农民兄弟的幸福（按：这个厂是承做治淮工程定货的），我们一定要在生产上打更漂亮的仗。”在接受第二期治淮工程定货任务时，工人们表现出了国家主人翁的态度。这次定货任务占第二期治淮工程定货总量的三分之一。原来计划在三月十五日开工，六月十日完成。因为开展“三反”“五反”运动，把时间耽误了。四月二日才签订了合同；八日以后，华东工业部供给的材料才陆续运到。时间已过了二十几天，而任务必须如期完成。资本家的信心不足。工人们知道六月以后就是多雨的季节，如果不能如期交货，将影响到第二期整个治淮工程的如期完成。这是关系着千百万人民生命财产安危的生产任务。他们以国家主人翁的气魄把这任务担当了下来。他们在爱国公约里写着：“把‘五反’斗争的精神贯彻到生产中去，保证如期完成任务，保证质量合乎标准！”他们并向毛主席提出了保证。因此，他们都自觉地加强了劳动纪律，提出“不放过一分钟，提前完成任务”的口号。
“五一”劳动节前夕，我访问了这个工厂。下午正二点钟。刚打过第一下上班钟，机器工场里的车床马上转动，冷作工场里马上传来钢铁撞击的声音，电焊工场里的氧焊喷出蓝色的火焰。霎时间，整个工厂就沸腾起来。我到各工场去看了一遍，看到工人们都紧张得很，没有一个人闲着。工会主席李瑞芝告诉我，这是“五反”运动以后才出现的新气象。在以前，冷作工场工人总是上班以后半点钟甚至一点钟才正式工作的，因为他们到正式上班时才做准备工作；下班时，烧铆钉的工人，不管炉里的钉烧好了没有，就跟着大家一起走了。现在，这种现象都没有了。“五反”运动改变了整个厂的面貌。以前工会提出要实行高速切削法，没人响应；现在，工人自动地实行了。有两位工程师，为了做好打样工作，星期日也不休息。有一个叫做唐关弟的车工，技术并不差，但是，在过去，人家一小时做完的活，他总得三、四小时才做完。谁要是催他一下，他就瞪着眼睛问：“喂！你算老几？别狗咬老鼠管闲事！”现在他也积极起来了。找窍门运动开始形成。电焊工场技工姚金宝，做闸门滑轮轴心的四吋洋元时，用氢氧焰烧切代替用钢锯来锯，提高效率二十一倍，并且提高了质量。机工场技工陆新泉，在工程师罗龙元的帮助下，用冲床代替钻床来打链条上的眼，提高效率七倍。“五反”后的二十天中，劳动生产率比以前提高了百分之三十五，废品率也从百分之六降到了百分之四点五。
“五反”运动更加巩固了工人阶级的内部团结。在以前，高级职员和工人之间，有着一道无形的鸿沟，彼此瞧不起。有些高级职员虽然参加了工会，但是总看不起工会。在这次运动中，高级职员都归了队，和资本家划清了界线。人事科长包天一、冷作工场主任龚蔡生、总务主任陈世杰、会计主任蒋云嘘等，都参加了工会领导的治淮定货生产研究小组，为保证如期完成任务、督促资本家生产而紧紧地团结起来。正确的师徒关系也建立起来了。在以前，师傅做活时，徒工站在旁边看。徒工向师傅提出问题时，师傅就不耐烦地答道：“你们自己用眼看，老师傅那能捉牢你们的手来教呢？”现在的情形不一样了。在冷作工场里，我看到一个师傅在那里指点两个徒工划样子。有一个徒工站起来问师傅，师傅打开笔记本，逐点告诉他。直到徒工点了头，表示懂得了的时候，他们才一起走开。他们肩并肩地走着，师傅时时转过头来，用慈祥的眼睛望着徒工。徒工骂师傅做“老油条”、师傅骂徒工做“小油条”的现象，已成为历史上的陈迹，不再在他们的生活中出现了。
我和工会主席李瑞芝在工会办公室里谈话。谈到工人的生产积极性时，他从衣袋里掏出一个笔记本来，找出记有今年生产任务和生产计划的那一页给我看。他说：工会知道定货任务和生产计划，这还是头一次。这是在“五反”斗争中得来的。有了这，就象征着我们私营企业里的工人真正是国家的主人翁了；我们就可以督促资本家不违法，可以发动工人讨论生产，可以使工厂的面貌一新。“五反”以前，全厂没有生产计划。工人、职员从早忙到晚，不晓得做的活是哪一个机关或企业单位定的。合同上规定的规格和标准怎样，除了资本家外，谁也不知道。那时候，虽有劳资协商会议，但总谈不到生产的问题。工人们的眼睛好像蒙上了一层布，看不到资本家在“营业秘密”的掩饰下干的犯罪行为。曾有一次，做大弯头水管子，资本家买来的材料，都是烂皮铁板。工人倪富林觉得这材料不牢靠，对老板说：“用这样的铁板做，会出毛病的。”老板说：“你只管做好了，责任由我负。”工人没有办法。有的时候，资本家还假惺惺地装出一副进步的脸孔来欺骗工人。去年承制淮河水闸的定货时，资本家对工人说：“我做这个工程是蚀本的。但是为了淮河两岸千百万人民的幸福，蚀本生意我也做。”工人们信以为真，都说：“连资本家都为人民服务，我们工人阶级更应该加油干。”于是，工人们在日里、夜里、风里、雨里都使劲地干。在“五反”斗争时，资本家坦白了三年来共盗窃国家资财一百三十一亿元。其中西淝河的闸门定货，定价二十亿元，资本家就获得暴利六亿元。工人们这才知道过去受了资本家的骗。李瑞芝很激动地说：
“现在，工人真正以国家主人翁的身份，督促着资本家遵守定货合同。”工会领导工人研究了定货合同和生产计划。工人们掌握了合同规定的产品质量和规格，眼睛明亮了，心里有数了。他们都自觉地负起督促的责任，自觉地保证产品的质量。前些日子，油漆工人赵振生，仔细地检查给湖北工业厅做的炉子搁栅的水落铁时，发现有些脱皮，他铲去锈铁，看见有一公尺长的夹灰痕（没铸好）已裂去了一层，就立刻把它拣出来，拿去掉换好的。
资本家在“五反”运动中，也受到了很大的教育。工人王善庆对我说，老板包瑞麟在“五反”后，曾经一度很消极。在“五反”工作结束后的第二天，在劳资团结座谈会上，工人诚恳地对他说：
“包先生，我们斗争你，是为了团结你。我们斗争的是你的‘五毒’。你已经坦白认罪了，我们现在团结你好好搞生产，使你重新做人。”工人的这种态度，他事先是想不到的。他当时感动得痛哭起来。他说：“我犯了‘五毒’很龌龊。工人教育我，政府对我宽大，还向我定货。我一定搞好生产。”但是，他还怀疑“坦白从宽”的政策。他口口声声要求公私合营，什么事都想推给工会，甚至连支付联营所的经费也来问工会。工会干部对他说：“工会只负责教育工人督促资本家守法；一般开支和一切经营管理方面的事，都是你资方的职权，你自己主动地去解决好了；如有特殊的困难时，工会愿意和你协商解决。”工会又主动地动员工程师、高级职员去帮助他订生产计划。工人阶级一切为了发展生产的态度和积极生产的热忱，使他消除了思想顾虑，提高了经营的信心。他自动地把账目和定货合同公开出来，每天早晨七点钟就来工厂关照生产了。他开始关心产品的质量。他叮嘱冷作工场的工人说：“铆钉要铆得紧，多铆几下，不要使它漏一点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