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50阅读
  • 0回复

两个“周冠胡戴” [复制链接]

上一主题 下一主题
离线admin
 

只看楼主 倒序阅读 0 发表于: 1989-09-14
第8版(副刊)
专栏:

两个“周冠胡戴”
舒芜
胡颂平编著《胡适之先生年谱长编初稿》(台北市联经出版事业公司1984年5月初版,7月第二次印行)1935年9月3日条下节引胡适《中国新文学大系建设理集导言》有云:
简单说来,我的中心理论只有两个: (着重点是我加的。下同。——引用者)一个是我们要建立一种“活的文学”。一个是我们要建立一种“人的文学”。前一个理论是文字工具的革新,后一种是文学内容的革新。中国新文学运动的一切理论都可以包括在这个中心思想的里面。
如果有一位读者,对中国新文学史毫无所知,又单单看了这段话,不看下文,他会对胡适佩服至极,因为新文学的两条基本理论,全是他一人提出来的。
但如果另一位读者,他略知中国新文学史的常识,他单单看了这段话,就会对胡适大为不满:怎么居然攘周作人之功为己有呢?”“人的文学”的理论,明明是周作人提出来的,怎么变成胡适的“我的中心理论只有两个”之一呢?再看下去,胡适原来明确指出:
七年十二月里,《新青年》(五卷六号)发表周作人先生的《人的文学》,这是当时关于改革文学内容的一篇最重要的宣言。  
这又是怎么一回事呢?难道胡适的意思是,文章虽是周作人写的,理论却是受之于他胡适的么?如果是这样的话,胡适更是信口开河,更成问题了。
我们找出《中国新文学大系·建设理论集》来校一校,原来胡适并未说过“我的中心理论只有两个”,他说的是“我们的中心理论只有两个”,漏去一个“们”字,可就大差其远了。
胡适所谓“我们”,是指新文学运动的第一批代表人物们,他们关于新文学的理论,的确可以“活的文学”和“人的文学”两条概括之,胡适是以新文学运动的主将,统览全局的口气那样说的。《胡适之先生年谱长编初稿》是一部资料性很强的书,照理应该力求所录材料精确可靠,使读者可以放心,无须一一再去检对原书,现在却弄出这样一字之差,千里之谬的校对错误来,便令读者很难放心了。
此书引录材料,还有非常荒唐的。例如,1918年9月,有一则云:
此时先生看了社会上一般孩子的现象,写了一篇感想(摘要引录了这篇感想)。我们一读,大吃一惊,原来所引录的竟是鲁迅的一篇名文,即是鲁迅第一次为《新青年》写的随感录,题为《随感录二十五》,发表时署名唐俟,后来收在《热风》里面。《胡适之先生年谱长编初稿》中所摘录的,例如“中国的孩子,只要生,不管他好不好,只要多,不管他才不才”,又如“因为我们中国所多的是孩子之父,所以以后是只要人之父”,这些都是早已脍灸人口的鲁迅名言,不知何以竟被当作胡适的作品,引录在胡适的年谱里面,真是可怪!至于引录的文字,又多与《热风》不同,显系出于不准确的抄写,这里就不一一列举了。
1989年8月30日
快速回复
限200 字节
 
上一个 下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