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搬“山”记 [复制链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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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看楼主 倒序阅读 0 发表于: 1989-10-28
第5版(国内专页(教科文))
专栏:

  搬“山”记
  本报记者 艾笑
现在,北京一年的生活垃圾有300万吨,堆起来约2座景山大。三环路以外被垃圾侵占的土地,已由1984年的7000多亩增至万亩。不经任何处理的垃圾,直接污染城市的空气、土壤、水质,并造成环境卫生工作的一系列难题。据测算,按目前全国城市生活垃圾平均年递增10.6%计,2000年北京市的生活垃圾量将达500万吨。没有人可以不产生垃圾,而处理这些垃圾山却决非易事。美丽的首都,依靠一批当代愚公搬山不止……
动乱给环卫职工添了多少事?
今年5月,天安门广场突然涌进成千上万的人。安营扎寨、吃喝拉撒睡。这场世人瞩目的动乱,给那块几十年来都洁净如洗的地方留下的麻烦,也许还鲜为人知。北京市环卫局薛宝义处长告诉记者:这一个月里,仅广场就投入了1万多人次的劳力,清扫出垃圾4000多吨、污水5000多吨、粪便200多吨。那些日子,每次游行队伍一过,地上就一片狼藉。白天交通阻塞,清扫工人就整夜清运,为的是保住万众心目中首都街景的光洁形象。只有1.7万人的北京市环卫队伍,工作量突然增加了4倍,只好加班加点,有时一天干16个小时。薛宝义这一个月下来,他整整掉了8公斤肉!
眼下,还需要愚公搬“山”
当今,污染已成全球最头痛的公害,垃圾则是造成污染的原因之一。清洁和卫生已成为旅游者评价一个国家或一个城市的重要标志。
北京也没有例外。随着改革开放的深入,北京市的垃圾状况已经发生很大变化。量在迅速增加,1980年时138.6万吨,1983年增至193.2万吨,到1987年又增到256.7万吨。导致垃圾量迅速增加的主要原因是城市规模扩大、流动人口增加和居民消费水平提高。质的变化表现在,原占70—80%灰土渣含量减少至50%以下,食品等有机物含量增加很快。不及时清运处理这些垃圾,后果是难以想象的。
传统的生活垃圾处理方法主要有焚烧法、填埋法、堆肥法等。焚烧法效果最好,但投资大、处理费用高;填埋法虽投资少费用低、但需占用大面积土地;堆肥法投资和费用都低,占用土地也少,还能发展综合利用,使有机物还田有利于自然生态的良性循环,比较适合我国国情。为此,北京市在近郊建了8个垃圾转运站,远郊建了7个垃圾填埋场和4个垃圾堆放场。眼下,居民生活垃圾的消纳,就由各居民区先运到转运站,再从转运站运到填埋场或堆放场。北京市城区的居民只知自家每天扔掉的垃圾有环卫人员负责清除,却不知每吨垃圾还要花12多元钱才能倒腾到郊外,一年光运费国家就要花掉3000多万元。
“垃圾楼”引出几多风波
7月26日,在海淀区万泉河路芙蓉里居民区,薛宝义指着一幢白色二层小楼让记者看——伫立在鳞次栉比的高楼中间它可真是太别致了!不一会,我们就看到一位保洁员推着小车走来,轻松地一撬车把,一车垃圾就倒进卧在水泥槽里的一个足有6.5立方米的集装箱里。待封闭得严严实实的集装箱装满后,就用安在二楼上的电葫芦吊到大卡车上拉往转运站,干净无味,不撒不漏,省劲便当,真好!
薛宝义说:“这个建筑叫密闭式集装箱垃圾站,俗称‘垃圾楼’。这是继50年代初的摇铃倒土、60年代中的地撮站(居民把垃圾倒到指定路边,由清洁工人撮到敞篷车里拉走)、70年代初的地下电动垃圾台、70年代末的垃圾筒之后,垃圾收运方式的又一次重大革新。一座占地100—150平方米的垃圾楼,可代替二三百个垃圾筒(占地约400平方米,每个筒需用1.5厘米钢板0.12吨、使用寿命只3年,现在全市正在使用的垃圾筒6万多个),能大大减轻环境污染,也不扰民。
“那就赶紧在全市推广不好吗?”
回答却是:“没那么简单!”比如,谁都认为前门外煤市街上又碍事、又显眼的垃圾筒站早就该改成垃圾楼了,可等款料筹齐、拆迁挪树都安排就绪时,突然在群众中有个别人提出异议,事情一撂就三年,原计划16万元就能建成的,现在60万元还没能动工。有家企业不好出面反对这类社会公益事业,就任其家属老太太出面纠缠。类似的风波随着垃圾楼的选址在全市增加,人们一边不断抱怨垃圾站远不方便,一边又断然拒绝在自己家附近建站。这可怎么好?
京郊农民爆出的冷门
7月23日,星期日,大暑。这天,冒着瓢泼大雨,海淀区副区长赵知敬带上主管全区计划、规划、供水、电力、交通、环卫、房管等10方面工作的负责人到海淀乡六郎庄村现场办公。5000多口人的六郎庄坐落在颐和园东墙外,这里以种水稻为业的农民整天和中外游客打头碰面,见多识广。眼看亚运会一天天逼近,颐和园是众多外宾必到之处,他们村自然是必经之地,村民们主动提出整顿村容给首都市容添光彩。计划里有一项自筹资金7万元请区政府帮助建一座垃圾楼的打算。赵知敬得知消息十分高兴,立即拨款8万元给予支持,现场办公中把所有需协调配合的环节都一一安排妥当,保证3个月完工投产。这次现场办公以后,出现了一串连锁反应:海淀区由农民集资修建的垃圾楼又多了3座,公厕也多了10个。
又是农民的创造
从崇文门向南行30公里,来到一个叫小武基的堆肥场。刚下过雨,7月的骄阳一晒,这块不毛之地就蒸腾起令人难耐的臭气。薛宝义叮嘱“少说话”,可偏偏记者此时的感慨颇多。果然,刚张口一只苍蝇就飞进嘴里。再看在一座座垃圾山里干活的工人,个个平静如常。
城区运来的生活垃圾在这里自然堆放半年,经70摄氏度的腐烂发酵和掺兑粪稀,70%都可以用于农田。这样处理1吨成本要花7元钱,而卖给农民只收4元,还管送到地里。精明的农民蜂拥而至。东郊大黄庄北白家楼村有个100亩的废水坑,开明的主事人1986年接纳了4000卡车居民垃圾,把它填平。第二年开始在上面种小麦,亩产竟达到400多公斤。
薛宝义说:“用焚烧法处理生活垃圾,每吨成本50元,我们的国力可望不可即。其实,近年来的生活垃圾结构已发生很大变化,尤其夏季,灰渣量已降至30%以下。我们请了外国垃圾处理专家来提建议,他们都说这种回归大自然的办法好,中国的自然生态还没有完全被破坏,不要走发达国家的老路!”
在垃圾场上回首,一泓碧水映入眼帘,池中的荷花绿掌托粉拳,金红的鲤鱼在戏水。第一清洁车辆厂孙传福厂长和唐文福副厂长解释道:“干我们这行的工作条件太差,我们就利用闲地挖了这池塘。累了在池边坐坐调剂调剂,莲藕和鱼偶尔改善改善伙食……”
对这些可敬可爱的人,是不是应该给予更多的关心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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