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人民心头的丰碑——聂荣臻元帅回忆白求恩 [复制链接]

第3版(综合)
专栏：

中国人民心头的丰碑
——聂荣臻元帅回忆白求恩
新华社记者　郭殿成
50个春秋过去了，当提起国际友人白求恩时，聂荣臻元帅对他的崇敬和怀念之情依然久久不能平静。
在纪念白求恩同志诞辰100周年、逝世50周年的日子里，90高龄的聂帅向工作人员深情地回忆着往事。
聂帅说，在中国人民反抗日本法西斯侵略战争的艰苦岁月里，诺尔曼·白求恩同志怀着崇高的共产主义理想和无产阶级国际主义精神，远涉重洋，从加拿大来到华北敌后抗日根据地，参加中国共产党领导的抗日游击战争，直到献出了自己的生命。他离开我们半个世纪了，我们全党同志和全军指战员永远怀念着他。毛泽东同志在《纪念白求恩》的文章里，对他的光辉形象和高贵品质，作了最概括最本质的论述。
1938年6月，聂荣臻第一次同白求恩大夫相见。当时的情景，老帅至今不忘。他说，那天，我在五台金刚库迎接了他。白求恩告诉我，他离开延安的时候，毛泽东同志专门同他谈了话。毛泽东同志说：“中国有一部很著名的古典小说，叫做《水浒传》。《水浒传》写了鲁智深大闹五台山的故事，五台山就在晋察冀。”毛泽东同志还风趣地对他说：“五台山，前有鲁智深，今有聂荣臻，聂荣臻就是新的鲁智深。”讲完这段话之后，白求恩冲我说，你这个鲁智深同那个鲁智深可不一样哟！这句话把我们大家都逗乐了。我知道，他跋涉千里，旅途一定很疲劳，劝他多休息几天再谈工作。他当时这样回答我：“我是来工作的，不是来休息的，你们要拿我当一挺机关枪使用。”这句洋溢着革命者战斗激情的话，至今回荡在我的耳际。
聂帅说，凡是同白求恩大夫有过接触的晋察冀边区军民，对他的工作精神有口皆碑。他一到五台山，立即开始紧张的诊断医治工作。第一周就检查了医院全部500多位伤病员，第二周开始做手术，经过四周的时间，就医治好了140多位伤员，使他们恢复了健康，重返前线。在晋察冀的一次战斗中，他曾连续工作69个小时，为115名伤员动了手术。在残酷的战争中，他丝毫不顾个人安危，而把不能挽救一名战士的生命看作是对他最大的痛苦折磨。他经常对医生、护士说：“一个医生，一个护士，一个事务人员的责任是什么？只有一个，那就是使你的病人快乐，帮助他们很快地恢复健康，恢复力量。在一切事情当中，都要把他们放在最前头。”
聂帅深情地说，白求恩同志的确是一位伟大的共产主义战士。他以自己的模范行动赢得边区军民的尊敬和爱戴。1939年夏天，晋察冀边区召开党的代表大会，白求恩同志作为特邀代表从冀中前线赶来参加。他在发言中说：“我们来中国，不仅是为了你们，也是为了我们……我决心和中国同志并肩战斗，直到抗战最后胜利。我们努力奋斗的共产主义事业，是不分民族、也没有国界的。”他就是用这样质朴的语言，表达了他的共产主义胸怀和国际主义精神。
作为晋察冀边区司令员的聂荣臻，在近两年的时间里，同白求恩同志有过多次接触，彼此结下了深厚的友谊。讲到白求恩同志临终时的情景，聂荣臻元帅依然十分痛心。他说，当人们用担架把白求恩大夫送到河北唐县黄石口村时，他的病情已经恶化。过了两天，也就是1939年的11月12日，这位伟大的国际主义战士，带着对中国人民的无限深情离开人世。他在生命的最后一刻，给我写了一封信，留下了他最后的遗言。那封信写道：“亲爱的聂司令：我今天觉得非常不好——也许就要和你们永别了。请转告加拿大和美国共产党，我在这里十分愉快，我唯一的希望是能多有贡献！……请转告加拿大人民和美国人民，最近两年是我生平中最愉快、最有意义的时日！”他在临终之前，还想到了军区卫生工作的建设，写道：“每年要买250磅奎宁和300磅铁剂，专为患疟疾病者和极大多数贫血病患者。千万别再往保定、平、津一带购买药品，因为那边的价钱比沪、港贵两倍……”他写下的最后一句话是：“让我把千百倍的谢忱送给你和其余千百万亲爱的同志。”
聂帅说，得到白求恩逝世的消息，看到他的临终遗言，想起他伟大的国际主义精神，以及对边区卫生工作的建树，我这个有泪不轻弹的人，也止不住涌出了热泪。当时，我们正在抗击日军的疯狂“扫荡”，但是，边区党政军领导机关和边区军民，依然在反“扫荡”的间隙，为这位伟大的共产主义战士举行了隆重的安葬仪式。后来，还在唐县军城村精心设计修建了白求恩陵墓。解放后，我们在石家庄华北军区烈士陵园重新修建了白求恩同志陵墓，让他安息在并肩战斗过的同志之中。
聂荣臻元帅最后说，白求恩同志用自己的生命和光辉业绩树起的丰碑，将永远矗立在中国人民的心头。他勉励大家遵循毛泽东同志的教导，向白求恩同志学习，全心全意地为中国和世界人民的革命事业奋斗到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