攻破巴黎的新“巴士底狱” [复制链接]

第4版()
专栏：

攻破巴黎的新“巴士底狱”
李高
两年前，法国杰出的和平战士法奇在他所著“法兰西共和国在危难中”一书里大声疾呼：“我们走进了巴士底狱（注）的时代。这些巴士底狱是看得见的、盛气凌人的、威胁着我们的。我们一定要攻破它们。它们对我们是侮辱，是挑战，法兰西人民不能长久地忍受了。”
今天，巴黎的“巴士底狱”在美国占领者和它的法国奴才们的刺刀下，更显得面目狰狞了。比内政府在五月二十四日逮捕了法国共产党中央委员、“人道报”总编辑斯梯之后，又在二十八日逮捕了法国共产党书记、国民议会议员杜克洛。紧接着，法国的爱国人民有上千人被捕。三十一日，全副武装的法国警察又冲进法国共产党中央委员会办公楼、法国全国和平理事会与全国各地共产党党部和民主团体所在地，进行了“空前未有的全国性搜查行动”
（国新社语）。警察们搜查时把预先做好了的赃物带在身边，于是，反动报刊又叫嚷着，“据说已搜获危害国家阴谋的证据”了。二十年前希特勒所玩的“国会纵火案”的卑劣把戏，又在巴黎“再版”问世。
这件事发生得不迟不早，正是在美国导演的重新武装西德的所谓“一般性条约”与“欧洲防务集团条约”刚刚签字、李奇微刚到巴黎接任北大西洋侵略军总司令的时候，每一个关心世界和平的人，长着眼睛的人，都不难看出事情的内幕。这就是这一事件很快地激起全法国以至全世界人民愤怒的原因。
很久以来，反共的黑暗勾当早就成为反动统治者制造大规模战争悲剧的前奏。希特勒和日本军国主义者的“共同防共”，终于使鲜血从太平洋流到大西洋。今天，华盛顿的嗜血者及其帮凶们的叫嚣，和戈培尔的腔调已经完全一模一样了。他们打着反共十字军的旗帜，在他们蹄爪所及的地方，死命践踏与蹂躏渴望和平民主的人民，一步紧一步地走向法西斯化。在他们的清扫战车前进道路的计划里，首当其冲的总是共产党和人民的和平、民主组织。
法国共产党拥有两百万党员。在上次世界大战中间，他们领导人民和德国占领军进行了英勇的斗争，保持和发扬了法兰西的光荣传统。战后几年来，法国人民团结在法国共产党的周围，一直在和新的战争制造者不停息地斗争着。一千多万法兰西人在斯德哥尔摩和平宣言上签了名；又一个一千万法兰西人在要求五大国缔结和平公约的宣言上签了名。法兰西人已经向全世界宣示了他们保卫和平的意志和力量。他们愤激地告诉华尔街：你们的战车在这儿通不过！
法兰西人民渴望和平不是偶然的。在三十年中间，他们曾两度被抛入世界大战的灾难漩涡的中心。不久以前，巴黎的爱国者向人们散发传单。有一张传单提醒人们的记忆说：“仅仅在哥伦布，上次世界大战的代价是：一百三十人被炸死，八十人被枪杀，三百人因政治罪被放逐，八百人受重伤，两千个囚犯，两千所住房被毁坏。”其实，不用提醒，法国人民是不会忘记战争的惨痛历史的。孤儿、寡妇的眼泪还没有干，许多废墟上还乱堆着残砖碎瓦，葡萄园里的蓬蒿荆棘还在迎风叹悼往日勤劳开垦的主人。然而，今天又有人在向法兰西叫嚷：束紧你的腰带，拿起你的步枪，跟着大洋对岸来的坦克冲锋。还有什么可恶的语言比这更应该受咀咒呢？
法兰西人民曾经用鲜血和赤忱欢迎过登陆诺曼底的盟军。但是，当巴黎的游击队员把自己拚着性命从纳粹党卫军手中解放出来的首都交出之后，他们发现自己的祖国立刻变成了美国的占领区。美国参谋本部不仅把法国当做交通地带和军火库中心，而且把它布置成为战场。这儿是海军基地，那儿是飞机场，军火库到处林立。一个法国的旅行者，到处会碰到美国人签署的“禁区”告示。在美国兵所到的地方，最好的建筑物变成了美国兵的酒吧间。法国的反动政府很快就停止了替大战中遭难的人民恢复住宅，忙着为美国人建造兵营。马歇尔计划和“美援”，扩军和备战，喂肥了美国老板和一小撮与他们合作的法国军火制造商，却吞噬了法国普通人的衬衫与面包。据联邦经济研究所的报告，在一九四七年马歇尔计划实行以前，工资收入者的收入在国民收入中占百分之四十；现在降低到了百分之二十九点五。而资本家的利润却从国民收入的百分之三十四点五上升到了百分之五十四。军费真正成了天文数字：一九五○年，四千六百三十亿法郎；一九五一年，八千五百七十亿法郎；一九五二年，一万四千亿法郎。每一个法国的老小，今年要付出三万法郎去喂炮，而实际工资的收入却比一九三八年减少了一半多。和平工业的生产一年一年在缩减，失业者成千成万地被抛向街头。和马歇尔计划伴奏的，有一万八千家普通工商户宣告破产和倒闭，九十个煤场关了门。在一九五一年第三季，法国的工厂里每月只制造六个火车头。人们不能不感到，法国的和平工业仿佛要回到路易十六以前的时代去了！
还有许多事情，使法国青年初次听来要怀疑自己的耳朵。电台向人民宣布：法国政府赞成让几个西德师团加入北大西洋“联防军”。这些军队的指挥者中有许多名字是法国青年所熟习的，比如拉姆凯、斯派达尔和古德林，这些曾经戴着鹰徽军帽和卐字臂章的纳粹将军，几年之前曾在法国沦陷区不停地绞死法国青年的父兄。现在，服从美国意志的法政府却企图强迫法国青年向这些手上沾满法国人民鲜血的纳粹将军举手敬礼，听他们的指挥，和他们一道向欢乐地唱着和平之歌，在顿河上建造沟通五大海的运河的、在中亚细亚的沙漠上开辟棉田的、在北极圈内种植果树的苏联青年进攻了！这是多么大的挑衅和侮辱！法国的青年不得不发表宣言：“我们决不当炮灰！”“我们决不向苏联作战！”
事情一步步迫近眉睫。那位使法国小儿闻声不敢夜啼的瘟疫将军李奇微忽然降临到法国本土了。这个浑身沾满了鲜血和细菌的刽子手一到巴黎，立刻就提出保证：“他将以在朝鲜战争中考验过的方法来促进盟国团结，努力建立西欧的‘防御’”（合众社）。这种“在朝鲜战争中考验过的方法”是什么呢？一年多来的事实早已替他作了解释：把成吨的炸药和凝固汽油丢向和平人民的住宅、学校、医院和托儿所，把毒虫细菌撒向老年人休息的睡椅和婴孩酣睡的摇篮。这种方法是可以使已死的希特勒自叹弗如的。然而，它不能不使法国的老人、妇女和儿童憎恶。因此，法国人民一齐喊着：“李奇微滚回去！”法国人民同声咀咒“刽子手李奇微！”“瘟神李奇微！”千万工人丢下机器跑出工厂，千万妇女放下孩子走上街头，千万农民从葡萄架底下走出来，在五月二十八日这一天，掀起了抗议李奇微抵达巴黎的大示威。
美国瘟魔吃惊了，而巴黎的一小撮老鼠、苍蝇，如比内、舒曼之辈，更慌得发抖。比内，这个三个月前上台时嚷着要“摆脱政治”，集中一切努力来执行“纯技术性”任务的皮货商，赤裸裸地把奴才的本相全部露出来了。这时候，他在维琪政府时期从德国人那儿所学到的本领全都有用了。搜查！逮捕！开枪！再逮捕！再开枪！他们以为“巴士底狱”的幽灵今天会赫然显圣。他们以为逮捕了报晓的敲钟老人就能阻止太阳的上升！
一面开枪，逮捕，一面召开紧急的内阁会议，长途电讯忙个不停。警察局计划着动员全部兵力来“保护美国人和美国财产”。可是，屠夫们的血手阻不住数百万法国工人罢工的手；警察的枪声压不住千万男女要求和平、自由与面包的呼声。世界各地爱好和平人民的抗议函电，雪片一样飞向巴黎。亿万双眼睛和亿万只手指愤怒地指向李奇微和比内。“巴士底狱”的幽灵挽救不了战争贩子的失败！人们一定要攻破法兰西的新“巴士底狱”！
（注）巴士底狱——法国封建王朝的政治监狱，专制独裁的象征。一七八九年法国革命时，它被巴黎人民攻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