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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位大学教师的爱国情怀——记人大经济系高鸿业教授 [复制链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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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看楼主 正序阅读 0 发表于: 1989-12-16
第5版(国内专页(教科文))
专栏:

一位大学教师的爱国情怀
——记人大经济系高鸿业教授
李梦超
让我们看一看一位老知识分子,一位大学老师,一个普通中国人的胸臆间,爱国具有多么重的分量。
他,是中国人民大学博士生导师,现代西方经济学专家高鸿业教授。
1956年春季,就任美国密苏里大学管理学院副教授的高鸿业博士,面临着一项严肃的选择:是留在这星条旗飘扬的国度,还是回到那五星红旗升起的地方。
高鸿业原籍江苏省徐州市,1921年出生于福州。1944年他毕业于交通大学,获工程学士学位。后改学经济,1945年到美国,先后进入科罗拉多大学和加利福尼亚大学,从本科学起,直到1955年获经济学博士学位。后经老师麦克科亚教授推荐,到密苏里大学任教。
这期间,远在另一个半球的祖国地覆天翻,新中国像一轮红日升起在世界东方。
高鸿业的亲人们时时从祖国传来令人鼓舞的讯息;从美国报纸上,他读到了在抗美援朝战争中被俘美军人员的文章:志愿军战士拒收战俘钱财物品;战俘生活很苦却没有怨言,原因是中国军人的生活同他们一样苦……他由衷地赞叹:“了不起!”
终于,这位35岁的青年学者归心似箭了。他对朋友们讲,永久地留在美国,在生命结束前会拥有房子、汽车,但是整个生命换来的不过如此。如果不能亲身为养育自己的祖国做些事情,那会终生遗憾,不能弥补。“回祖国,不然我会终生遗憾的”他说。
在家信中,高鸿业热烈地倾诉报国之情。他的亲人向人民共和国外交部求助。高鸿业的名字被列入旅美中国留学生和技术人员名单,送到了华沙中美大使的谈判桌上。
1957年3月,高鸿业终于回到了日夜向往的社会主义祖国怀抱。
在改革开放的大潮中,“现代西方经济学”成为“热门”学科。高鸿业的课堂时常出现听众“爆满”的情景。学生踊跃听课是对教师的尊重。高鸿业在理解、欣慰之余,却闪现了一丝的不安:一些涉世未深的青年人盲目崇拜西方的情绪在日益滋长。“现代西方”这个词变成了一个高深莫测的光环。
高鸿业认为,在涉世不深的学生中产生崇拜西方学说的思想不奇怪,关键在于如何去引导他们。教师有责任帮助学生在马克思主义指导下,了解西方经济学的全貌,消除神秘感,还其本来面目,进而作出正确判断。
在课堂上,他开宗明义毫不含糊地讲:“现代西方经济学是资产阶级意识形态的组成部分,其核心内容是在为资本主义制度的存在作辩护。我们研究它,一是要知己知彼,针锋相对,二是要分别良莠为我所用。”
高鸿业坚持用马克思主义的立场、观点、方法评介西方经济学,却从不简单摘引马克思的原话“贴标签”;他坚持介绍现代西方经济学的全面知识,深入浅出地讲清来龙去脉、最新发展,从不以偏盖全,夸大其辞;他从西方经济学理论的内部矛盾中,从实际经济生活对这些理论的检验上,层层分析解剖,证明其整个理论体系缺乏科学价值,却并不抹煞其个别论点、概念和方法有值得借鉴之处。
无论是执教讲学,还是著书立说、翻译西方经济学的代表性著作,他都时时提醒人们消除盲目崇拜心理,正确对待西方经济学。
学生们很推崇高鸿业的学术风格,无论是博士生、硕士生还是本科生都反映:高老师的论证入情入理,说服力很强。有的同学说:“他是个能钻到里面又能跳出来的人。”
有的学生问本系一位老师:“高鸿业老师在国外生活那么久,他现在讲的是真心话吗?”这位老师不由得笑了,他对学生说:“高鸿业同志是一位严肃的经济学家。他数学底子厚,外语水平高,学术信息灵,在运用马克思主义研究评介西方经济学方面造诣很深。他所讲的是他多年来潜心研究的成果,也是他一贯坚持的学术主张。”
事实正是如此。
1979年高鸿业翻译的萨缪尔森《经济学》出版。在中译本序言中,他是这样讲;在后来所写的评论萨缪尔森《经济学》的十篇文章中,在《当代资产阶级经济学说》、《现代西方经济理论与流派》等诸多著述中,他也是这样讲;在各类重要会议上,在主要由外国学者授课的宏观经济培训中心的课堂上,在同国内外经济学家交换意见时,他还是这样讲;尤其在资产阶级自由化严重泛滥,鼓吹西方经济学成为某种时髦风尚,甚至在发生动乱期间,他仍然坚持这样讲。
这样的讲法,是他对西方经济学认真分析后而得出的结论,也反映了他爱国主义的责任感。高鸿业认为,一个国家必须有一种主导的意识形态,否则很难团结统一。近些年来有的国家出现四分五裂的局面,原因之一是意识形态的混乱或者多元化。高鸿业认为,我国各族人民在长期革命斗争中,选择社会主义、马列主义毛泽东思想作为自己的主导意识形态,就不能容许资本主义意识形态自由泛滥,否则就会危及国家的安全和统一。这才是爱国思想的真谛。社会主义大学教师有责任从意识形态斗争的高度,教育青年一代热爱自己的祖国。高鸿业教授经常告诫学生:在借鉴西方经济学的某些概念、方法、论点时,首先要考虑是否适合中国国情。光有爱国热情而不了解国情,就会事与愿违。
他经常讲,世界上没有两个完全一样的国家。北京的情况与外地就有很多不同。各国发展的经验表明,把西方国家的工厂原封不动地搬到发展中国家,十有八九会招致失败。因为它赖以生存的社会环境、经济技术条件发生了变化。
高鸿业根据国家经济建设和经济理论研究的需要,从实际国情出发,对西方经济学如何为我所用的问题作了深入的研究探讨,提出了不少有价值的建议。他感到西方创立的计量经济学作为一种方法,完全可以运用于我国实际经济工作和经济研究中去,因而多方呼吁,建议并协助学校和国家教委在人民大学设立了计量经济学研究生班,以便为国家培养专门人才。
前一时期,有人盲目套用凯恩斯主义理论,主张我国实行增加消费、刺激生产的政策。高鸿业认为,凯恩斯的这个理论与中国经济情况根本对不上号。即使在西方这个理论也很难说有多少作用。他撰文指出,西方资本主义国家的经济活动,一般受有支付能力的需求方面的限制,其经济政策是企图通过需求控制经济的发展。我国是社会主义国家,经济活动往往受处于供给方面的资源的限制。用控制需求的手段解决来自供给方面限制的问题,显然是无用的。
听到经济学界有人公然鼓吹“一切向钱看”的论调,高鸿业觉得很成问题。他认为,一切向钱看是西方市场机制下经济生活的准则,照搬到社会主义制度下的中国,危害很大。他指出,必须对市场机制作全面的了解,才能利用它却又能避免它可能带来的消极后果。
不论是讲课还是参加学术会议、著文,高鸿业处处从我国的国情出发来分析问题。人们从他身上看到,他的爱国精神是建立在对国情的充分了解之上的,有着坚实的基础。
随着出国潮的涌起,时常有些青年人请高鸿业帮助联系出国,请他参谋确定研究方向,或者请他讲异国风土人情、如何待人接物。
几乎对每个人,高鸿业都请他们注意这样一句英文的成语:“抬起下颏,但不过分。”他指的是,不因黄肤色和国家尚不富裕而自轻自贱,但也不要过于狂妄而失掉中国人谦虚谨慎的美德。
他嘱咐较多的是:要学习对国家确有用的东西,不要捡回一些华而不实的时髦货色。
两位赴美学国际金融的青年前来辞行。高鸿业对他们说,书本上的理论在纽约,在伦敦,在北京都可以学到,重要的是抓住机会,到美国的银行、金融机构实习一个时期,掌握那些书本上没有的业务知识,这样学得的东西可能真正对国家有用。
1987年,高鸿业再次应聘任亚利桑那美国国际管理学院客座教授,讲授中国经济。这是一所培养国际贸易人才的学校。教课中间,高鸿业努力使学生明白这样一个道理:建立同中国的联系,发展同中国的贸易,归根结蒂对他们自己的国家也是有利的。他希望这些学生在贸易上与中国长期广泛地交往。后来班上有些学生果然担负了对华贸易工作,并很高兴地到人民大学看望导引他们来中国的高鸿业老师。
他虽然几次出国讲学、考察,但在他的家中,生活用品包括家用电器等都是中国货。问起缘由,这位经济学家感慨地说:“享受很容易,困难的是创造。我们国家过去连自行车都造不出来,现在能制造火箭、原子弹、核潜艇,我感到由衷地高兴。外国朋友来我家作客,我能告诉他们哪些物品是中国自己制造的,那是一件非常惬意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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