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榜样的力量——记木兰县委书记刘殿学 [复制链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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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看楼主 倒序阅读 0 发表于: 1989-12-22
第5版(国内专页(教科文))
专栏:

榜样的力量
——记木兰县委书记刘殿学
王作龙
寒冬的一天,朔风,发疯似地撕扯着塞北的寒夜,肆虐地钻进那年久失修的老屋,外屋,隐隐传来了老母那轻轻的掩被声和低微的叹息声。身为县委书记的儿子翻身起床,半跪在母亲的炕下,把一棵一棵的柴禾填进了已经点燃的灶膛里。
“妈,又把您冻醒了。”
儿子歉疚地说。
“快睡去吧,天快亮了,老骨头老肉的,一挺就过去了。”
母亲声音发抖。
“您老人家80多岁了,未能使您安度晚年,我这心里……”儿子声调发颤。
“嗨,这就不错了,你忘了在宾县的时候?”
儿子没忘。那时,他在宾县青阳乡任党委书记后任县委组织部长、县委常委。一家三代五口住在两间低矮的茅草屋里,挤在一铺小土炕上,女儿在脚下横着佝偻了十几年。
“没忘就好。”母亲喃喃地说。
母亲,唯有母亲,才最理解儿子的心。“要是为了官就忘了穷苦百姓,就是住着高楼大厦也不舒坦……”
这一幕发生在今年年初的一个寒夜,谁能相信,为母亲五更烧炕的,竟是黑龙江省木兰县委书记刘殿学。
后天下之乐而乐
6年前,36岁的刘殿学从宾县调来木兰任县长的时候,他那半卡车破旧的家当,使全县老百姓为之一震。刘殿学来到木兰刚一月,县政府的一位普通工人举家南迁,新来县长的家就安在这破旧的房子里。房子的门窗油漆剥落,屋顶瓦片残缺,不过,配上他母亲50年前结婚用的旧木箱,刷着红油漆的炕桌,倒也显得十分和谐。刘殿学怕母亲受寒用报纸糊糊墙,他自己在走廊里加一张床,这确实比在宾县时好多了。
去年春节临近,81岁的母亲对他说:“殿学呀,听说年三十晚上有联欢会儿,可热闹啦,咱家啥时能买一台电视呢?”
刘殿学鼻子发酸,自己当了十来年县级干部,如今老母已是风烛残年,居然没看过电视,一种愧疚感啃噬着他的心。
妻子毛世琴没有工作,在没来木兰前在宾县果树场做农工。看到他家拮据的生活状况,上级组织决定给妻子安排工作,但刘殿学不同意,他说:“木兰是个穷县,没工作的有的是,新来县委书记的老婆安排工作,别人怎么办?等全县富了再说吧。”
女儿在阿城师范自费读书,每年学费就需1000多元。有人给他出主意,还有人要帮他“分担困难”。刘殿学对此不屑一顾:“共产党的干部不兴这个。女儿是在脚下横着长大的,回家连个写字的地方都没有,孩子上学花我的钱理所当然,这对孩子也是一种感情上的补偿。”
刘殿学的儿子是县邮电局的一名普通工人。关于儿子的工作安排问题,父子之间曾有一次交锋。儿子1.85米的大个,在部队就是篮球队主力。去年复员时,有家银行和几个局机关都抢着要。然而儿子愿意去,老子不同意。儿子有儿子的理由,老子却有老子的理论。
“我去银行、机关是因为我有优越的身体条件。”儿子当仁不让。
“如果你父亲是普通老百姓,你的优越条件可能就不复存在。”父亲辩证地说。
“干部子女也应有自己的理想中的社会分工。”儿子寸步不让。
“你的理想中的社会分工,如果不是来自自强自立,而是靠攀藤附葛,在某种意义上说,这种分工越理想反而越糟糕。”
父子之间的思想交流终于得到了合谐的统一。
儿子当了邮递员,给千家万户送信,尽管工资微薄而又艰辛,但父亲的告诫却不敢忘怀。
“哪能败坏刘书记的名声”
做为一县之首,无论这个县多么贫穷,如果他想富起来,是可以不费举手之劳的。然而,刘殿学没有那样做。对此,有些人感到不可思议。
1987年春节前,刘殿学家突然发生了一起“案子”:仓房里不知被谁在夜里偷偷地扔进一块猪肉。究竟谁是送礼人?刘殿学沉思再三。一上班,他就让人找来了范文公。这位黑红脸膛的山东大汉显得有些局促。在那农业学大寨的年月,外来户范文公在春耕即将结束之际盖起了房屋,一位镇领导怒不可遏,用拖拉机把范文公的新房拉得土崩瓦解。范文公的老婆由此得病,他也从此开始了上访生涯。然而,一状告了15年,问题一直没有得到解决。后来他找到新来的刘殿学,刘殿学觉得应该解决,就让人给盖了两间房,并按月发给困难补助。不料盖房人偷工减料,三年后房子倒了。范文公又来找刘书记,刘殿学让人又给盖了两间砖房。
刘殿学心平气和地说:“老范,昨夜我家仓房里不知是谁扔进一块猪肉,如果没猜错,我想一定是你干的。”
范文公眼睛瞪得溜圆,矢口否认:“刘书记,我家那么困难,哪有肉给别人送?”
“好吧,”刘殿学看了一眼极力掩饰的范文公,“不是你就算了。不过,这是一起贿赂案,我马上交纪检委查处;如查出这个人,是要负法律责任的。”
范文公一听,顿时脑袋冒汗了,吞吞吐吐地说:“刘书记,我10多年的大事儿没人管;你一来就给办了,而且三番两次。你说,我不想个法儿感谢你,我还有心吗?你把那猪肉吃了,我心里就好受了……”说着说着,眼泪滚了出来。
刘殿学还是让通讯员把肉给送回去了。
退肉后的几个月的一天傍晚,一个人轻轻敲开了刘殿学家的大门,给他妻子毛世琴一封信,说是地委捎给刘书记的。刘殿学回来拆开一看,发现里面装的是300元钱。他问妻子来人的体貌特征,妻子说因天黑没看清,只听得是山东口音。刘殿学眉头一皱,第二天又让人找来了范文公。这回,范文公死活不认账。刘殿学叫来了县政府保卫科的唐科长,严肃地说:“唐科长,有人昨天给我送300元钱,你先把这钱送纪检委交公,然后把这个怀疑对象送拘留所审查。”范文公一听傻眼了,嘴唇哆嗦着说:“刘书记,从打上次送猪肉你没收,这几个月我一直都没睡好觉,我这点心意难道你真的就不能收?”
刘殿学语重心长:“老范,不是我不开面儿,你想过没有,你这不是对我好,是让我败坏名声啊……”
范文公怔怔地走出了县委大院,摸着兜里的钱自言自语,
“是呀,我哪能败坏刘书记的名声呢?”
共产党人不能满足洁身自好
刘殿学有一个“绝密”的日记本,那上面密密麻麻详细地记着几年来送礼的人以及钱物;他的秘书崔希有也有一个日记本,那上面详细地记着替刘书记往回退礼的年月日以及退礼时的苦衷。
这些,是诸如范文公这样的普通农民所难以理解的。今年春天,松花江地区纪检委接到一封举报信,反映一天晚上有两个人挟着大包走进了素来廉洁的刘殿学的家门,后来看到刘书记送出老远,而第二天并没见刘书记及办公室来人取走礼物。
地委派人来查询此事时,刘殿学坦然地笑了:“感谢群众的监督。”说着掏出了一张单据。原来刘殿学的母亲爱吃蘑菇,有一个单位的人公出进山,刘殿学让捎了几斤蘑菇,并一再叮嘱开了收据。刘殿学说,做为一个共产党的干部,如果把收礼仅仅看成是怕犯错误,那显然素质太低了,共产党人应具有历代官吏都无法比拟的高尚品格!
俗话说:其身正,不令则行;其身不正,虽令不行。刘殿学的清风正气,为全县党员干部带了好头。当一些地方纷纷购置豪华车时,木兰县委、县府的8台国产旧车跑了十几万公里仍不更换;一些地方“科级楼”、“能人街”拔地而起时,木兰县的27名处级以上干部没用公家一分钱盖私房,大多仍住在简陋的民房之中。一位副县长儿子结婚,儿媳是从80多公里的乡下骑自行车转搭公共汽车、最后步行来镇内的。一位副书记家里茅屋寒冷,冬天用塑料薄膜围了一圈,远看竟像一个蔬菜大棚。县纪委书记上堤防汛,家里进水达一米多深。
刘殿学常说,共产党人不能满足洁身自好,也不能学苦行僧,当你那一方人民富庶之际,你的利益自在其中。6年来,刘殿学的足迹踏遍了木兰的山山水水,为全县25万人民脱贫致富殚精竭虑。
几年来,木兰县终于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仅与1985年相比:财政收入由399万上升到今年的1100万;水稻面积由12万亩增加到今年的42.7万亩,去年粮食总产增加52%;17家国营工业企业户户盈利,其中5家利税超百万,总产值居全区9县市第二位;奶牛、黄牛由1400头发展到9000头,居全区第二位。教育投资580万元,5年建了7所教学楼。还把江南江北的哈同(哈尔滨至同江)、哈萝(哈尔滨至萝北)两条公路在沼泽地里延长5.5公里,使木兰和哈尔滨的距离缩短30公里,年社会效益可达百万之巨。县里上了1000门自动载波电话机,实现了乡村通讯自动化。全县乡镇和各村都吃上了自来水或深井水,机关企事业全部实现了集中供热。人均存款由52元上升到今年上半年的253元。几年来,木兰被先后评为省抗洪先进县,妇女工作先进县,防治地方病先进县,改造低产田先进县,社会治安好转先进县,全国征兵先进县。
木兰,古满语称为“狩猎场”的地方,经过共产党人的艰苦治理,终于旧貌变新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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