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３·２０”案件侦破记 [复制链接]

第3版(综合)
专栏：

　　“３·２０”案件侦破记
《人民公安报》记者 刘灿 新华社记者 张晓华
从我国铁路枢纽郑州站驰向四面八方的旅客列车，被人们称为温暖的“旅客之家”。然而，在１９８８年初至１９８９年上半年一段时间里，一批号称“南下铁道袭击队”、“东北虎”的魔爪伸向充满欢乐的旅客列车。这些东北籍流窜犯，手持凶器，结帮成伙，在京广、石太、陇海等铁路干线的列车上，大肆盗窃，洗劫旅客钱财，伤害旅客、乘务员，围攻绑架公安乘警。“东北虎”的袭扰严重破坏了“旅客之家”的安宁。
１９８８年１２月３日，从西宁开往上海的１７８次客车行驶到郑州至商丘路段时，６名操东北口音的歹徒，手持尖刀洗劫旅客。一名旅客反抗，被刺成重伤。当乘警前来抓捕时，歹徒们扒上列车顶部逃窜。
１９８９年３月２０日，长沙开往郑州的２５８次客车运行至信阳段时，９名东北籍犯罪分子闯入车厢抢劫旅客财物，当两名乘警闻讯前来抓捕时，歹徒们一拥而上，尖刀顶在乘警的要害部位，乘警因怕误伤旅客而无法开枪；歹徒竟刺伤乘警，抢走手枪，跳车逃窜。
公安部责令铁路、地方公安机关密切配合，尽快破案，缉拿罪犯。
１９８９年初，肩负着保卫广大旅客安全的铁道卫士分别走进了各次旅客列车，维护着列车上的治安秩序和旅客安全。
这年的５月１０日，公安部刑侦局和铁道部公安局在郑州召开专门会议，抽调郑州、哈尔滨、济南、兰州、广州、北京、成都等７个铁路局公安局的２０多名长期与流窜犯作斗争、富有破案经验的侦察员们开始了代号为“５１０”打击“东北虎”的行动。
他们经过反复调查研究，分门别类排查了“东北虎”的作案车次、发案地域和作案手段等，并通过走访受害群众，审讯在押的东北籍流窜犯，从中发现作案规律，广泛开辟情报来源。同时组织追捕小分队，出关擒“虎”。
从６月初到８月末，赶赴东北追捕的公安干警，先后两次抓回十多名流窜犯罪分子，经过审讯破获了一批案件。可是，“３·２０”绑架乘警案的线索无着。
“５１０”行动组决定，侦察员二次出关。一张追捕“东北虎”流窜犯的大网在东北张开，他们在齐齐哈尔的碾子山区摸到了“３·２０”案件线索。
“５１０”行动组跟踪追击，采取审讯、追捕相结合，重点侦破“３·２０”案件。老侦察员藏自恒和冯杰、商俊奎等４次出关直奔碾子山。当时碾子山区正值酷暑盛夏，侦察员们不顾炎热和蚊子叮咬，紧紧依靠当地群众，深挖穷追，摸清了“３·２０”案件系吴明涛、郑松华等罪犯所为，还查出李修江、刘银波等其它几名“３·２０”案犯的线索。
追捕小分队迅速行动，抓获了刘银波，李修江却闻讯逃跑。侦察员商俊奎骑上摩托车拚命追赶，因由于路滑，不慎翻进沟里，手被碰伤，一只手动弹不得。但他没有犹豫，单手驾驶摩托，直追到一个农贸市场，在人海中将李修江擒获。
“５１０”行动组赴东北追捕罪犯时，碾子山区公安局和华安机械厂公安处公安干警也紧密配合，经过３个多月的辛勤工作，终于侦破了震惊全国的“３·２０”绑架乘警案件，抓获６名主要案犯。
作为“南下铁道袭击队”的核心人物，号称“江洋大盗”的赵喜贵和钱振民虽露出狐狸尾巴，但他们却闻风而逃。
赵、钱两人逃到哪里去了？“５１０”行动组分析认为，赵喜贵、钱振民可能到株洲、衡阳一带活动。
８月２４日，刚从东北回到郑州的冯杰，没顾得回家，就和侦察员韩庆华登上南下的列车。
他们来到株洲明查暗访，几个高级宾馆的人员认出通缉令中的二犯，但已不知去向。这虽是一个断了线的线索，但十分重要，说明赵、钱二犯确实在此活动过。
一天、两天、三天……冯杰他们寻遍了株洲所有的宾馆舞厅等处，都未发现这两人的踪影。接着他们又来到衡阳搜寻，仍无消息，又返株洲，进一步寻查扩大线索。
就在冯杰他们重返株洲的第二天，一个宾馆的人员反映，前几天，有个与赵喜贵过从甚密的神秘女人来宾馆找过他。又是一个断了线的线索，可是说明赵、钱二犯经常活动在株洲一带。于是，他们出没在株洲各大宾馆、舞厅、台球室、咖啡屋等处。
９月７日晚，冯杰、韩庆华正在株洲著名的香妃舞厅里喝咖啡，一名浓妆艳抹的女人向他们桌前走来，冯杰便与她套起话来。
这位女人听冯杰说一口东北腔，认为是“东北虎”的成员，便主动问起赵喜贵的下落。显然，她与赵喜贵有过来往。
经过一阵闲谈，冯杰了解到，这个女人虽不知赵、钱的下落，可她证实了“神秘女人”是赵、钱在株洲长期包下的一位暗娼。
冯杰他们连夜找到她，经过反复做工作，宣传政策，她提供了一些赵喜贵和钱振民的情况。
９月１０日是冯杰值得庆贺的日子。这个神秘女人来报告：赵喜贵来到株洲。冯杰找遍了赵喜贵时常出入的一些地方。在一家发型屋，冯杰突然发现脑海里闪现过无数次面貌特征的人就坐在对面理发椅子上。
为了搞准确，冯杰通过理发镜作了细致观察。旋即，冯杰从口袋里掏出手枪，很自然地叫了一声：“赵喜贵”。赵喜贵下意识地“嗯”了一声，扭头一看，乌黑的枪口正对准他的脑袋。
而在捉拿钱振民时，冯杰却费了大气力。晚上８点２０分，等候在庆云舞厅的冯杰接到报告，钱振民挽着一个女人和在株洲结识的几对男女正朝舞厅方向走来，冯杰迅速选择了二楼一处有利地形，等钱振民从身旁走过时，他赶上两级台阶，乘钱不备，猛一下压住这个１．８４米大汉的手腕，用力一撞，两人一起从二楼滚了下去。
钱振民从这突如其来的袭击中刚反应过来，从身上拔出匕首，正准备刺向冯杰时，冯杰的枪托已猛击到他的头部。又一个凶恶的歹徒落网了。
赵喜贵、钱振民这两个江洋大盗，多次被我专政机关打击，都有一套反审经验，气焰嚣张，审讯出现了困难。担任这次主审任务的刑侦副科长王仲刚和预审员吴永胜、田和平、孟庆志等决定做赵、钱妻子的工作。９月底，经过大量耐心细致的工作，钱振民和赵喜贵的妻子先后分别交待了她们丈夫的大量犯罪事实和几十万元赃款赃物的存放地点。
与此同时，公安机关召开了宽严政策兑现处理大会。在法律允许的范围内，对一些认罪较好、确有立功表现的５名流窜犯罪分子当场宣布从宽处理。
宽严大会的召开，在几十名在押的“东北虎”中引起了反响，大会的当天下午就有７名案犯交待了１０多起盗窃万元以上的大案。钱振民也先后交待了自己的部分罪行和与赵喜贵一起的几起特大案件。被称为铁板兄弟的赵、钱同盟被突破了。赵喜贵等首要犯罪分子终于被送上了人民的审判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