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鲜少年的战斗形象——看朝鲜影片“少年游击队” [复制链接]

第3版()
专栏：

朝鲜少年的战斗形象
——看朝鲜影片“少年游击队”
臧克家
朝鲜人民在水深火热的苦难里。朝鲜人民在英勇的胜利的战斗中，在雄伟的战斗的队伍里，有着少年的行列。
“少年游击队”就是报道朝鲜少年们同美国侵略军进行顽强斗争的一部影片。这部影片，很动人，它能鼓舞人，教育人。我们把它翻译过来，在新中国放映，使我们所关怀着的战斗的朝鲜、战斗的朝鲜少年的形象，活现在我们的眼前。如果过去我们只能从一些新闻消息上去了解朝鲜人民的苦难和战斗，那么，现在我们可以具体地看到这些情况了；如果我们过去对于美国侵略军杀人放火的残酷、卑怯行为只是知道，现在却可以感到了。如果以前我们看过电影“青年近卫军”，从银幕上认识了奥列格等克拉斯诺顿的优秀的青年男女，那么，从“少年游击队”里我们可以认识同样出色的安川英雄少年：崔昌龙，金承焕，李贵男……
电影一开幕，我们劈头便碰上了朝鲜人民军和朝鲜人民撤退的场面。太阳的光圈从这自由的土地上移开了，一片阴影暂时地笼罩下来。三个少年望着这撤退的光景，望着自己学校的操场上空洞洞的没有一个人影，他们幼小的心里很难过，但不感伤。最后撤退的人民军的一个排长于广焕和群众握别的时候说：“这是战略的撤退，不久就会回来。”这不是什么“强说重来慰别情”，每一张脸，每一颗心，都表示着对这句话的坚定的信心。这群少年，怀着对自己乡土深厚的爱和对于曾经是自己的乐园的学校的留恋，坚决地留了下来。
留了下来，并不是空空的等待，留了下来是为了把自己组织成复仇的战斗队伍。就这样，一开头，一个伟大严肃的背景就排列开来，这七个少年的坚苦斗争从此开始。
影片形象地告诉了我们，这七个少年成立了自己的战斗组织，庄严的宣了誓，他们以极严格的纪律要求自己，以宁愿牺牲也决不动摇的精神去从事与美帝国主义强盗的斗争。他们作得又勇敢，又机智，又坚决，他们终于在极端艰苦的条件下光荣地完成了自己的战斗任务，在最后的胜利的大合唱中，也响动着这些少年们动人的声音。
在这个影片里，虽然对于这些英雄少年的活动作了比较凸出的表现，但并没有孤立地夸张地把他们形容成为不合实际的传奇式的人物，恰好相反，他们是被安放在一个很合适的地位上的。战斗是一个整体，他们是其中的一部分。从他们的具体活动里，反映出朝鲜劳动党在斗争中的领导作用，游击队和人民军的配合作战，特别是美国侵略军和叛徒们的令人发指的血腥暴行，及广大人民对他们的彻骨憎恨和对于自己祖国的热爱，反映得更为鲜明。这一切，互相作为依存的条件，自然地，和谐地结成一个有机体。这一切，又不是平列地铺舒开，所有事件以少年游击队的活动作为一条线贯串了起来。这样，便凸出了这些少年们的典型形象，发挥出艺术的感动力量。
美国侵略军和叛徒们对朝鲜人民进行屠杀、镇压和侮辱的活动，在影片中占了很多的场面，但它引起的效果不是对这些野兽们“威风”的畏惧，而是觉得他们可恨、可耻、可笑，拿这和少年游击队员对比起来，越发衬出后者的英勇和不可战胜。这一点，在金承焕被审问被枪杀的这两个场景上表现得特别清楚。这是十分紧张，十分动人的两个场景。我们看着这个少年战斗者的胖胖的结实的脸子，正义的、坚决的、憎恨的、愤怒的感情把它镀得像钢铁一样，他是那么可爱！那么可敬！那么威严神圣不可侵犯！他的双眼，火炬似的面对着敌人射出毒烈的焰光。啷噹的脚镣声，一步一步的近了，沉重的、森严的空气使我们屏住了气息。我们看到了他的脸子。这脸子，扩大起来，扩大起来，整个幕布容不下它了。审问他的人换了好几个，审问的花样几度变过，他，始终是那张坚强的脸子！他的话也始终是那么几句。话，像铁锤敲击着铁砧一样，响亮地有力地敲击着敌人。这时候，真正被审问的不是这个朝鲜人民优秀的儿子，而是他的敌人。末了，虽然在一声枪响之后他倒在一棵大树底下了，但我们觉得他依然崇高地英勇地挺立着。
朝鲜人民热爱祖国，对美国侵略军和叛徒们的憎恨在这个影片上表现得再清楚不过了。他们虽然陷在敌伪的统治下，但是他们坚决相信人民军不久一定会回来。那位老祖父说得对：“月亮还能叫狗吃了？”“朝鲜人不是墙头草”。他们偷看少年游击队员贴的传单，好消息使他们把心里的情感表露到脸上来；美国侵略军的团长强拉群众去听他“训话”的场面真是叫人开心，人心的向背是不须用话语来表示的。他们用拒绝鼓掌，用沉默，用不屑的神情和卑睨的眼色表示了对敌人的反抗。我们听一听李贵男的母亲在自己的儿子被害之后发出的怒吼吧！
“世界上的事情都可以用枪毙来解决吗？杀了我们就没事了吗？在我们身后有几万万人民，他们一定要向你们清算这血债，胜利一定是……”虽然枪声截断了她最后的声音，这声音却是永远响着，因为它是一个真理的声音。
如这个影片上所表现的，这几个少年游击队员，以这样坚苦卓绝的行动同敌人去作斗争，他们作出的事业简直不像他们这样年龄的孩子所能作出的，要追问这种战斗力量的源泉是什么？回答是：对祖国无限的热爱和对敌人无限的憎恨。贵男回忆“五一”节盛况那一幕，集中地表现了解放后的自由快乐的生活情景。那鲜花，那鲜花似的少年队伍，那表现生之欢腾的舞蹈；那动人的金日成将军之歌的宏亮声音。这是一种新的生活。少年儿童们，全朝鲜的人民热爱这种生活。当贵男从回忆中醒过来的时候，眼前另是一种生活。自由换成了枷锁，欢乐化成了悲愤，对祖国的热爱，变成了对敌人的仇恨。他们，这些少年游击队员，年岁虽然很幼小，但是他们决不是出于一时热情的冲动，盲目的行动起来。指导他们行动的是一种分明的爱憎、深刻的思想。承焕回答敌人“谁叫你干的？”这句问话时说：“是你们，是你们的野兽行为告诉我的。”美国侵略军的副官对他无可如何的时候说过这样一句话：“这个孩子中共产主义的毒太深”，如果我们把这个“毒”字改成“思想教育”，这句话倒是的确的。把以前教过他们的，现在领导游击队的朝鲜劳动党员朴老师作为他们的组织者、领导人；队长崔昌龙和他最先一同在影片上出现的金承焕，宋浩民都是出身工人的家庭，这都不是等闲的事情，对于这些少年之所以成为英雄，在思想根源上提供了令人信服的种种可能。有了这种阶级立场，在对民族敌人和依附它的民族败类进行斗争的时候，才能够那么坚决，宁死也不屈。
这种伟大的爱国主义精神又必然和国际主义精神连结在一起。承焕对敌人说：“全世界反对美帝国主义的人民，都是我们的朋友。”在牺牲之前，他坚决相信全世界的和平人民一定能够把美帝国主义打倒。
这个影片虽然是一部故事片，但它并不是凭空虚构出来的，读一下“少先近卫队”——这个朝鲜“少先近卫队”队长朴金素的真实故事，可以从中看出一些人物的影子。中国的观众，特别是青年少年们，一定会从这个片子主角们的身上吸取一种战斗力量，加强对我们共同的敌人——美国侵略者的憎恨，为保卫祖国、建设祖国贡献出自己所有的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