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13阅读
  • 0回复

怀念您,施拉姆博士 [复制链接]

上一主题 下一主题
离线admin
 

只看楼主 倒序阅读 0 发表于: 1990-10-21
第7版(国际副刊)
专栏:

  怀念您,施拉姆博士
李文云
离开夏威夷好几年了,我一直在心中默默企盼着韦尔伯·施拉姆博士能再访北京。临别之际,他曾自信地告诉我一定还要再到中国来的。但是老人最终未能成行,成了永远的遗憾。
我和老人初次见面,是在刚抵达夏威夷后不几天。在美国东西方文化中心举行的欢迎聚会上,一位身材高大、慈眉善目的老人向我走来,我们作了自我介绍,当听说我是第一个由中国党报派去进修的记者时,老人特别高兴。他那老祖父般的亲切谈吐一扫陌生的隔阂,使我感到面对的是一位师长、同行和朋友,我们毫不拘束地聊起了家常。看到老人年事已高,我顺口问起他有没有孩子在身边。谁知这句话触到了他的痛处,老人怔了一下,迟疑半晌才忧伤地低声说:“我的儿子,在美国大陆,他死了……”老年丧子乃人生一大悲剧。那个热闹的欢迎会是怎么结束的,我一点也记不得了,心里一直在为自己冒冒失失地触动了老人的隐痛而懊悔不已。当时我并不知道这位平易近人的老头就是大名鼎鼎的美国大众传播学一代宗师韦尔伯·施拉姆。
施拉姆博士一生致力于大众传播学研究与教育事业,写了近500万字传播学著作,由于他的卓越贡献,1975年美国东西方中心授予他“最高荣誉研究员”称号。同年,他又获得“英国空中大学荣誉博士”称号。1982年5月,施拉姆博士访问了我国,此行使他了解了我们这个古老的国度。回夏威夷后,他格外重视对中国学生的培训。
开学后,施拉姆博士每周四给我们上大众传播课,他是那么珍惜与年轻人的相聚,上课时,老人总是在教室门口迎接学生,爽朗地笑着与每个人打招呼:“年轻人,我们又见面了,和你们在一起我真愉快。”看着他随着笑容抖动的眉毛,直觉告诉我,这绝非一般美国式的客套。
一次,施拉姆博士请我们到他家去吃晚饭。施拉姆夫人有几分瘦弱,大概由于病后初愈,体重只有80多磅。我们不忍心让老人下厨房,但施拉姆夫妇坚持不降低宴请“规格”,老两口点燃蜡烛,摆开了传统的美国家宴,那气氛、那亲情,像一朵开在心中的白石竹花,永远散发着淡淡的温馨。
学习结束,要回国了,老人依依不舍地送走了我们。回北京后不久我便接连收到了老人的来信和圣诞卡,在信中他告诉我,希望“在老得不能旅行之前到北京”来再看看我。谁知1987年的最后一个星期日,施拉姆博士走完了他非凡的人生之路。
1989年圣诞节,我惦念着施拉姆夫人,便精心挑选了一张圣诞卡寄去。谁知不久我竟收到一张讣告卡:“伊丽莎白·唐纳森·施拉姆于1990年1月8日在睡梦中辞世。她的骨灰将洒在大海中靠近她丈夫的地方……”读完短短的讣告,我内心感到一阵深切的痛楚,但随即又感到一丝宽慰,两颗相依为命的灵魂终于又在一起了。
快速回复
限200 字节
 
上一个 下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