支书与“浪子” [复制链接]

第3版(政治·法律·社会)
专栏：

　　支书与“浪子”
本报记者 张书政
蝉鸣古槐，花开农舍，一副自拟的对联，更使门庭生辉。这对联是今年春节贴的，经春入夏，字迹依然清晰；上联是“浪子回头成了家”，下联是“不忘支书把我拉”，横批是“争当先进”。
对联中的“浪子”，就是这户农家的主人方义，他是京郊琉璃河乡刘李店村青年农民；对联中的“支书”，是北京市劳动模范、优秀党员、刘李店村党支书刘德成。
一
１９８３年春节前夕的一个风雪之夜，方义瑟缩着身子，在一户人家的房顶上鬼鬼祟祟地翻拣着玉米棒子、红枣、干菜。恰巧，被刚出门开会的生产队长、共产党员刘德成看见了。在当晚的大队干部会上，刘德成提议，讨论帮助方义解决温饱问题。
老刘的提议，引起与会者的重视。方义初中毕业那年，父母相继去世，衣、食、住发生困难，又没人管他，逐渐走入歧路，四乡浪荡，被人揶揄为“偷鸡摸狗拔蒜的手”，是琉璃河派出所和房山县公安局的常客。眼下，农村改革之风兴起，刘李店人欢欢喜喜地奔富日子，“浪子”还不回头，是村里不安定的因素，干部群众都希望挽救这个失足青年。
与会者赞同刘德成的提议，让方义到村办的名山饭店上班。
二
名山饭店位于纵贯刘李店村的京石公路旁，店内应聘者都是村中优秀青年和京南名厨，小店人杰地灵，生意兴隆。经理听说让“方浪子”进店，打了个哆嗦，认为这是“引狼入室”。
夜阑人静，店门紧闭。店堂里却座无虚席，刘德成正主持饭店的一次特别会议。他说：“方义现在还不是‘狼’。我们再不拉他一把，倒有可能变成‘狼’。只要教育有方，浪子是能够回头的，但必须双管齐下，既要管他的温饱，又要帮他的思想。”
方义到饭店上班了。他蓬头垢面，穿着破旧棉衣，里面连个背心都没有。经理林世琦领他去洗澡、理发，店中女同志帮他拆洗被褥，大队干部们给他抬来一张木床。浪子告别了阴冷的土屋，每月还有百余元的收入，他心中涌起了感激之情。在饭店里，炸油饼，烫猪头，洗下水，掏炉灰，总不闲着。
可是，几个月后的一天，方义不起床了。什么“病”呢？他说：“这里又苦又累，我不想干了！”
刘德成到饭店来看他，鼓励他说：“方义，你身体壮，又是青年人，吃点苦算什么！”６０多岁的老厨师许俊、吴雨璋也上前开导方义：“我们学徒时，比你现在累多了”，“不吃苦中苦，哪得甜上甜”！
方义渐渐踏实了，脏活、累活主动干，还跟老厨师学刀工、练烹饪。近４年的时间过去了，方义变成了饭店的先进工作者。
三
“浪子回头金不换”。不少人给方义介绍对象，最合他心的，还是村党支书刘德成介绍的窦店村姑娘王丽英。她俊俏，高中毕业，当过团干部，能够正确理解方义的过去，也表示愿在未来的生活之路上与方义携手相帮。
１９８７年春节前夕，刘李店村在名山饭店为方义和王丽英举行婚礼。方义没有家人和亲戚，但礼宾席上的“亲属”位置并未空着，刘德成、雅治刚、白文秀等几位村干部坐在那里，代表方义的亲属招待着王丽英的家人。看到这情景，方义再也抑制不住眼中的热泪……
方义结婚不久，刘李店的农村改革又深入了一步。村办颜料厂生产的酞菁兰添加剂畅销国内外，市里要求扩大生产能力。但是，村里有的青年嫌该厂的活儿又脏又累，不愿进这个厂。兼任刘李店农工商公司经理的刘德成为此很焦急。这时，已是名山饭店红案师傅的方义，甘愿放弃较好的工作环境，毅然来到颜料厂最苦最累的酸碱洗车间当处理工。
最近，方义被评为工厂先进工作者，他妻子生了个胖小子，刘李店被北京市政府命名为“社会主义精神文明建设先进村”，方义带头捐资修建的环村柏油公路竣工。四喜临门，方义和村里人都很高兴。环村路通车剪彩那天，方家门口换了副方义和党支书刘德成合作的新对联，上联是：“新农村新蓝图新风新貌美”，下联是：“好领导好政策好人好事多”，横批是：“文明花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