银行遭劫亲历记 [复制链接]

第7版(国际副刊)
专栏：

　　银行遭劫亲历记
比起美国来，德国的社会治安要好得多，这也是许多去过欧美的人的共识。有一次我把这些跟一个德国朋友说起，他笑一笑，告诉我，现在是“原子时代”，打家劫舍，半路抢劫的人大都改行去抢银行了。我似信非信。然而我做梦也想不到，那“原子时代”抢劫银行的事倒真让我给遇见了。
事情发生在今年复活节的前一天，人们兴高采烈，忙着过节。我当时正在法兰克福市中心的一家商业银行里实习。因为我只在这家银行呆三天，所以银行给我安排的座位就在营业大厅一进门左侧行长的办公桌旁。不知是天下雨的缘故，还是临近下班，营业大厅里十分冷清，只有两个顾客。忙碌了一天的行长这会儿也松弛下来，坐下来和我侃起了大山。忽然，从大门走进一个身高一点七米左右的男青年，左手拎着一只黑色公文箱，十分轻松自然地走到我们面前，彬彬有礼地问：“请问你们行长在哪里？”行长急忙站起来，非常客气地回答：“我就是这里的负责人，您有什么事？”话音未落，那青年人猛地从上衣兜里掏出一支手枪顶在行长头上，左手把行长的胳膊用劲扭到身后，并狠狠地对我说，“坐下！不许动！”然后让行长提上公文箱去现金柜台。行长脸色铁青，没有说话，默默地弯腰拿起公文箱向现金柜台走去。大厅中那仅有的两个顾客这会儿刚办完事正要出大门，强盗冲她们大喝一声：“别出门，回去坐到沙发上，不许动！”大厅里其他的人这时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谁也不再说话，也不再走动，只是瞪眼望着走向现金柜台的强盗和被枪顶着的行长。我静静地坐在那里，既不知道那通往警察局的警报器安在了哪里，也不能打电话报警，因为一旦被行劫者发现，遭枪击的危险立即会临到行长头上。在现金柜台，强盗命令行长打开公文箱并把它放在柜台上，出纳员看着行长和强盗，行长轻声说：“把钱给他。”装完钱，强盗提上箱子押着行长走到大门口，用力把行长往里一推，然后退着走出大门，向银行斜对面那家法兰克福最大的百货商场走去，仍然显得不慌不忙。
这时，人们像大梦初醒，有的忙着报警，有的忙着算帐，看看到底被抢走多少钱。行长径直走向自己的办公桌，无可奈何地苦笑一下，对我说：“真对不起，让您赶上这事！”接着给总行打电话报告这事：“……我实在没有办法，枪顶在了我的头上。……银行职员没有伤亡！……顾客也没人伤亡！”
我所经历的这一银行抢劫案前前后后仅有三分钟。当我和那位行长作为见证人坐上警车去警察总署时，行长幽默地对我说：“真想不到我会跟您这么神气地逛了大半个法兰克福。”
回国前，我又特意去了趟这家银行。那位行长依旧坐在老地方，依旧是那样认真而又幽默。他告诉我，这已经是他第二次经历这样的事了，随后又诙谐地笑起来，“要是这两次不是抢银行而是中彩票该多好啊！”为了让我不忘这次不同寻常的经历，行长专门送我一张报纸，那上面刊载那天强盗抢银行的照片——这是银行的自动摄像机拍下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