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40阅读
  • 0回复

难忘的纳米比亚朋友 [复制链接]

上一主题 下一主题
离线admin
 

只看楼主 倒序阅读 0 发表于: 1990-12-23
第7版(国际副刊)
专栏:

  难忘的纳米比亚朋友
樊如钧
“出外靠朋友”,此话不假。作为记者,我曾两次去那遥远的纳米比亚,对此感受尤深。
纳米比亚位于非洲大陆西南角,40年来,大陆中国还不曾有人去过。去年,我有幸成为踏上这块土地的中国大陆首批来客之一。这里的一切都令人难忘,然而给我印象最深的还是纳米比亚人的热情与友好。
去年3月底,我与同事老熊第一次去还处在南非殖民统治下的纳米比亚,报道4月1日开始的联合国安理会435号决议实施情况。我们拿到签证太晚,仅仅来得及订上机票,而首都温得和克的所有饭店床位,早在数月前就被联合国官员、各国外交观察员和记者所订满。
我们由内罗毕出发,经约翰内斯堡飞温得和克。到了那里,迎接我们的是一片茫茫夜色,但走下飞机时,手中捏着新结交的纳米比亚朋友们的地址和电话,心中觉得踏实多了。
在最初的几天里,工作十分紧张,有时一天要在不同的地方参加三四个记者招待会。是一个个萍水相逢的朋友为我们了却了后顾之忧。他们四处联系,给我们提供哪家饭店哪间客房虽被预订,但房客未到的信息,并帮我们赶去“见缝插针”。我们曾经一早起来去参加记者招待会,待回到饭店,房间已被预订的主人“占领”,行李堆放在走廊里,我们则去餐厅打字发稿。我们也曾天不亮即赶赴机场,迎接联合国特别代表,带着所有行李奔波一天,晚上再按朋友的安排,住进另一家饭店。有时甚至在一家饭店内,也是一天换一个房间,给真正的“主人”腾地方。虽然工作紧张,生活不安定,但我们可时时感觉到生活在朋友之中。
在纳米比亚呆的时间越长,结识的朋友就越多。他们中有汽车推销员、出租车司机,也有医生、新闻界同行;有黑人,也有白人。而其中尤其难忘的是位叫诺曼·帕德基的老人。
今年3月间,我第二次去纳米比亚报道独立庆典,住在中国驻纳米比亚大使馆的前身——中国观察员小组驻地。由于大会为参加独立庆典的中国代表团提供的车辆不够,我与观察组小乔也各开一辆车加入中国代表团车队。在车队司机里,有一位迟来的白人司机,他十分注意仪表,待人彬彬有礼,而且不论何时,总是规规矩矩地打着领带,不像个普通的司机。当时我们中有人开玩笑说,这位后到的先生没准儿是南非白人政权安插进来的“特务”呢。但他对工作克尽职守,车一停下就检查车况,还经常热情地跑前跑后帮助调度车辆。当时活动安排紧,谁也无暇了解这些工作人员的情况。庆典一结束,大家也就把这档子事忘了。可是有一天,他突然又来了,原来他是来送还代表团遗忘在他车上的雨伞。把他请进来一聊才知道,他竟是新生的纳米比亚共和国的政府官员。
他就是诺曼·帕德基,英国后裔,已近60岁,他原是温得和克市一所小学的校长,现在纳米比亚新政府教育部工作。这次举行独立庆典活动,政府各部门都放假,他主动要求为独立庆典做点事,恰好中国代表团要求增加车辆,按大会安排,他便带着他新买的“奥帕尔”来义务服务。说到这里,大家都对他给予中国代表团的帮助表示谢意,同时也为那不恰当的玩笑感到歉意。当谈到新生的共和国时,这位老人充满了信心。他说,独立是所有纳米比亚人的愿望,不论是黑人还是白人,任何一个有正义感的人,都反对南非的殖民统治和种族主义政策。他还表示了对社会主义中国的倾慕,期望着有一天能亲眼看看。
此事过后不久,纳米比亚中小学开学在即,我想拍一组反映独立后白人学校向黑人开放的照片。纳米比亚新获独立,虽政策和法律都不允许种族歧视存在,但南非种族主义残余势力阴魂不散。如我去采访一家曾经专门接待白人的餐馆就遭拒绝。这家餐馆现在名义上也对黑人开放,但却耍花招只限本俱乐部成员就餐,而这个俱乐部是个白人俱乐部。这家餐馆的老板把我堵在门口,让我看了那块“记者和非本俱乐部成员不得入内”的牌子后,把我让出了餐馆。同样,我想去白人学校必须得有门路,若错过时间就失去一个报道机会。这时我想到帕德基,同他联系后告诉了我的意图。他赞同我的想法,并选定了他曾任校长的艾玛小学作为采访对象。4月3日,是纳独立后开学的第一天,帕德基领我访问了艾玛小学。现任的艾玛小学女校长也是一位英裔纳米比亚人,她曾是帕德基的学生。可能是出于老师的影响吧,这位女校长同样对南非种族歧视政策表示了强烈的鄙夷,作为一个纳米比亚人,对新生的共和国表示了强烈的爱。在他们的协助下,我很顺利地完成了这次采访。
此后不久,我便离开了纳米比亚,但这些纳米比亚朋友们的音容笑貌,却牢牢留在我的记忆中。
快速回复
限200 字节
 
上一个 下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