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国社会风气每况愈下 [复制链接]

第6版(国际)
专栏：海外报刊文摘

　　美国社会风气每况愈下
姜国元
“美国现在是一天天地烂下去。”
一位六十年代来美国念书的朋友，谈起他这三十年来在美国目睹亲受的经历，不无感慨地说出这句话来。
朋友的话一点也没有错，美国的确是一点一点地烂下去了。这里指的不是经济实力，因为这里头还有客观因素的存在。烂下去，是由于美国道德堕落到令善良的人们心惊胆跳，简直无法处身其中的境地。
可望而不可即
一九九○年伊始，一位历史学家在报上撰文说，希望九十年代是“我们”时代的重归。他认为，六十年代的“我们”年代，洗刷了大众的心灵，使美国社会获得自内战以来最大的良心震荡。但八十年代的“我”字当头的个人主义充斥全国，美国人变得更唯利是图、猥琐龌龊。所以，才有人大声疾呼希望“我们”年代的再来临，一洗八十年代的乌烟瘴气。
结果，这位历史学家的呐喊，消失于更浓浊不堪的道德败坏空气中。
九十年代的第一个年头，对二亿五千万的普通美国人而言，那是血的回忆。全美各大城市凶杀案以两位数字的速率增加。以第一大城的纽约为例，今年的凶案打破历史纪录的二千二百宗大关，不过是时间问题。这比去年的凶杀数字上升三百宗，比起一九七○年“我们”的年代，更整整激增一倍。请注意，纽约人口仅七百多万，比香港多不了多少。首都华盛顿，成了首恶之区，按人口平均计凶杀案排名第一。有的毒枭竟在白宫对街处卖白粉。在毒贩枪战交火中无辜而死的，全国不知几许。
参议员同流合污
一九九○年，美国道德堕落还体现在其他方面。如今还在开听证会的“基廷五人帮”事件，五名参议员同与一家倒闭银行的幕后交易有关连。在这里，联邦参议员一个州仅有两个，完全可以说是美国宪法精神“我们人民”的显彰。结果，代表人民的参议员先生，却违反了选民的投票意愿，大搞其背后勾当而不脸红。
最最典型的是“垃圾债券”大王米尔金锒铛下狱。这位华尔街大亨，比起米高·德格拉斯在电影《华尔街》的大鳄盖尔科毫不逊色。米尔金以内幕交易成为美国在八十年代这“贪婪十年”里家喻户晓的人物。《华尔街》里，盖尔科对小股东说，“贪婪，那很好”，活脱脱地突显了道德价值遽变后的美国人面貌。
必须说，美国道德败坏，不是在一九九○年才出现的。六十年代来美国的朋友，都知道那时美国根本不可能有今天的情况。六十年代的美国，是现在的中年人怀念的“好日子”。“好日子”代表了富强，高速公路一连好几百英里的路灯都是长年亮着；“好日子”代表典型的小城乡文化的内聚精神。那时，路旁的卖报纸机，人们都是老老实实地投下一枚铜板拿一份。那时的人绝不可能想象今天报商在售报机内的每份报纸上盖一个印，上面写着“如果有人向你兜售这份报纸，请通知警察。”
贫富不均　问题丛生
道德下降，主观上当然不是美国人突然变坏，但客观上是由于贫富不均的社会问题所致，则不能否认。追源溯流，那是共和党的经济政策把两极分化推到极端所致。
社会上的两极分化，导致富者愈富，贫者愈贫。由于七十年代的石油危机，大城市经济不景风，以致失业汉增加，罪案上升，富者开始迁出市区，搬到郊区去。所以，像华盛顿、纽约、底特律这些城市失业率、罪案率高企不下的大都市，都衍生了供中产阶级居住的郊区。发展下去，市区乱作一团，社会计划经费大幅被削减，青少年铤而走险，结帮成派，再而杀人贩毒。而郊区的“婴儿潮”那类精英阶层，由于普遍持保守思想，少和旁人往来，在切断社区联系下，个人主义得以乘机出头，于是，他们最大的目标，便是在于关起门来想着赚钱大计。很自然，里头有人会起了歪念，这种趁势而大捞一笔的风气，迅速在经济复苏后的八十年代，像野火遇上秋风般蔓延全国。进一步把美国人的道德价值捣了个稀巴烂，贪婪成为了追求权术名利的利器。在米尔金这类人心目中，贪婪是件好事。这段质变历程始于六十年代末期，而在九十年代第一春给推到了新的高点。
社会道德几尽扭曲
在极端的个人主义前提下，社会道德几乎彻底被扭曲。以前还有不少人把改变社会的期望委诸民主党身上；可是，只要看看“基廷五人帮”里，民主党人五占其二，自由派的喉舌《纽约时报》在评论米尔金定谳时，竟也昧着良心，有着替米尔金说好话之词。道德从来是非黑即白的绝对对立，可惜民主党自由派精英也混杂这大染缸中，美国人还能寄望谁？
美利坚合众国在短短两百年间一跃成为世界第一大国。四十年来，美国把国家的生与死系于对苏联的核子竞赛上，如今，冷战已矣，美国人面临的不再是苏联，而是整个国家的道德崩溃。　　　　　　　　（原载香港《大公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