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振兴京剧的希望——有感于天津青年京剧团的演出 [复制链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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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看楼主 倒序阅读 0 发表于: 1990-01-02
第6版(文艺评论)
专栏:

  振兴京剧的希望
——有感于天津青年京剧团的演出
齐致翔
岁末年初,首都戏剧舞台分外活跃。恰此时,从北京东大门开进一支平均年龄不过二十七岁,团龄不足五年的京剧新旅——天津市青年京剧团。他们一不办个人专场,二没带任何新戏,只是认认真真一连演出近十场世人皆知的传统戏,便令首都观众大开眼界,大加赞赏,并由此认识了一批大有可为的京剧新秀,从他们身上看到京剧振兴的希望。
那么他们靠的是什么呢?靠阵容之坚实、流派之纷呈、剧目之丰富、基本功之扎实,尤其靠整体面貌完好,朝气蓬勃,一丝不苟,团结合作。首场《四郎探母》,雷英因病辍演,四年未演此戏的刘轶杰奋勇补缺,边化妆边说腔,不撒汤不漏水,圆满完成救场任务。张克的杨延辉、刘淑云的肖太后、兰文云的佘太君以至康健的杨宗保、卢淞的杨延昭均有出色的表演,令观众赏心悦目。龙套宫女也都全神贯注,克尽职守,充分展示了该团全体成员的训练有素。其后轮换上演的王立军的《英雄义》、李佩红的《铁弓缘》、孟广禄的《探阴山》、兰文云的《游六殿》、张克的《击鼓骂曹》、刘桂娟的《武家坡》、石晓亮的《时迁偷鸡》等戏,更表现了相当高的艺术水准,受到各界观众的热烈欢迎。
我想,称上述各位为茹(富兰)派传人,关(肃霜)派传人、裘派传人,李(多奎)派传人,杨派传人,程派传人、张(春华)派传人不仅恰当,甚而还应加上“优秀”二字。王立军比几年前更加成熟稳健,光彩烨烨;李佩红艺兼文武,唱念做打俨如乃师,人才难得;孟广禄受方荣翔再传,深得裘派艺术之三昧,表演也颇传神;兰文云之苍劲淳厚可撩人一醉,人们庆幸李(多奎)派门后终有传人;张克嗓音宽亮柔润,沙中寓甜,天赋奇佳,刘桂娟清新婉丽、聪颖动人;石晓亮技艺娴熟,身上活,嘴里俏,动静间粗具春华雏形。有这样肯于在继承优秀传统戏上狠下功夫,又确实继承出个“样儿”来的一大批后起之秀,何愁京剧不兴?!
我爱京剧即从看传统戏开始,渐渐地变成戏迷,又渐渐地领略到一点她的丰厚、她的精美、她的深湛、她的新奇。不知怎的,随着年岁愈大,看戏愈多,在相当长一段时间内,却又对看传统戏生出一些厌倦和疲劳之感,遂转而瞩望她“彻底的”新生。这一回,看天津青年京剧团的演出,才重又生出一种回到童年时的感觉,感到过瘾、解气。是什么力量又使我“返老还童”了呢?是他们的演出又使我看到京剧传统的丰厚、精美、深湛和新奇。
是的,我要肯定地说,尽管他们还不尽成熟,但那些历经前辈艺术家精心创造的优秀传统戏本身所凝聚的魅力已在他们身上得到充分的体现。那魅力不啻是一副足以唤醒人们内心艺术感知的兴奋剂,无论是老观众抑或是新观众,也无论是一直钟爱着京剧的人还是由于种种原因对她产生过厌倦和疲劳的人,都无法逃脱她的震撼和吸引。我注意到,和我一起大声喝彩的人中,不乏青年观众和外国朋友。
这道理既简单又深刻——同样的传统剧目,艺术水平不一,艺术效果也大相径庭、演得不好,其效果可以变为“自毁长城”;演得好,其作用又往往是许多成功的新编历史剧都难以匹敌的。不肖说一些如过眼烟云般的新潮艺术更难以与她相提并论了。
传统的优势恰在于她拥有不断自我更新,可经历百代而不衰的深根厚土和历史渊源。京剧作为中国戏曲艺术之集大成者,其高度成熟而完美的表现力,又决定着只有真正懂得她、热爱她,并肯于为她刻苦磨砺、甘愿献身的人才可能真正得到她的精髓。天津青年京剧团的领导和全体演职员们正是认识到这一道理,意识到肩上的历史重负,才可能在前市长李瑞环同志的关怀下,倍加珍视那千金难买的百日集训,以致把后来的每时每刻也都变成永远不辍的百日集训。
京剧需要发展和创新,京剧更需要继承。无继承则无发展。但如何继承则有许多问题值得探讨。如果说,这些可爱的青年演员在继承上还需要特别注意些什么的话,那就是要懂得继承的过程也是扬弃的过程。任何老师都有长处和短处,对此要深入研究,不加分析地“一礼全收”决不是正确的继承。假如,我们的青年演员不是只管学老师的唱或做,而是同时补上老师做或唱方面的欠缺;又如,我们的青年演员不是刻意模仿老师晚年虽则成熟却已力不从心的表演,而是善于发挥自己的优长;再如,我们的剧目不是依照老师原来的老样子去演,而是根据今天观众的审美需求做进一步的整理加工、推陈出新,那么,这些演员一定会更加生气勃勃,这个团的整体面貌也一定会更加完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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