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农民叫她“芦大娘”——记鹿邑县辛集乡医院院长芦秀岭 [复制链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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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看楼主 倒序阅读 0 发表于: 1990-01-10
第5版(国内专页(教科文))
专栏:医风医讯

  农民叫她“芦大娘”
——记鹿邑县辛集乡医院院长芦秀岭
金海
她睡着了,三天三夜,滴滴葡萄糖水维持着生命。
“像你这样干,铁人也出毛病。”许多人劝过她,她总不在意地笑笑。去年11月她躺倒了,这还是平生第一次生大病:动手术、输血、输液、昏迷。
她叫芦秀岭,妇产科主治医师,近30年妙手回春上千条生命,两次获全国“三八”红旗手。而她自己却患上子宫癌!
癌肿太大了,像婴儿的拳头。深夜,诊治完最后一个产妇,她躺在床上,摸出来了。发现得太晚了!这几天,连值白班加夜班,没安生一会儿,感到腰好疼。太累了吧?休息一天就会好。她心想,可什么也不想吃,万没想到是子宫癌在捣乱。这可是棘手的病,她清楚,弄不好要送命。
睡不着,又是她值班,人手太少了。她1961年卫校毕业,就来这里工作,那时仅是18岁的姑娘。她能在城里当护士或医生,却选择了这里——离县城80里的乡村。这是河南鹿邑县辛集乡,五县交界处,这一带没有一所医院。人们好似要忘掉这偏远、贫穷之地,可疾病死命地缠着这里的农民。
“我去那里,”她向领导请求。有人说她傻,患有少女的天真幼稚病。她什么也没辩解。她是农民的女儿,父亲卖几只鸡送她上大学,不易。她知道最需要她的不是城市而是农村。
那天,她背着药箱,唱着歌儿,沿着弯曲的泥土小路,采着路边的野花,来了。好新奇,毕竟是工作的第一天。
她一到这里就能当上“院长”,只有她是正式工,有文凭,其他人都是“赤脚汉”。
一所破茅屋挂上了新牌子,上面有个鲜红的“十”字。许多老农民高兴得流泪:“咱们有了医院!”
卅载春秋,一所茅屋,一片荒地,变成了方圆几十里闻名的真正医院:病房、门诊部、手术楼、家属区、会议室、活动场全有了。
如今她还当院长,这里的一砖一木都经过她的手,太亲切了。她舍不得离开,这样早,这样匆匆,况且还有许多事没做呢?
一阵打门声。“芦大娘,芦大娘,俺生产来了。”乡下人跟她混熟了,不称她医生或院长。初来时,叫她闺女,当亲骨肉,后来称她嫂子、婶子,现在又叫她大娘,再晚一茬的还有喊她奶奶的。是老了,青春消逝了,中年也在这里熬过,但毕竟亲手迎接过上万条小生命降临人世,诊治好上千名病妇。她还获得一个特殊证书:给万名男女做绝育手术无一差错。
“哎——,就起来。”惯了,不脱衣服睡觉。生孩子可不捡时候,大年初一,饺子刚送到嘴边被喊去是常事。
又是个难产,羊水早破,母子都在生死线上挣扎。这对夫妻都喊她大娘,他俩出生时是她接的,也不顺,那时她还是个姑娘。
急救。她喊护士,找医生,奔向手术室。这手术做多了,很熟。麻醉,开刀,取孩子,很快。婴儿好大,不像他父母出生时赶上荒年的瘦弱。婴儿大哭,母亲笑了,可芦医生再也站不住……
“调她到县城来,”县组织部长和卫生局长同她丈夫商量,“该回城了,她在乡下干得太久,太累了!”
多少次了?要调她进城,可是都没成。
病房外,站满了看她的农民,拿着十几个鸡蛋,抱着只母鸡,提着几斤水果,有的还携来她救出的孩子。静悄悄,没有人敢惊醒她,让她睡吧,她需要休息。
第四天,她醒了。守在床边的丈夫4天没合眼,眼红肿。她望着他,很久才说出话:“想同你照张像也没来得及。我怕走了,连个像也没给你和孩子留下。”
她的大照片,县里、地区、省城、首都的光荣榜里都挂过,奖章证书塞满了一大抽屉,却找不到一张同丈夫的合影。
“过几个月,花就毕业了,让她回来帮我干。”花,是她大女儿,在医学院学习。芦医生看到了窗外那么多农民,她再一次感到,女儿应该来接自己的班啊。
芦医生的病奇迹般好得很快,只休息了一个月,又上班了。今年元旦前,笔者见到她,还像个铁人似的忙着,不过,身边多了个帮手:她女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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