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中那朵红霞 [复制链接]

第8版(副刊)
专栏：世纪风

　　山中那朵红霞
罗光辉
波光粼粼的水库，炊烟袅袅的山屋，弯弯曲曲的小溪，郁郁葱葱的传说，这就是位于皖东北的龙亭，这就是充满神奇、充满活力的龙亭。
野外训练，我在那儿住了几日，遇见了不少陌生的人，有一位穿大红袄的姑娘给我印象最深。
那是一个彩霞满天的傍晚，我和几位好友沿着那洒满斑斑驳驳霞光的山路缓缓前行。久居都市，突进这逶迤、静幽的山中，我的心也变得很明媚。我们动情地往山的深处走，想去谛听山林里最美妙最动人的声音。
啁啾啾——是山雀子啼啭。我很兴奋，定睛一看：哪有什么山雀，只见一位穿红袄的姑娘背着个娃娃，从溪的那边走来。朋友说：“姑娘伴潺潺溪水，多诗意！”“要是带了照相机多好！”我补了一句。正当我们陶醉在此情此景时，她在对岸喊起来了：“解放军叔叔，帮帮忙。”听她甜甜地一喊，我们怪不好意思的。论年龄，我们配当她的叔叔吗？管他呢，先帮忙再说。我们知道她要过来，那条溪挡了道，便走近了她：“啁啾啾——”她背上的娃娃笑起来真动人，比山雀子叫还美！
帮她过了溪，我眼前旋即出现一幅美丽的画面：一个水灵灵、端庄、秀美的年轻母亲，脸上挂着百合花一样的微笑。
“你们去哪儿？”
“随便走走，看看山景。”
“那到我们家去坐坐吧。”
我们笑了笑，跟着她走向免费开放的山里人家。
嘎——嘎——嘎——嘹亮的几声鹅叫，像是欢迎我们。“去去去。”她手挥了挥，那鹅就摇摇摆摆地离开了。
“姐姐，来客了！”
屋里出来又一位挺漂亮的女性。山露泡出来的姑娘，都这么水灵。
她姐姐拉了拉衣衫，扣好了颈边不知啥时松开的扣子，麻利地接过了娃娃：“快泡茶，拿板栗出来。”说完把娃娃抱进了里屋：“别哭，自己玩，呵，妈要去招待亲人。”敢情，这孩子是她姐的，我庆幸还好没闹出笑话。
“你们快坐呀，别站着。”
“你们在这儿生活，苦不苦？”
“苦什么呀，我们的祖辈不都是这样过来的吗？”“大红袄”快言快语。
我们打量着她家：竹筐、篾箩、木扁担、几张明星画，一台黑白电视机，进门处摆着两棵造型很美的盆景，门上边还有一首用毛笔书写的诗。
“你也爱写诗？”我仿佛找到了知音。
“写不好。读小学时，我就幻想当个诗人，去年高中毕业，考南大中文系，差两分，没成，这不，又回到龙亭来了，管它在哪儿，我的追求是不会改变的。”说着，她拿出了一本黛绿色的笔记本，里边全是诗，我信手翻了翻：
注定我是山里边长不高的小草吗
真想挤进那晶莹的星空
创造潇潇洒洒的故事
山林里也有十九岁的幻想
十九岁的风景线……
我不能一遍又一遍单调地复印岁月
……
我欣赏着这些优美的小诗，咀嚼着馨香的板栗，一股悠悠的眷恋之情油然而生。板栗告诉我：山林有了她们更具魅力，她们有了追求，山林更显得神奇、博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