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扛大梁的铁肩膀——记大连造船厂职工队伍 [复制链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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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看楼主 倒序阅读 0 发表于: 1990-04-04
第8版(国内专页(经济))
专栏:编后

  扛大梁的铁肩膀
——记大连造船厂职工队伍
杨飏 阮晓浒
80年代,世界造船业经历了有史以来最严重的萧条时期。然而,就在这时,大连造船厂工人叩响了世界市场的大门。
10年,大连造船厂创下了两个纪录:
——建造船舶总吨位118万吨,超过前30年的总和;
——已交工出口船63万吨,占新中国出口船舶总吨位的近1/3。
1989年,船厂超产两艘大型船舶,连创产值、全员劳动生产率等5项历史最高纪录。
当我们透过这些鼓舞人心的数字去探求原委时,真切感受到的是人的力量,在那些叩响世界大门的普普通通的工人、党员、干部身上,我们看到了希望之光,看到了扛社会主义大厦大梁的铁肩膀。
船厂干部说——
我们是“土八路”指挥“现代化战争”
船厂干部们有许多“雅号”:“土八路”、“三七干部”……每个“雅号”都有一段故事——
在初来乍到的客人面前说他是“厂长王有为”时,常令对方十分惊讶。他实在不像个在谈判桌前能用德、俄、英、日四国语言的现代化企业厂长,倒像个60年代的工段长。
1985年8月,王有为和党委书记李少丹上任时,正值国际航运业萧条。4条已造好的出口船因外国船东破产而弃船。国际上船价暴跌,国内原料价格暴涨,经济效益大滑坡。虽然当年实现产值3亿多元,而利润只有78万元。船台上6.9万吨成品油轮和11.5万吨穿梭油轮已到关键时刻,一旦误了工期,就会被罚款或弃船。当时船厂人均月工资只有67元,几乎发不出奖金。靠什么战胜困难完成任务?干部们找到了一个似乎已被社会遗忘了的传统法宝——干部带头,艰苦奋斗。厂长王有为第一个把行李卷扛到了厂里,从数九隆冬到转过年春暖花开,一呆就是半年。中层干部们的日历上也取消了公休日,淡化了8小时的概念。每天的生产调度会就定在21点开。有一次情况紧急,拖到午夜才召集,中层干部们齐刷刷的。指挥员们在船台上和工人一起摸爬滚打,哪里有工人,哪里就有干部,从衣着上谁也无法把他们分辨开。
干部不仅仅是指挥员,还是生产的突击队员。建造6.9万吨成品油轮时,舱室打磨十分艰苦。由于劳力紧张,生产条件恶劣,劳动强度大,施工缓慢。国外验船师担心不能如期交船。这时,300多名干部组成的十几支打磨队上岗了。他们轮番奋战4个月,承担了70%的打磨任务。国外验船师感到莫名其妙,一再打听“这支最好的打磨队”是从哪里调来的。当听说是工厂干部组成的时,他惊讶得连称“OK”。
这样的事有多少?谁也说不清。我们仅在一份材料上看到一个粗略的统计:1986年以来,船厂党政机关干部参加义务劳动3400余次,共达13万个工日。干部们有句话敢叫硬:“船厂没有不参加劳动的干部。”
干部队伍还是一支服务队。夏日炎炎,干部们每天两次把清凉饮料送到在40多度高温的舱底。有的科室干部还自己掏腰包为一线工人买水果、买雪糕。寒冬腊月,干部们为工人熬骨头汤。半夜里,工人捧着大碗热汤喊:“骨头汤,暖心窝,战船台,就是我。”
不过,船厂的干部们有一项是拉在后面的。这就是奖金。职位越高,奖金越低。很长一段时间,工厂的中层和机关干部们每月只有7元钱奖金,是一线工人平均奖金的1/10。也远远低于二线工人。“三七干部”就是这么来的:早7点上班,晚7点下班,拿7元钱奖金。书记李少丹和厂长王有为则更少,每月只拿5元钱奖金。这5元钱一直拿到船厂走出困境的1988年。至今全厂奖金收入普遍提高了,可这个“金字塔式”的奖金分配模式仍没有变。
有人说,这不合理。船厂干部却说,这符合厂情、国情,符合党的优良传统。
船厂共产党员说——
咱不吃苦谁吃苦,咱不吃亏谁吃亏
1988年,船厂党委在党员中展开了一场“商品经济下的党员形象”的讨论。说来议去,党员们总结的还是那句话:吃苦在前,吃亏在前。谁让咱是党员呢!
管装车间三工段电焊班长刘景原说:“不干出个样来,人家不说你张三李四,而是说你党员如何如何。要说党员和群众有什么不同,那就是关键口党员要冲得上。”一次,有根近一米口径的紫铜管要修理,可铜管皮太厚,气焊工这边烧,那边裂,大伙没辙了。这时搞电焊的刘景原来管“闲事”了。他找了块石棉布把自己包起来,钻进了管子。外面气焊把管子烤成暗红色,他在里面用氩弧焊烧。烟雾排不出去,连气都喘不匀,但他一直坚持干。等焊完,大家把他拽出来,他就像刚从洗澡池里捞出来似的。为这,厂里奖了他80元,他一分没留,全给班里当了班费。
船厂的党员不仅要能吃苦,还要肯吃亏。共产党员颜杰是个具有丰富经验的船舶监造技师。1985年末他到了退休年龄,外地一家公司聘请他担任技术顾问,月薪400元,外加四室一厅的住房。可船厂的工作也需要他,挽留他担任11.5万吨出口油轮的监造师。当时正是船厂最困难的时候,他毅然决然地留了下来。在自动遥控部位检测交验的关键时刻,他的左手拇指被挤伤了。救护车把他送进医院,医生小心地为他处理外伤,他等不急,竟一把扯下了手上的伤皮,还一个劲催:“快!快!”经检查是开放性骨折,需住院治疗。他急了,再三恳求出院疗伤。医生勉强同意了,但告诫必须回家休息。可在回家路上,他又“疏通”司机,让把他送回了船台。就这样,他带着伤坚持工作,直到交船。
一次,厂党委宣传部部长曲冬魁下班到一艘正在建造中的船上查看,见一名青年工人守在40多度的机舱里排放热气,便问:“这么晚了还守在这,你是干部还是班长?”青年工人摇了摇头说:“我是党员。”
在搜集党员事迹的采访中,我们碰到过一位车间领导,他为难地挠头说:“你说党员先进事迹?到处是,都习惯了,觉得党员理所当然就应该这么干,谁让你是个党员呢!”
难怪有人说:“只要党员队伍不散,船厂就有希望。”
船厂工人说——
我们面前无困难,困难面前有我们
曾几何时,走在大连街头,只要说是“造船的”,似乎腰杆都比别人直。可到了80年代,突然间一落千丈,船厂成了全市的“贫困户”。
走!机装车间副机班工人林德起就是这么想的。他看不出自己有什么理由非在这出力不挣钱的地方干。他托关系想调走,手续就要办好了,可这“一步之遥”却没有迈出去。他说不清自己眷恋着什么,反正他没走,整天仍抡着十几公斤重的大锤,和船厂一起苦苦“撑”过来了。40多岁的人,直到去年才分了一间房,11平方米。说没牢骚那是假的,可他还是说:“这辈子算交给船厂了。”
是什么联结着林德起和船厂?仅仅是一种中国传统式的恋情吗?不!是主人翁对企业的爱恋。在船厂最困难的日子里,煅造分厂的工人就对厂领导说:“把困难原原本本地告诉我们吧,我们会想办法克服它。”他们首先发起了“船厂有困难,我们怎么办?”的讨论。厂兴我荣,厂衰我耻,主人翁不是挂在嘴皮上的。已寻不出是哪位工人喊出了一个响亮的口号:我们面前无困难,困难面前有我们!
我们从机装车间主任张丕财在建造11.5万吨船时的日记里摘下这样一段话:“好同志,我有责任向上级汇报你们的事迹,我有责任保护你们……戚本生带病工作十几天,高烧烧成肺炎,今天医生要他去住院,他临走时还请我原谅。我含着眼泪说:‘本生啊!请求原谅的应该是我,是我没尽到责任,让你的病发展到肺炎。’刘作发刚刚出院,可每天一边扎针,一边坚持工作。孙红东的孩子病了,他把孩子送到母亲家,又回来了……”就这样,他们在外商限定弃船期前3小时45分,保质保量地签交了这艘标志着我国造船水平跃上新台阶的轮船。
这段艰苦的日子已被记入了历史,但船厂工人为国分忧、为厂解难的主人翁的事迹还在继续……
——1988年10月,11.8万吨出口油轮在海上试航时,因外国服务商操作有误,液压系统40多个法兰盘被顶漏,甲板上、船舱里四处漏油,大船抛锚在海上。管装车间工人听到消息,连夜乘拖轮出海,顶着8级大风,登上了大船。风高浪急,甲板上站不住人,他们就用绳子把自己绑在甲板上作业。第二天一早,那位服务商一觉醒来,发现所有的故障都已排除,竟以为上帝派来了“神兵天将”。
——今年正月初三,天寒地冻,大雪封路。许多公交车被迫停驶。修船分厂党委书记张锡筵想,抢修苏联“元帅”号的加班职工怕是来不成了。可当他8点钟赶到工厂时,只见180多名加班职工几乎都到齐了。他了解到,有的工人骑车摔破了裤子,有的自己掏腰包乘出租车,有的在风雪中步行了两个多小时,他什么也说不出来了。
船厂的职工们还在不停地书写着船厂的故事,也许会永远写下去,因为在船厂人身上熔铸着一种高尚的素质和品格。他们用坚挺的脊梁,挑着振兴中国工业的重任。这不正是中国经济的希望之光吗?                    
读完这篇感人至深的通讯,人们会由衷地称赞:这支队伍是好样的!
有人感叹:“世风日下,一切向钱看。”照此观点,无法解释大连造船厂职工队伍的表现。因为论工作条件之艰苦,在工业诸行业中,造船业是数得上的;而论收入,就数不上了。在这种条件下,大连造船厂的工人表现出很高的觉悟,这种觉悟是从何而来呢?
作为现代大型企业的管理者,大连造船厂的干部们在率领企业走出困境的过程中,不仅运用了科学管理、技术进步等现代化武器,还运用了一个法宝:身先士卒,吃苦在前,享受在后。他们以此来号召群众,团结群众。他们认定的一个道理是:这样做符合厂情、国情,符合党的优良传统。事实证明,大连造船厂干部们的行动打动了工人们的心,激励起群众克服困难的力量和信心,心甘情愿地为了造船事业的发展而艰苦奋斗。
在这一方面,大连造船厂这个团结而充满活力的集体,告诉了我们许多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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