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微笑的眼睛里含着泪珠——记山东省优秀工商所所长宋桂华 [复制链接]

第5版(国内专页（经济）)
专栏：

　　你微笑的眼睛里含着泪珠
——记山东省优秀工商所所长宋桂华
徐磊　敬君　蕴发
当我们在山东青岛市崂山区工商局李村市场管理所找到你时，心里就有一种说不出来的感觉。那文质彬彬的气质，那微微的笑靥，似乎与你那近乎传奇的经历对不上号。
……　……
“谈什么呢？”你又笑了。
蓦然，我们发现：你微笑的眼睛里含着泪珠。
一
与你交谈半日，可你总爱提到的是这样两件事情。
１９８８年１０月的一天，市场一角突然泛起了喧闹声。你闻声寻去，只见刚刚劳改释放的姓崔的个体户为抢经营场地，正拿着剔骨刀要跟别人玩命。你奋力挤过人群，猛然抓住了他拿刀的手。他一再用力想挣脱，继续拚命。眼看着你的手就要被割伤，危急之时，一位卖豆腐的女个体户抢上一步，伸手挡住了刀刃。顿时，她的四个手指鲜血直流。持刀行凶者在震惊中怯退了。
去年夏天，青岛市政府为预防传染病，明令禁止出售蛤蜊。可就有那么一位个体户整日与你打“游击”，在李村镇上串巷叫卖蛤蜊。你跟踪追击数日终于“逮”着了他，并做了严肃处理，他因此见了你就满脸寒意。一位姓刘的个体户在当地小有名气，听说这事后找到了你：“宋大姐，这件事你不用管了，交给我去办。”他怎么办的你也不知道，反正没过几天那个卖蛤蜊的就找到你认错了。
我们说你管市场管到这个份上不简单，在工作中那些个体户好像跟你有了某些默契。而你说：那是他们逐步理解了国家的政策和工商行政法规，你自己只不过履行了一名工商管理干部的职责。其它的，你很少谈及。
二
我们采访你的上级领导、你的同事、还有你经常打交道的个体户。他们几乎都不假思索地说你是一个秉公办事、敢于碰硬的人。
前面提到的那位姓刘的个体户，过去可是一个欺行霸市、蛮不讲理的人。在市场上，只要是他看好的场地，不管原来谁在那里经营，都得无条件地让出来，稍有怠慢，便拳脚相加。用他的话说，他手下有的是“弟兄”，他的天下是靠拳头打出来的。１９８６年夏天，他不管三七二十一把一车西瓜卸在一个定点西瓜摊的前面，那个定点摊位被挡得严严实实，无法经营，摊主却敢怒不敢言。你发现以后，当场严厉批评了姓刘的个体户，果断决定罚款３０元。他一听就蹦了高，袖子一挽，腰一卡，哼着鼻子嚷道：“你在李村地面上打听打听，谁敢对我刘某人怎么样？”出乎他意料的是，他那一米八几的大块头和气势汹汹的样子没有把你这３０多岁的女人吓住。看着你仍是一副认认真真的模样，他又忽地从地上捞起一把西瓜刀，他身后的两个“兄弟”也操起了刀子，咬牙切齿地向你逼来。围观的人们都替你捏着一把汗。而你却出奇平静。双方对峙了好大一会儿，最终他沉不住气了，拿刀的手渐渐垂了下来，而后把刀子往地上一扔、手一挥，对他的“兄弟”说：“撤摊，拿钱。”说完，推起西瓜车灰溜溜地走了。
可你并没有就此了结。从那以后，你经常抽空去找他谈心，以一个大姐的身份与他拉家常，帮助他解决经营中遇到的困难。一片真心深深打动了这个硬汉子……
更让他们折服的是你办事公道、不徇私情。
一个小百货摊点在营业执照未变更经营范围的情况下，增加了服装销售。你当即向摊主讲解了有关政策规定，并让其在半个月内到工商所办理变更手续。可半个月过去了，她依然我行我素。你第二次与她打交道时真的“火”了，警告她说，再不办手续就吊销营业执照。
这一句话却惹来了不少麻烦。没过几天，那位个体户提着礼品叩响了你的家门。这是你预料之中的事，结果当然是礼品退回。大大出乎你意料的是，为这件事，区里竟有１２位局级干部出面为那个个体户讲情。
可你就是“死心眼”，就是“不近人情”。当你第三次站在她面前，宣布吊销营业执照决定的时候，无疑是表达了这样一个事实：你们之间都已经是别无选择了！
三
我们请你谈一谈自己和家庭的事情。你说作为一个市场管理所的副所长，你既想做一个称职的工商管理干部，也想做一个贤妻良母，所以你一直觉得很沉重。
你给我们讲了这样一件事：一个冬天的夜晚，你迈着疲惫的步子冒着小雪往家赶。忽然你看见自己的孩子迎着风向你走来，嘴里还唱着：“我是一个流浪汉，身上没有一分钱……”你听她唱这种歌，便不问青红皂白挥手打了她一巴掌。孩子被打懵了，哭着跑回了家。你说当时你看着孩子委屈的样子，再看看她冻得红红的小手小脸，心里像针扎一样，一股深深的内疚涌上了心头。你赶紧炒了几个平日里孩子最爱吃的菜，可是等你炒完了端上桌的时候，孩子已经睡着了，脸上还挂着泪花……
说着，说着，你的眼圈红了；旋即你又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