市长负责　进一步丰富菜篮子——李鹏在全国大中城市副食品工作会议上的讲话 一九九○年七月九日 [复制链接]

第1版(要闻)
专栏：

　　市长负责　进一步丰富菜篮子
——李鹏在全国大中城市副食品工作会议上的讲话
一九九○年七月九日
全国大中城市副食品工作会议开得是好的，也是及时的。会议总结和交流了做好大中城市副食品供应、组织实施“菜篮子工程”的成绩和经验，提出了进一步稳定和发展副食品生产、保障和改善副食品供应的意见和建议。会议开始的时候，陈俊生同志作了报告，会前国务院讨论过并同意他的报告。会议期间，我还开了个小型座谈会，听了几位市长的意见。我相信，这次会议将对进一步组织实施“菜篮子工程”、搞好大中城市副食品供应起到很好的推动作用。下面我讲几个问题。
一、进一步提高对做好副食品工作重要性的认识。这几年，由于各级党委和政府重视，各有关部门共同努力，副食品的生产和供应情况一年比一年好，货源充足，品种丰富，价格基本稳定，人民群众是比较满意的。即使在前一段市场部分商品销售疲软时，副食品销售仍保持了上升的趋势。这首先是同农业的发展分不开的。农业是国民经济的基础，粮食是副食品生产的基础。去年粮食生产超过了历史最高水平，今年夏粮的收成也是好的，这为实施“菜篮子工程”、搞好副食品生产供应打下了一个好的基础。第二个原因是全党重视，市长负责亲自抓“菜篮子”。各地组织实施的“菜篮子工程”，已经初见成效，增加了新的生产能力。但是在成绩面前，我们不能有丝毫麻痹松懈的情绪。应该看到，副食品的供应同人民群众不断增长的消费需求还有差距。蔬菜生产受气候、季节的影响较大，有很多不稳定的因素。刚才江泽民同志讲，要使城市居民吃上新鲜菜、新鲜蛋、新鲜肉，而且还要保持均衡供应，做到淡季不淡，旺季不烂，还需要做大量的工作。因此，各个城市的党委和政府要继续加强对“菜篮子工程”的领导，并且把这项工作提高到一个新的水平。副食品已成为城市居民食品消费的主要需求，这方面的要求会越来越高。副食品供应的好坏是城市人民最关心的一件事情，居民往往是通过副食品的供应状况来看形势的，常常把它看作是衡量经济形势好坏的一个标志。因此，搞好副食品生产和供应，是关系到城市居民切身利益，关系到稳定人心、稳定社会的一项重要工作，各级政府一定要进一步提高对搞好这项工作重要性的认识。１９８８年国务院批准在各大中城市实施“菜篮子工程”，提出了政府的主要领导人负责这项工作，实行市长负责制，这是一条行之有效的措施，一定要坚持。“菜篮子工程”涉及到农业、商业、财政、金融、交通、食品工业等各个方面，是一项综合性工作，必须由政府的一把手即市长亲自主持，由分管的副市长组织，各有关职能部门共同协作去办。我们讲提高认识，首先要从政府做起，从市长做起。今后要把副食品的供应情况作为考核市长工作的一项重要内容。
二、进一步稳定副食品生产和供应的政策措施。对“八五”期间副食品生产和供应的政策措施，总理办公会议讨论过，总的原则是，已经出台的扶持副食品生产和供应的有关政策要继续稳定，支持“菜篮子工程”建设的有关措施要继续执行。实践证明，这些政策措施是行之有效的。“八五”期间都要继续执行下去，以保持这些政策和措施的连续性，保持和发展当前副食品产销的好势头。如国家每年拿出３０亿公斤议转平粮食差价款来扶持畜禽生产和安排市场，各级政府对菜、肉供应实行政策性亏损补贴等，现在不是这些政策变不变的问题，而是怎样把这些政策用得更好、使之产生更高效益的问题。关于蔬菜的补贴，许多城市在菜多的时候对农民实行保护价收购，以保护农民的生产积极性；在淡季价格偏高的时候，就补贴国营商业部门，以平抑菜价。武汉市实行了一种办法，在菜过剩的时候对农民补价不收购，由农民自销，这样就可以避免大量的菜运到城市，城市销不了，烂掉后又拉出去，造成很大的损失浪费。成都市从副食品的经营环节提取一定比例的价格调节基金，在价格低的时候补给生产者，价格高的时候补给消费者。
建好“菜园子”来保“菜篮子”，建立各种副食品生产基地，这是一条重要措施。各大中城市都要保持每个居民一定数量的菜田面积，当然各地情况不同，菜地的多少，要适合当地的情况。在北方，如黑龙江省一季生产，人均菜地面积就要大些；在南方，蔬菜可以多季生产，人均菜地就少些。每个居民有一定数量的菜地面积，这样就使得居民的“菜篮子”有了保证。许多城市建立了不同层次的蔬菜基地，实行近郊为主、远郊为辅、外埠调剂、保证供应的方针，这样做是成功的，这一方针应继续坚持下去。
各大中城市建立了补淡的蔬菜生产基地，一种办法是在本地或本省范围内，利用季节差建立补淡蔬菜基地；另一种办法是在全国范围内建立补淡基地进行调剂。哈尔滨基本上是夏菜、秋菜靠自己，冬菜、春菜靠外地，从南吃到北。如果哈尔滨自己建暖棚，要投入能源，蔬菜价格反而不如外地调入的便宜，所以他们采取了后一种办法。北京在张家口建立蔬菜秋淡生产基地，还在一些较远的产区建立了蔬菜基地，吃河北、山东的菜，吃全国的菜。我国幅员辽阔，季节和气候差别大，利用这种优势，建立各种蔬菜基地，就可以相互调剂，保证均衡供应，经济效益也比较好。上海的情况就不一样，蔬菜基本上是自给自足的。他们建立了不少大棚，由于气温相对高些，不需要投入能源，也基本解决了均衡供应问题。总之，蔬菜补淡采取什么措施，哪种方式更好，主要从经济效益考虑。但是不管怎样，都要建立稳定的供应渠道，与补淡的产区订立比较长期、稳定的合同。城市还可以帮助他们，投点资，进行菜田基本建设。
还有一条措施也很重要，就是要有一定数量的大路菜。１９８８年在西安蔬菜会议上，我就谈到北方城市一定要做好冬贮大白菜的供应工作，这样几个月的吃菜就有了基本保证，并可以抑制细菜价格上涨。现在的情况表明，不仅在北方，也在南方，不仅在冬季，也在常年，大中城市至少要有一到三种大路菜，这样就能够保证菜的基本供应，并能平抑菜价，这条经验是很重要的。
三、通过深化改革，进一步理顺副食品产销关系。搞好这项改革，对于促进副食品生产和供应的持续稳定发展，非常重要。副食品体制改革的核心在于实行多种形式的产销经营一体化。要大力提倡多种不同形式的经营一体化，目的是减少中间环节，减少损失浪费，使居民能够吃到更新鲜、更便宜的肉、禽、蛋、奶、菜和水产品。至于管理一体化，由哪个部门来牵头，采取什么形式，由各城市根据自己的情况自行决定。从中央来讲，不强求一定要由农业部门来管或由商业部门来管，或专门成立一个管理机构。经营一体化，大体有三种形式，一种形式是以生产基地为龙头，从生产到加工、销售，实行农工商一条龙；第二种形式是以经营环节为龙头，即以食品公司和供销社等经营企业为龙头，把生产与销售连结起来；第三种形式是以批发市场为中枢，把生产与城市的零售网点联系起来。以上三种形式，各地可以因地、因品种制宜。
　在副食品价格上要继续实行放管结合的原则。至于放管的具体办法，放管之间的比例，由各地政府根据本地实际情况自行决定。国营商业在平抑物价、均衡供应等方面，要继续发挥主渠道作用。现在有些城市猪肉和蛋的货源比较充足，定量供应部分和市场的差价已经很小，在这种情况下，有的城市把价格放开了，这可能是机遇。副食品涉及到千家万户，要保持价格的基本稳定，但不是一点也不能调整。随着其他商品价格的上涨，副食品价格也可以逐年进行一些微调。这样就可以保护生产者的利益，同时也可以减少补贴，副食品工作就可以越搞越活。否则价格都定死了，就没有回旋的余地。但是，副食品价格的调整一定要十分谨慎，一定要使居民能够承受。我国现行的计划经济与市场调节相结合的经济体制，这在城市副食品生产和供应中体现得较为明显。没有计划，没有一定的“菜园子”来保“菜篮子”，没有政府的调控和必要的补贴，就不能保持副食品供应的稳定；但如果没有市场调节，就不能发挥生产者和经营者的积极性，不能保持市场的繁荣。怎样才能把我们的经济体制改革搞好，更好地实现计划经济与市场调节相结合，大家都在研究这个问题，我看很可能最先在副食品的生产供应上探索出比较完整的经验。
四、讲一讲副食品生产和消费结构问题。由于我国耕地资源有限，粮食人均占有量相对较少，大幅度增加动物蛋白是比较困难的。今后能做到粮食的增长速度与人口的增长速度大体同步或略高一些，就很不错了。现在我们粮食人均占有量约３６５公斤，要做到保持这个水平，还需要付出很大的努力。动物蛋白基本上是粮食转化的，像有些发达国家那样大幅度地提高动物蛋白的消费水平，我们没有这个条件，这一点，一定要有清醒的认识。
从健康和营养角度来看，中国人吃蔬菜多的习惯还是好的，多吃点蔬菜，有益于人的身体健康。但是，动物蛋白的消费水平还要努力有所提高，以满足人民生活不断改善的需要，增强体质。增加动物产品应主要靠发展节粮型和草食动物来解决。现在有一个猪肉消费比例问题。我国猪肉在肉类食品中占的比例偏高，大约为８０％左右，在世界是最高的，这种结构不太合理，需要逐步引导和调整。现在一些大城市猪肉消费比例下降幅度比较大。如广州市现在猪肉消费的比例已降到了３０％左右。由于生猪生产消耗粮食较多，猪肉蛋白质含量较低，而禽、蛋、水产品以及草食动物消耗粮食较少，蛋白质含量较丰富，因此要多发展一些节粮型畜禽和水产品生产，逐渐减少猪肉在肉类中的比例。特别是我国有丰富的水面，还没有完全被利用，我们还有很长的海岸线，这些资源都可以利用。这几年水产发展的速度是比较快的，但是人均的占有量在世界上还是偏低的。由于近几年近海过度捕捞，鱼类资源受到破坏，今后一方面要保护近海渔业资源，另一方面要大力发展远洋捕捞，这是大有可为的。同时要进一步利用江、河、湖泊，还有一些池塘，发展水产养殖业。
大家还关心大中城市猪肉自给水平问题。大中城市还是要建立一些自己的猪场，手里有一部分猪肉，就比较主动。但是，我国有些地区养猪成本比较低，比如四川，农民养猪耗费粮食比较少，养猪效益比较高。所以，大中城市也要从生猪主产区调剂一部分。是自己生产还是调入，主要看经济效益，看猪肉供应的稳定性。如果能做到供应稳定，而且从外地调猪肉的价格比自己养的还低，那么就不要盲目扩大城市养猪。像北京、上海、天津等大城市，猪肉自给率有３０％左右就差不多了。一点没有不行，完全自给也不行。怎样才能做到猪肉供应的稳定性，很重要的一条，就是要建立多种形式的稳固的产销合同。在这方面，沈阳、唐山等地进行了一些有益的探索。唐山生猪产销集团同农民定产销合同的经验可以推广。
目前，我国养猪生产主要靠千家万户，只有保证农民养猪有一定的收益，生产才能稳定，销售才能有保证。另外，城市之间、城市与产区之间要订立长期的合同，比如四川省可以同北京、上海、天津等市订立长期的生猪购销合同，按照季节供应。我们组织市场的时候，就应该运用经济和法律的手段，促使产销双方都必须遵守合同，不能完全用行政的办法。
五、讲一讲科技问题。农业上我们提倡科技兴农，副食品生产也要更多地依靠先进的科学技术，加强管理，提高效益，这一点很重要。首先，根据我国的条件，提倡发展立体农业，间作套种，不断提高复种指数，解决好蔬菜和粮食、棉花等作物争地的问题，现在许多地方采取了这个办法。其次，就是要应用一些国外的先进经验，并与我国的实际情况相结合，比如机械化养鸡，使用配合饲料，科学饲养，产蛋量高，这几年城市里普遍搞了，是成功的。还有鲜活产品的贮存和运输，在国外都有一些先进的经验，我们都应该因地制宜地加以应用。第三，各地也创造了很多实用技术，这些技术也要加以总结和推广。总之，还是那三句话，发展副食品生产也要一靠政策，二靠科技，三靠投入。
搞好副食品生产，要调动两个积极性，一个是国营和集体的积极性，另一个是广大农民的积极性。这有双重意义，一方面我国有８亿农民，农村人口多，劳动力资源丰富，为发展副食品生产，增加城市副食品供应创造了一个好的条件；另一方面发展副食品生产，可以增加农民的收入，农民收入增加了，就可以多买一些工业品。现在工业企业有些产品市场疲软，销售不旺，与农民的购买力不强是有关系的。所以，我们必须采取政策措施，调动农民发展副食品生产的积极性，增加农民的收入。
我相信，经过大家的共同努力，副食品工作能够得到进一步改进，使副食品均衡生产、均衡供应，尽量减少流通领域的损失。前天电视上介绍天津的经验，很有启发，鸡蛋产出来以后，当天就可以投放市场。过去大城市的鸡蛋从生产到市场要经过很多环节，最后才进入居民的“菜篮子”，鸡蛋的损失率是很大的，到了居民手中已经不大新鲜了。还有一个问题，就是副食品运输问题，是铁路运输好还是汽车运输好，铁路运价比汽车便宜，但也有不足，铁路运输很难做到及时上市，损耗比较大，环节比较多。现在有些国营、集体企业和个体商贩组织１０００公里的汽车运输，如从武汉到北京，２４小时就到了，菜到北京还比较新鲜，损耗也较小，算起来还是合适的。
我相信，这次会议将对副食品生产和供应起到重要的推动作用。希望通过这次会议，大家都能更加努力工作，坚韧不拔，进一步组织实施好“菜篮子工程”，把城市副食品的供应工作搞得更好，以保持城市的稳定、社会的稳定和国家的稳定。（新华社７月１５日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