草原上的春天——访内蒙太仆寺左旗定居放牧的蒙民的生活 [复制链接]

第2版()
专栏：

草原上的春天
——访内蒙太仆寺左旗定居放牧的蒙民的生活
本报记者　朱波
太仆寺左旗（下简称太左旗）是我们祖国的一个富饶而又美丽的地方。无数的牧群在绿油油的草原上游荡，成群的黄羊（一种野羊）在草丛里奔跑。蒙族的妇女们在村边照顾奶牛，男人们骑着快马，一会儿跑到草原上去看看牧群，一会儿又奔回家来从事其他劳动。太左旗的人民已经定居下来了。我在这个旗的炮台营子村，访问这一个蒙民的合作社。
合作社的规模相当大。售货处占了四大间房，库房比售货处还大。宽大的院子里挤满了装着各种日用品的牛车。售货处摆满了各种货物，有各色各样的布匹、皮马靴、皮马鞍子、面粉、大米、糖和罐头。就在这黄昏的时候，买东西的还是拥挤不堪。右边凳子上坐着一个手拿马鞭子的牧民，他正在试穿一双黑色的皮马靴。在他的前面，有一个青年妇女，拿三、四块花布，在身上比来比去。她说：“这些花布都好，我简直不知道挑那块好了。”有些孩子挤在柜台前边，有的骑在大人的头上，指点着买糖和罐头。合作社四、五个售货员累的满头流汗。
一个售货员说：“每天的买主都是这样多，人们的购买力真正提高了。”另一个售货员抹抹脸上的汗水说：“不管什么东西，只要运来了，就给抢购
一空。有些价钱贵的东西，像长筒皮靴或皮马鞍子，我们起初还以为卖不出去，谁知道一运来就抢光了。有一个牧民一下子买了三双皮靴。买不到的牧民就向合作社提出意见，嫌合作社运来的货太少了。”他递给一个买主一块砖茶，接着又说：“就说糖吧，一个月没有四、五百斤就对付不过去。你知道这个旗才只有两千多人口呀！”据合作社主任谈，合作社正在计划加以扩大；为了便利离合作社远的蒙胞购买东西，还准备组织流动小组或分社。
一个买了许多面粉、糖和砖茶的蒙民，借着翻译的帮助，向我介绍解放后蒙族人民的新生活。他是吉仁乌苏村的人，名叫乌尔图那曾。他说，太左旗共有两千多人口，解放前只有七千多只牲畜，现在已增加到二万五千多只。吉仁乌苏村的牲畜比解放前增加了两倍多，全村的人都有了一两套新衣服，家家可以吃到白面、大米和冰糖。借债的人完全没有了。乌尔图那曾说：“你看一看我，皮靴是新的，衣裳是新的，家里人的衣裳也是新的，这都是毛泽东给我们的好日子啊。我家在解放前，只有两头牛、一匹老马，一天不拾牛粪，不割青草，就要饿肚子。现在，我已经有三十多头牛，二十多只羊，今年春天还买了两匹马。”他紧握着我的手说：
“同志，请到我家里住几天，现在保险饿不着你了。”
还有一个名叫赛布的蒙民，也和我谈过类似的情形。他是崩崩山村人，是一个贫苦的牧民。解放以前，他全家六口人，只有一个破蒙古包，六、七头牛。一天不拾牛粪就不能吃饭。现在，他家盖了三间新房子，而把以前住的破蒙古包作了仓库和厨房。牛增加了三倍，还添了二十七只羊。赛布的妻子仁其玛和孩子们都有了新衣服、新鞋和新袜子。而在过去，她们是不敢奢想一家人同时穿起新衣裳的。
从合作社走出来，我又访问了炮台营子村蒙民吉日干嘎（女）的家庭。她正和她的婆婆在挤牛奶。她给我们搬出地桌、凳子，桌子上摆满牛奶茶、牛奶酒、奶豆腐和冰糖。我们请她不要客气，她说：
“不是客气。解放以前来我们家，什么东西都吃不到呢！”吉日干嘎家共有五口人。她婆婆说，在解放以前，她家就靠吉日干嘎出卖劳动力过活。现在家里有了二十七头牛，三匹马，三十只羊。房子里很多家具都是新买的。去年全家每人都做了两套新衣服。今年春天，吉日干嘎和她婆婆每人做了一件蓝色的旗袍。她的婆婆指着这一切新东西说：“我活了六、七十岁了，像今天这样好的日子，还是第
一次！”
蒙族人民都知道这种幸福生活是怎样来的。他们说，在蒋介石匪帮统治时代，那些吃人的魔鬼赶走了这一带的马群，抢走了牧民的牛羊，抓走了蒙族的青年壮丁。使整个草原静悄悄的，一点生气都没有。一九四八年十二月，正是白雪掩盖着大地的时候，解放的红旗插到这一带草原上，给蒙族同胞带来了光明和幸福。自治区人民政府全力给太左旗的人民和牲畜治疗疾病，以便停止人口和牲畜下降的趋势；人民政府送给当地贫苦牧民数百匹马，帮助他们恢复畜牧事业。为了减少奸商对蒙族人民的非法的剥削，人民政府组织了许多合作社，运来食粮和各种日用品，廉价卖给蒙族人民。蒙族人民的生活一天比一天好起来了。石板村的蒙族妇女拉玛说：“人民政府帮助我们过好了时光。你看这一群一群的牛犊、羊羔、马驹，如果不是人民政府救济我们，帮助我们防疫，这从那里来呀！”她笑着说：
“我们不只增加了牲畜，也增加了人口。我们这一个小村，去年就添了十几个胖娃娃。”
这里的蒙族人民现在实行定居放牧。他们说：
“定居放牧是太好了，它给我们的幸福生活创造了很好的条件。”从游牧到定居，当然是一大进步。但是，在蒋介石匪帮统治时代，定居放牧却给蒙族人民造成更大的灾难。游牧生活是痛苦的。一家人带着牧群，拉着蒙古包，在漫无边际的草原上游来游去，几百里找不到一户人家，人和牲畜病了只能等死。购买日用品是极困难的，买跑草地的奸商能用几块火石或几张火纸交换蒙族人民一只大羊，或用
一件衣服交换蒙族人民一匹好马。吉日干嘎的婆婆说：“在游牧的时候，造一个蒙古包就要花七、八百万元，很多牧民一年挣的钱，还造不起一个蒙古包。定居下来以后，盖三间房子只要三、四百万元，又省钱，住着又舒服。”为了摆脱游牧生活的痛苦，蒙族人民开始定居下来。很多蒙族人民说，在解放以前，定居比游牧还要坏。因为人民定居以后，蒋匪帮抓壮丁、抢牲畜，更加方便了。蒋匪帮甚至常常采用一网打尽的办法。直到今天，有些村子里的青年妇女还是多过青年男子。现在怎么样呢？乌尔图那曾说：“定居放牧了，能够养鸡、养猪，种青菜，人民政府还能给我们办学校、办合作社，一句话，什么都有了。这是在毛泽东时代，其他时候那能行啊！”
太左旗的蒙族人民，对现有的情形并没有满足。他们正为更幸福的生活而努力。他们正在学习使用马拉割草机，准备每村买一张马拉割草机为牲畜准备冬季的草。他们计划每村安一辆水车，专门为牧群打水喝。正如佐（区）人民代表加木苏说：蒙族人民的生活一天一天的在变化着，再过几年，你会在这里看到更多的牧群，更多的孩子，更好的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