虎虎生气 斑斓夺目——苏联国家大马戏团演出观感 [复制链接]

第8版(副刊)
专栏：

　　虎虎生气 斑斓夺目
——苏联国家大马戏团演出观感
顾土
苏联马戏在世界上的声誉，几乎与芭蕾一样，遐迩闻名。如果不亲眼目睹苏联国家大马戏团的精采演出，是很难想象马戏如何也能成为艺术，成为一种文化。但当大马戏团穿越我国大江南北，行程万里，在７个城市一次又一次成功地向人们显示马戏的魅力和色彩时，我们终于领略到，驯兽、杂技一旦升华为精湛、奇妙的艺术，就可以创造出动人心魄的境界。
大马戏团向人们表示的是力量和果敢。
一群高大强壮的“沙漠之舟”疾行而来。塔什干巴耶娃，一位小巧玲珑的女性昂首挺胸站立在其中一只最健猛的骆驼上。她时而倒坐，时而侧卧，时而与既是舞台搭档也是生活伴侣的别列依双双并肩驾驭着两只飞奔的骆驼。高耸的驼峰，在他们的足下犹如平地。在形态丰富的惊险技巧中，骆驼是那样的驯顺，演员又是那样的运转自如。
曾在第二届吴桥国际杂技比赛中获银狮奖的楚卡诺夫表演的“车技”，可谓巧中藏韧，张弛有致，柔里扬刚。观众的情绪紧随着他的种种“绝活儿”起落跌宕，直到他矫捷的身影和那只小小的独轮车隐没在幕后，一颗颗悬着的心才平复下来。
大马戏团表现的是才智和意志。
马戏世家出身的吉洪诺夫表演的“综合驯兽”中有这样几个极为精妙的场面：童话《四个街头艺术家》在苏联几乎家喻户晓，吉洪诺夫更是自幼喜欢这个故事。于是，舞台上出现了狗站在驴背上，猫站在狗身上，猫的头上又有一只扑翅跳跃的大公鸡。这出“叠罗汉”的好戏引起的会心笑声尚未逝去，“狗熊踩高跷”、“狗熊倒踩高跷”又接踵而来。那笨拙、滑稽的憨态，带来的是喜剧般的效果。
“高级骑术”不能不令人对那位“马演员”的艺术感觉惊异不已。它居然踩着激越的鼓点行进，它居然和女骑手哈佐娃一道向观众挥“手”致礼，它居然踏着音乐的节奏跳起西班牙舞、列特卡茵卡舞和华尔兹舞。舞步是如此轻捷、纯熟。表演“马术”的是一家人：年过六旬的阿纳耶夫，他的两个女儿和女婿，还有刚满４岁的小孙子。他们骑下的烈马竟是如此顺从人意。骠勇粗放的奔腾、快速多变的技巧、扣人心弦的马上马下的翻跃，撩拨得众人眼花缭乱，目不暇接。
杰尼索夫的“驯虎”恐怕是人们最渴望的节目了。１３只老虎在一条鞭、一根棍子的指挥下，起立、行礼、纵跳、过独木桥、滚圆球等。行止井然有序，温顺平和。这些吊睛白额大虫在森林山野中的凛凛威风被调理得荡然无存，好似猫一般温良。
这些动物所表现出来的表演才能，这些迥异于它们同类的和顺性情当然不是天生自成的，而是人的才智的结果。艺术家们经过多少春秋寒暑的精心驯导，使动物降服听命于人的意志之下，其间所付出的辛苦、血汗只有他们自己才最清楚。当杰尼索夫手下的一位“虎演员”，因不堪炎热而死于我国南方时，杰尼索夫恸哭三日。这倒不是因为经济上蒙受损失，而是他和这只老虎之间数年的深厚“感情”。
大马戏团仅仅凭借力量和才智还不足以创造出艺术的绚丽色彩。他们的舞蹈、体操和健美体魄，他们的灯光、服饰，他们精心设计的音乐伴奏，还有那些穿插各节目间的诙谐、滑稽、幽默的丑角表演，经过导演的融合贯通，才与马戏共同营造出流畅完整的气氛，构建出很有色彩的戏剧效果，映射出苏联北方民族的剽悍、粗犷、勇敢的风格，流淌出俄罗斯民间传统的典雅抒情的浪漫曲调。
你看，４只骆驼安详地卧伏着，正倾心观赏一群欢快的男女青年歌唱舞蹈。那情致多像戈壁的夜晚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