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萨克红军”的新长征——访哈森·伊布拉音将军 [复制链接]

第3版(政治·法律·社会)
专栏：

　　“哈萨克红军”的新长征
——访哈森·伊布拉音将军
本报记者 赖仁琼
在七届全国人大的一次小组会上，一位年逾花甲的人大代表就革命老区、民族地区贫困现状和当年受伤、掉队的红军战士遣留问题作了发言。听完发言后，国防部长秦基伟对他说：“老张，你做了件大好事，这是个了不起的工程。你又进行了一次长征！”
这位“老张”，便是原基建工程兵指挥部党委书记、被人称为“哈萨克红军”的哈森·伊布拉音。他的汉名叫张建民。
热情、豪爽的哈森将军普通话说得满不错。交谈中得知，因为军队的调整，他几年前就“离职卸任”。然而，离开军队领导岗位的哈森将军却比在位时还忙。他说：“我是个战士，总想在有生之年多为党和人民做些有益的事情。”
“张老，听说您是本民族里最早参加红军的人？”记者问哈森将军。“是的”。他点点头，缓缓地讲述了自己悲惨而又颇具传奇的经历。
哈森祖籍新疆塔城。清朝末年，新疆战乱频繁，各族人民苦难深重。爷爷依布拉音带着全家逃难到了内地。１９２８年，西北大旱，父亲瓦尔斯多拉带着６个孩子先后从甘肃、内蒙古辗转到了陕西。逃荒路上，哈森的３个姐姐相继被卖掉，哥哥走失，最小的妹妹活活饿死。到了延安时，为了活命，父母万不得已又忍痛把年仅７岁的哈森卖给有钱人家当放羊娃。１９３２年，刚满１１岁的小哈森不堪忍受毒打、虐待，逃出虎口，投奔刘志丹领导的陕甘红军。
在炮火连天的战场，哈森勇猛顽强，出生入死；在抗大、延安军事学院的课堂，他勤奋学习，刻苦钻研。半个多世纪的戎马生涯，使哈森这个“红小鬼”从通讯员、司号员成长为高级指挥员。“参加革命后，我的命运才发生了根本的转变。”忆及往事，老人十分动情：“我常对自己说，没有共产党，没有人民军队，哪有今天的哈森？”
和平时期，哈森将军对国家的经济建设十分关心。从１９７３年开始，他利用先后在青海、宁夏省军区、济南军区、基建工程兵任职的机会，对革命老区和民族地区作了大量调查研究。离职后，又利用人大代表视察机会继续这一工作。从甘肃的河西走廊到江西的兴国、瑞金，从云南的大理到四川的甘孜、阿坝。十几年间，哈森将军爬吕梁，登太行，赴沂蒙，上井冈，行程数万里。率领部队官兵在群山峻岭间架桥铺路、探矿采金之余，不忘走访当地群众，与他们促膝交谈，共同探求脱贫致富的良策。
哈森的调查引起了军委领导同志的重视和称赞。杨白冰上将说：“老张有个特点，就是很能深入群众，群众有话都愿跟他讲。”军委副主席刘华清也说：“老张是个实干家、活动家，走的地方多，最有资格发言。”
一次，国家副主席王震见到哈森，得知这个当年的老部下也关心扶贫，十分高兴，便叮嘱道：“小张，属于民族地区的扶贫由赛福鼎·艾则孜管，内地扶贫由费孝通管。以后有事，你就找他们。”
以哈森的“特殊身份”，许多民族事务也少不了他出面奔走、调停。前几年，当某些电视、小说中出现有悖民族风俗、宗教信仰的镜头或描写，引起少数民族部分群众的不满情绪后，哈森根据情况劝解、做工作，还在人代会上呼吁：“作家们不要再写伤害少数民族感情的作品！”
伊犁哈萨克自治州成立三十周年之际，哈森和夫人作为特邀代表出席了热情而隆重的庆典。回到祖籍故地，塔城的父老兄弟在中苏边界一块绿草如茵的哈萨克牧场，又为他们举行了一次民族古典式的欢宴。抚今追昔，哈森将军感慨万千，他对父老乡亲说：“各族兄弟只有坚信共产党的领导，坚持走社会主义道路，我们这个民族大家庭才会发达兴旺，繁荣富强。”
“５６个民族，５６朵花……”说到高兴处，将军清清嗓子，随口唱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