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21阅读
  • 0回复

张闻天一生光辉业绩的历史写照——读《张闻天研究文集》 [复制链接]

上一主题 下一主题
离线admin
 

只看楼主 倒序阅读 0 发表于: 1990-08-23
第5版(理论)
专栏:

  张闻天一生光辉业绩的历史写照
——读《张闻天研究文集》
彭明
今年8月30日是张闻天同志90周年诞辰。张闻天是杰出的无产阶级革命家和理论家,忠诚的马克思主义者,中国共产党一个较长时期的重要领导人。研究他一生的业绩,在中共党史的研究上应该占有重要的位置。可是,自1959年庐山会议他受到不公正的对待后,其名字在社会上消失了,对他的研究也成了“禁区”。
党的十一届三中全会后,中共中央于1979年8月25日为张闻天举行隆重追悼会,邓小平代表党中央作的悼词,对张闻天的一生作了公正的评价。《张闻天选集》等著作相继出版,因而也引起了史学界对张闻天研究的重视。根据不完全的统计,自1979年至1989年底,各种报刊发表的有关研究张闻天的论文达120余篇。由中共中央党史研究室张闻天研究组编辑的、中共党史资料出版社最近出版的《张闻天研究文集》就是从这100多篇论文中选编出来的。
《文集》选编得很好,基本上反映了张闻天一生的光辉业绩。通读之后,使人对张闻天的那种无私的奉献精神和坚持真理的优秀品德,不能不肃然起敬。
坚信只有社会主义才能救中国
“五四”当年,张闻天正在南京河海工程专门学校求学,这个19岁学工的青年积极参加爱国运动,并在《南京学生联合会日刊》上发表了一批政治论文。长期以来,人们对这批论文毫无所知,直到1981年《张闻天选集》编辑组才搜集到这批文章。其中1919年8月19日至21日在该刊上发表的《社会问题》一文,明确地提出要以“马克思唯物的历史观”论述人类社会的变迁和观察中国当代的社会问题。文章指出:当前革命目标最要紧的是“士大夫阶级”(即封建统治阶级),中国革命与“欧洲式的革命”不同,“起革命”的是“劳农界人”(即工农大众),但工农需要“有知识的开导”(即肯定知识分子的先导作用),中国革命应分为两步(争取民主和社会主义)等等。文章的末尾还全文列举了《共产党宣言》的十条纲领。
如大家所知,“五四”当年,直接谈论马克思学说的还为数不多,而在青年学生中则几乎没有。张闻天能较早地接触和介绍马克思的学说,并用来分析中国革命,所论虽说不上精当,但在当时确实是难能可贵的。
张闻天虽然较早地接触了马克思学说,但如同五四时期的大多数先进青年一样,他也经历过一段“向光明的地方摸索的时期”。1919年冬,他加入了少年中国学会,随后又加入了文学研究会。他既谈政治又爱文学,中外作品一齐读,涉猎的方面极其广泛。在他发表的大量论文和翻译作品中,主要是针对封建制度的,其中还触及到劳工问题和农村问题,但也曾对泛爱哲学、无抵抗主义产生过浓厚的兴趣。1922年初,他明确地表达了科学社会主义是通向光明之路。他在《中国底乱源及其解决》一文中写道:“我们对于这种不合理的社会,情意上早感到不安,因不安也早产生了改造的决心。不过用什么方法来改造呢?应该改造成什么样呢?这些问题常常横在我胸前而一日不能去的。无抵抗主义呢?反抗主义呢?无政府主义呢?社会主义呢?如江河流水,不绝地引起我底烦闷。但永久不决定是不能生活的。那么,取其长,舍其短,自然不能不走社会主义一条路了。自今日起,我希望能够在实现社会主义的历程中做一个小卒。”(上海《民国日报·觉悟》1922年1月5、6日)
张闻天在1920年曾赴日本留学半年,1922年又赴美国勤工俭学。一年多的旅美生活,使他开阔了眼界。他考察了西方资本主义社会,更加坚定了只有社会主义才能救中国的信念,这一信念反映在他这一时期的许多作品中,而最具典型的是1924年发表在《小说月报》上的长篇小说《旅途》。他通过中美青年男女谈恋爱的故事,把两国的国情很形象地勾画了出来,描述了旧中国的苦难,也表达了对西方拜金主义的厌恶,他把希望寄托于社会主义在中国的胜利上。他认为:要澄清中国政治须靠民众的大团结,用民众的力量推倒现政府;要发展中国的富源,非用社会主义将资本集中为大规模的生产不可。
在遵义会议中的重大作用
遵义会议是中国共产党历史上的一个伟大转折点,张闻天在这次会议中起了重大作用。因此,10年来,特别是在纪念遵义会议50周年前后,许多研究者对张闻天在这次会议前后所起的作用,进行了多方面详尽的研究,取得了一些可喜的成果。从现在收集在《文集》中的《论张闻天遵义会议的转变》等一组文章里,就可以清晰地看出张闻天思想转变的来龙去脉。
毛泽东在“七大”期间的一次讲话中指出:“遵义会议是一个关键,对中国革命的影响非常之大。但是,大家要知道,如果没有洛甫、王稼祥两个同志从第三次‘左’倾路线分化出来,就不可能开好遵义会议”。由于他们是从“左”倾路线分化出来的,所以“作用很大”。(《遵义会议文献》第62页)
张闻天为什么能从“左”倾路线中分化出来?研究者们以充分的史料说明这不是偶然的:
第一,在“左”倾路线时期,他和王明、博古的观点便有着明显的差别。张闻天从1931年至1934年长征发表有150余篇文章。这些文章,虽然反映了不少“左”倾路线统治时期的那些观点;但也可以看出他和王明、博古等人的明显分歧。如他从中国社会经济性质和经济结构的研究中得出在现阶段不能打倒资本主义的论点。再如,他对党在文艺战线上的“左”倾错误和脱离群众的“党八股”提出了尖锐的批评。1933年初他进入苏区,在1934年六届五中全会上被选为中央政治局委员和书记处书记,并在同年召开的二次“全苏”大会上被选为中央政府人民委员会主席。在这一时期,他撰写了一批以批评极左现象和极左政策为主题的文章,其中涉及劳动政策、对私营资本主义的政策等。特别应指出的,在对福建事变的政策方面,他和博古发生了严重的分歧,博古不主张配合十九路军的行动,而张闻天则主张积极配合。
第二,革命实践,特别是战争实践的教育。红军在第五次反“围剿”斗争中的失利,使张闻天的思想进一步发生变化。这一时期留下的文章中有三四篇反映了这种变化。研究者根据当事人提供的材料证明,在4月广昌战役失败后的一次中央军委会议上,张闻天和博古发生了一场激烈的争论。张曾说:我们中国的事情不能完全听李德的,我们自己得有点主意。特别应指出的是,张闻天这时对中国革命的长期性和不平衡性已有了一定的认识。他在《一切为了保卫苏维埃》这篇文章中写道:“国内战争是整个时期的长期的死战,而不是几天几月甚至几年完成的。在这种决战中,我们可以在某些区域得到空前的伟大的胜利,在有些区域内则可以遭受部分的挫折”。又说:“对于中国革命这一基本问题的不了解,会在我们队伍内产生各种各样机会主义的动摇。”(《红色中华》1934年9月29日)
第三,毛泽东的帮助。在纪念遵义会议50周年的时候,发表了张闻天的一段整风笔记——《从福建事变到遵义会议》。研究者充分地运用了这份珍贵史料,结合其他的资料进行研究,从而清晰地描绘出张闻天如何在毛泽东的帮助下与“左”倾路线彻底决裂的。这份笔记在讲完和博古的分歧过程后说:“记得在出发前有一天,泽东同志同我闲谈,我把这些不满意完全向他坦白了。从此,我同泽东同志接近起来。他要我同他和王稼祥同志住在一起——这样就形成了以毛泽东同志为首的反对李德、博古领导的‘中央队’三人集团,给遵义会议的伟大胜利放下了物质基础”。笔记中又说:“长征出发后,我同毛泽东、王稼祥二同志住一起。毛泽东同志开始对我们解释反五次‘围剿’中中央过去在军事领导上的错误,我很快的接受了他的意见,并且在政治局内开始了反对李德、博古的斗争,一直到遵义会议。”(《遵义会议文献》第78、79页)
正是有了以上各种因素,才有通道转兵的正确决定(即采纳毛泽东的建议,不再按原计划去与二、六军团会合,而是向敌人兵力薄弱的贵州进军),也才有张闻天在遵义会议上作了与博古报告相对立的批判“左”倾军事路线的报告,并根据会议讨论情况,在会后起草了《中共中央关于反对敌人五次“围剿”的总结决议》。会后,由张闻天代替了博古的职务,如他笔记中所说:“当时政治局许多同志推举我当书记”;我“被抬出来代替了博古的工作”。
为和平解决西安事变而努力
西安事变是中国现代历史的又一个转折点。它的记载和研究,一向为中外学者所重视。特别是1986年西安事变50周年以来,它成为中国现代史研究的热点之一。中外学者发表的文章,可谓汗牛充栋,涉及的方面也较为广阔。但是,所有这些文章中,却很少提到张闻天的贡献。某些国外学者的著作,还对中共的和平解决的决策散布了一些似是而非的传闻,如说是受国外指令的结果,等等。张闻天的研究者根据新发现的档案材料,对以上问题作了有力的回答。
西安事变第二天,即12月13日,中共中央召开了政治局常委扩大会议,张闻天在这次会上的发言记录稿表明:他在当时就提出了“尽量争取南京政府正统”和“把局部的抗日统一战线,转到全国性的抗日统一战线”的意见,而当时会上大多数人都主张“除蒋”、“审蒋”,及至12月19日,中共中央政治局扩大会议一致作出和平调解西安事变的最后决策。在这次会上,张闻天对事变发展的前途、党对事变的根本立场、和平调解方针的策略思想及党对失败前途的准备等,均作了论证和说明。他还就会议讨论的结果,为中央起草了《关于西安事变及我们任务的指示》。
在12月19日开会之际,中共中央根本不知道共产国际有何指示。12月16日共产国际确曾发来关于西安事变的电报,但由于译码的错误,电文完全翻译不出。而苏联《真理报》等报刊14日以来对事变的评论则说事变的发动是亲日派的阴谋。因此,张闻天19日的发言说:“苏联的舆论,〔是〕应该解释的。苏联因为日本的造谣,只能这样说。同时苏联如表示同情,便可以使与南京对立。这样的舆论,自然对局部的利益是有些妨碍的。然而我们是不是能采取这一立场?当然是不能的”。事实充分说明:和平解决事变的决策完全是由中国共产党独立自主作出的,而不是什么接受国外指令的结果。
张闻天不仅参与了和平解决西安事变的重大决策,而且在张学良于南京被扣、西安处于极端复杂和紧张的关头,亲赴西安同在那里的周恩来共商大计。
为马列主义真理奋斗不息
建国以后,张闻天转到外交战线工作。1956年党的第八次代表大会和八届一中全会上,张闻天当选为中央委员、中央政治局候补委员。
在1959年的庐山会议上,张闻天作了系统的发言,诚恳批评1958年“大跃进”和“人民公社化”运动的错误,并强调从指导思想上克服主观主义和片面性,强调民主作风的重要性。这篇发言的基本思想不但被历史证明是正确的,而且其中许多重要的观点至今仍然有着深刻的意义。特别应该指出:当他7月21日发言的时候,已是彭德怀7月14日上书后的多日,气氛已相当紧张,一些关心他的同志曾劝他少讲一点,可他还是照原来准备的提纲讲了,一讲就讲了3个小时。事后,他谈到为什么要在经济问题上发言时说,他非讲不可,老百姓没有饭吃,经济这样搞下去怎么能行,人民生活怎么得了。这表现了一个共产党人真正为国为民的崇高品德。
庐山会议后,张闻天虽被撤销了外交部的领导职务,但他在经济研究所任特约研究员期间,仍孜孜不倦地从事理论与现实的研究,并深入基层调查,写出了《社会主义经济若干理论问题》等一批文稿。
十年浩劫中,张闻天同志受到极严重的冲击。但他坚持真理,刚正不阿。在“文革”初期,他拒绝为康生等诬陷刘少奇“作证”。1969年他被遣送广东肇庆。就是在这种逆境中,他仍然写了许多文稿,为探索社会主义道路作出了无私的奉献。他在论述政治和经济的关系时说:“共产党的政治领导,离开了经济,离开了无产阶级和人民群众,就失去了基础,失去了依靠,失去了目的,失去了真理与错误的界线”;“说经济决定政治,并不否定政治反作用于经济。否定前者,就不是一个唯物主义者,而否定后者,就不是一个辩证唯物主义者。”(《无产阶级专政下的政治和经济》)他在《衡量党的路线政策的最高尺度》一文中说:“党所制定的政治路线和策略,究竟正确与否,究竟有什么优缺点,只有在群众的实践中加以检验。凡是给群众造成损失的路线和策略,就是有错误的或有缺点的;相反,凡是给群众取得成就的,就是正确的或有优点的。群众的实践,是衡量党的路线和政策的最高尺度。”这些光辉的思想实际上包含着建国以来正反两方面经验的总结。它不仅为历史证明是正确的,而且对现实也有着重要的意义。特别是在1978年关于真理标准问题大讨论以前,张闻天在1973年就提出了“群众的实践”是检验真理的“最高尺度”,这是很可贵的。
令人痛惜的是,这位老革命家由于身心遭受林彪、“四人帮”的严重摧残,而过早地离开了人世。1976年7月1日,张闻天终因心脏病猝发逝世于无锡。但他的光辉事迹和遗文将永垂青史。
快速回复
限200 字节
 
上一个 下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