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文的个性——读散文集《清风白水》 [复制链接]

第8版(副刊)
专栏：

　　散文的个性
——读散文集《清风白水》
郭风
王充闾同志的作品，拜读过《柳荫絮语》、《人才诗话》以及其他陆续发于报刊之作，给我较深的印象之一，是他不断地向散文的各个领域、或云向散文的诸多样式进行探索和表现出自己的追求与才智。王充闾同志早期写的较多的作品是杂文（也许由于工作的需要），然而从《柳荫絮语》中已可看出，他的杂文实际上颇见多样，不拘一格，甚至已具有一般抒情散文、随笔、札记、随感等的素质。事过若干年，收在本书《清风白水》（作家出版社出版）中的作品，已出现了诸如游记、随笔、抒情文、杂感等各体散文的作品。而这些散文文体之各自取得某种艺术光泽和个性，似乎又多少得力于他早期有关杂文的创作实践。
散文（包括杂文）作为文学诸体裁中最是自由自在的文体，几无定式。王充闾的散文，既不重蹈前人（或他人）的窠臼，又不拘一格。他的散文作品有一种独特的个人散文文体的光彩。而所以致此，正是作家深切理解散文文学的品质、性格之故。
收在《清风白水》中的若干散文，譬如《清风白水》、《南疆写意》、《青天一缕霞》以及《昙花、昙花》、《黄昏》、《两个爱情神话》和《柳荫絮语》等，都鲜明地表现了作家对于散文品质、性格之真挚的理解。这里所谓的品质或性格，理所当然地指的是散文对于表情达意，对于客观事物，对于社会生活以及自然景象之自由自在、无拘无束之渴求的艺术天性。我觉得，如果作家尊重散文文体的本性、尊重它的品质、性格，则散文便可以进入自由驰骋和创造的天地。这种文学景象，在一些杰出的散文作家的作品中可以领略得到。在王充闾的若干散文作品中，也看到这种努力。我特别喜欢集中的《清风白水》。这是篇写九寨沟的风物的游记作品。联想和想象，沉思和发表议论，抒情写景，说苏东坡柳永的词，论苏联巴伦支海基里奇的五层湖的奇观和印度尼西亚努沙登加拉群岛三色湖的异象，探讨自然景观形成的物理原理；描写大熊猫的饮水憨态，发有关生态平衡的议论；议论中实景实物乃至现场描写；抒情中夹议夹论；天马行空，笔墨恣肆纵横，读之至感痛快。我以为这是很别致、颇见“出格”（出游记文体之格）的游记文。我亦喜欢《青天一缕霞》。这是一篇怀念和赞美肖红的散文，文章一开始，居然海阔天空地写云，写“爱替春天管闲事，今朝几朵白云生”的某种情怀。然后文笔一转，方转而带感慨、带议论地写肖红的身世；写她的纪念馆，又写呼兰的街道，茶肆，自由自在极了，几乎没有“定向”，但笔之所至，自成一法；读到底，但见自成文章一局。我觉得读诸如此类之作，痛快得很，但要写出此类之作，你得有功力。
王充闾同志在他的散文作品中，以较强的文学修养写出他的社会、人生、乃至政治见解。他的作品的思想力量，是以散文家的才智加以显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