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天半修好一层楼——访问创造分段流水作业法的王孙慈 [复制链接]

第2版()
专栏：

七天半修好一层楼
——访问创造分段流水作业法的王孙慈
陈迹
谁见过王孙慈，谁就会感到他是细心的、刻苦钻研的、头脑很精密的人。他非常热爱自己的工作，一心想在工作上多有一些成就。他认为不钻研自己的工作，就是不负责任；满足已有的成就，就是自愿落后。他是福建人，学徒出身，没进过大学，没读过多少书。现在他已成了工地主任，领导哈尔滨东北电工局工程处第三工区的施工工作。
发现了问题
一九五零年，他从福建来到东北，担任电工局某工厂基本建设科的技术检查工作。他一到东北，就感到东北的施工日期太短，在一年内只有半年时间能够盖房子。“哎呀！施工期这么短呀！在福建一年可以做完的工程，搬到东北来做，就得要两年啦！”有一次，他在沈阳某工程现场，发现所有瓦工都停了工，眼睁睁地等待着混凝土工程竣工后才能向混凝土地板上砌砖。王孙慈心里暗暗想：这不能改变吗？为什么砌砖工程和混凝土工程就不能同时作业呢？东北施工期这么短，这样等下去，是应该的吗？这一连串的疑问，常常在他脑子里翻滚着。
分段流水作业法的诞生
今年年初，电工局成立了工程处，把王孙慈调来做哈尔滨第三工区的工地主任，负责一幢二千九百多平方公尺的三层楼房的修建工程。在分配任务时，工程处处长赵景琪一再号召大家开动脑筋，缩短工期。这个号召激动着王孙慈，王孙慈认为：“我应该想办法，缩短工期。”当他制订施工计划时，他又想起砌砖工程和混凝土工程不能同时作业的问题来了。他觉得应该改革过去的作业法，用一种新的方法来使砌砖工程和混凝土工程能够同时作业。怎样才能同时作业呢？他细心地研究了工程设计，一再地琢磨了施工详图，摸熟了整个施工图样，计算了各个工种、工序的作业时间，最后想出了分段的办法：把这座楼房工程分成两段，来进行施工。这样就可让砌砖工程和混凝土工程错开，使得砌砖工程躲开混凝土工程。他假定瓦工先在第一层楼甲段砌砖，砌好了，马上转到第一层楼乙段去，让出第一层楼甲段来，以便混凝土工程在这里作业。他又假定当瓦工在第一层楼乙段砌好砖的时候，正是第一层楼甲段的混凝土工程竣工的时候，瓦工就可转到第二层楼的甲段去，混凝土工程也可转到第一层楼乙段去。这样地分段，就能够使得砌砖工程和混凝土工程错开，互不妨碍，都能同时作业。
怀疑的人们不再作声了
王孙慈运用他的分段流水作业法，重新排列了工程进度。大大缩短了工期。原来规定修好这座楼房需要一百二十天，现在经过王孙慈的计算，修好这座楼只要六十天就行了。
王孙慈提出了六十天完成任务的计划。当时，很多工地主任、技术人员认为这是笑话，这是吹牛，这是不可能的事情。某些年老的技术人员轻蔑地说道：“王孙慈只有三十岁，年轻小伙子没啥经验，还说大话。他这样地干，笑话在后面哩！我们等着瞧吧。”的确，从他们的经验看来，六十天修好一幢两千九百多平方公尺的楼房——这是他们从来就没听说过的事情。
赵景琪处长听取了王孙慈的报告之后，认为王孙慈的办法好，一定可以实现。赵景琪亲自到现场工作了半个月，专门帮助王孙慈，支持王孙慈，鼓励王孙慈大胆前进。王孙慈的计划果然实现了。八月十日，这座楼房竣工了。实际工期只有五十五天。怀疑的，反对的，看笑话的人们在修好了的这幢楼房面前，默默无言，不再作声了。
八月十二日，王孙慈接受了新的任务，开始修建第二幢同样大小的三层楼房。他觉得在制订第一幢楼房时，时间还有浪费。在实践中，他认识到缩短工期的可能性还很大。当他计算了这第二幢楼房的工程数量以后，他肯定砌砖的时间还可以减少。他运用分段流水作业法的原理，在图纸上翻覆地排列砌砖工程的进度，又发觉到集中地使用劳动力可以加快速度的道理。于是根据这个道理，在技术条件许可下，又把这幢楼房进一步地分成甲乙丙三段来施工。这样，在每个段内瓦工所担负的砌砖数目就比分成两段时要相对地减少了，瓦工砌砖的速度势必加快。他核算每一段的砖数，又估计瓦工还能提高砌砖效率的可能，他算出了瓦工在每段只用两天半时间就能砌好砖。一层楼为三段。砌好一层楼，总共只要七天半。
不浪费一分钟的“搭接法”
瓦工在七天半内砌好一层楼的办法有了。但在他按排砌砖工程和混凝土工程这两个工序间的关系时，发生了一个问题，即：瓦工在五天内做好乙、丙两段的砌砖工程，要转回甲段来，但是这时候甲段的混凝土工程没有竣工，因为混凝土工程在一个段内五天不能完成。在这种新的情况下，这两个工序间的矛盾又出现了。怎么解决呢？只有缩短混凝土工程的工期，使它在五天内能够完成。但是混凝土保养期至少要三天，此外立模型板，扎钢筋，打洋灰这三个工程在两天内怎样也不能完成。那么怎么办呢？王孙慈计算了很久，他又想出一条规律，只要第一工序尽量地先创造第二工序所需要的条件，为第二工序早日打下基础，就可以加快速度。在技术条件许可的情况下，他规定瓦工在第一段砌砖时，先集中力量砌好木工立模型板所需要的地方，以便木工能提早立模型板；木工也先要集中力量，立好钢筋工扎钢筋所需要的地方；同样的，钢筋工也必须先扎好一块地方，以便混凝土工提早在这里打洋灰。由于各工种、工序这样紧凑地进行作业，因之在瓦工还在第一段砌砖时，混凝土工程就插进第一段进行作业。当瓦工做好乙、丙两段砌砖工程，转回甲段时，混凝土工程刚刚竣工。王孙慈把这个方法叫做“搭接法”。运用这个“搭接法”，修好一层楼，正好是七天半。在这次计算中，王孙慈进一步丰富了分段流水作业法的内容：他认为有了工作经验，还必须会计算时间，不要让时间从工作的漏缝中跑掉了。在他看来，时间不是抽象的概念。时间是混凝土的凝固，是一段工作的结束和另一段工作的开始，是一层楼两层楼的上升，是挑灰的次数和灌浆的声音。……只要你运用先进的科学的方法来计算时间，你就能争取时间，不会落伍了。
四十天全部修好一幢楼
有些人却不这样，他们死抱着陈旧的方法不放，墨守成规地按照旧步伐前进，浪费了时间，被时间的车轮甩在后面，还埋怨车轮滚得太快。当我去访问王孙慈的工区时，我看见在这个工区的南面也在建筑着一幢三层楼房。这幢楼房和王孙慈的差不多大，但工期却是一百多天。原来建筑这幢楼房的工地主任没有采用分段流水作业法，死板地按着平推作业法计算工期，结果比王孙慈的楼房的工期多了一倍多。在王孙慈开始修筑第一幢房时，这幢楼房已开工了几天。现在，这幢楼房的工地主任才知道：“施工期太紧啦，还得赶快干。如果早采用分段流水作业法，楼房早就修好了。”
我站在王孙慈的工区里，看见工人们正在第二幢楼房的第二层楼上，修筑第三层楼。赵景琪处长告诉我：“修好一层楼是七天半。修好三层楼是二十二天半。此外做基础工程是五天半，拆模型板、抹灰是十二天。加起来，一共四十天。四十天就完全修好这第二幢楼。”王孙慈拿着施工进度表，笑眯眯地说道：“只要材料供应得上，四十天的工期还可缩短哩！”
采用分段流水作业法，工人不停工、不间歇地连续地做着一种工作，还能提高技术熟练的程度，保证工程质量。工人不停工，不再像过去那样地到处流动，因之就能安心工作，易于组织起来。分段流水作业法不容许工序之间发生不协调的现象，不容许任何工序落后，因而也树立了建筑工人的集体主义的思想。工人们知道：“我这个工序落了后，就会影响所有的工序前进。我们不能影响大家呀！”
王孙慈创造的这种分段流水作业法，在苏联早就行之有效了。王孙慈没看到介绍苏联的分段流水作业法的文章，他根据自己经验，找出了这个作业法。我访问了王孙慈，我感到每一分钟我们的祖国都在产生着新的人物，新的事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