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曲曲生命的歌——芬兰国家芭蕾舞团演出漫录 [复制链接]

第8版(副刊)
专栏：

　　一曲曲生命的歌
——芬兰国家芭蕾舞团演出漫录
冯双白
在我的脑海里，地处北欧的芬兰，是蓝天、绿茵、翠湖、白艇的世界，恰似她美丽的名字。
在人们的脑海里，发祥于欧洲的芭蕾舞，是天鹅、仙女、王子、宫廷的世界，可用典雅、飘逸命名。
然而，当芬兰国家芭蕾舞团访华演出的大幕拉开后，人们却看到一串死神的影子。舒伯特的“死神与少女”弦乐四重奏的神秘与哀惋，在名为《夜之舞》的双人舞中，幻化作男演员（死神）平和的敞怀拥抱，幻化作少女的抽泣和归依。编导采用许多大倾斜度的双人舞扶抱动作，表现死神到来时少女的恐怖、无奈，直至安静地随它而去，不禁令人叹息。与此形成强烈对比的是根据芬兰民间史诗改编的双人舞《冥国的天鹅》。芬兰作曲家西贝柳斯用幽幽渺渺的英国管的旋律刻画那只象征着死亡的黑天鹅，编导依默·埃克却活化了死神——一袭黑色紧身衣，不仅模拟天鹅之翅的僵硬，还常常构成直角的腿形控制，处处是冰冷，寸寸是漠然。与她偶然相遇的男主人公轻伏于地，又挺然而起，似全力向死神诉说着突然萌发的恋慕之情，却总是得到背影，真让人难平！
在芬兰艺术家们所创造的艺术时空里，死神不仅属于神话，也暗存在人间。他们表演的闻名世界舞坛的法国编导罗兰·珀蒂的《心灵随想》双人舞即是如此。一幅白纱长空高挂，似一墓碑。一少女安息其下。她的男伴再次来到这里，勾魂摄魄地唤她“立起”，于是，生灵与幽灵共舞，生命与死亡同运。曲终意尽，少女复卧于地，长纱在追光熄灭前的一瞬间急速坠落，意外地构成年华流水的鲜明意象。罗兰·珀蒂特有的法国人的细腻心理体验被芬兰艺术家们精彩地表达了出来。
不难看出，成立于一九二一年的芬兰国家芭蕾舞团，因其处于俄罗斯芭蕾和法国、丹麦、英国芭蕾的多重影响之下，又亲历过邓肯等现代舞大师的表演的冲击，因而形成了古典与现代风格并重发展的艺术风格。在这种多样的风格中，有一个贯穿的主题，即对人的命运的关注。正像群舞《你的眼睛》中同时有活生生的爱情、争吵与死神之眼睛一样，芬兰人为死神献上的，正是一首首生命之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