谒高尔克村 [复制链接]

第6版(国际)
专栏：

　　谒高尔克村
许世铨
一场初冬的小雪刚刚放晴，我们驱车来到莫斯科近郊的高尔克村。开创了十月革命道路的伟大列宁曾先后在这里疗养和工作过近九百天。一九二四年一月二十一日，他在这里溘然去世。
这里是一处水木明丽的庄园。浓密的树林和开阔的草地间，镶嵌着一泓明镜般的湖水。晶莹的残雪挂在高大的树上、撒在田野里，平添了圣洁、肃穆的气氛。我们沿着曲折蜿蜒的碎石小路来到了一幢白柱黄墙的两层楼面前（见图）。讲解员告诉我们，高尔克村原是莫斯科市长的领地，十月革命后收归国有。一九一八年八月三十日列宁遇刺受伤，经抢救脱险后，根据党中央的决定和医生的意见来到这里疗养。
楼内的装饰和陈设十分豪华，贵重的地毯、玲珑的吊灯、镶着黄金饰物的精美家具……列宁很不喜欢沙皇官吏如此奢侈的排场。陪伴他疗养的妻子克鲁普斯卡娅在她的回忆录中曾提到住在这里很不习惯。管理人员知道后曾打算更换这里的陈设，但被列宁制止了。他说，这里已不是私人别墅了，而是国家的休养所。他只有临时居住的权利，而不应随意改变这里的一切。
列宁虽然在养病，但他无时无刻不在关心着胜利不久的革命事业。讲解员告诉我们这样一件事：列宁到高尔克村不久，德国革命形势有了重大的发展，列宁十分振奋，他立即写信给斯维尔德洛夫，建议党中央召开会议，研究如何支持德国工人并要求派车接他到莫斯科参加会议。党中央考虑到他病体孱弱，不同意他去莫斯科。列宁知道后仍坐在通向莫斯科的路旁等待，希望党中央在最后一刻改变决定，派汽车来接他。后来组织上为列宁在楼里安装了一部直通莫斯科的电话，但为了他的健康，政治局决定每天通话不能超过一小时。虽然如此，列宁和党中央、人民群众仍保持着经常的联系。斯大林、斯维尔德洛夫、加里宁等领导人和工农代表都曾到高尔克村看望列宁，向他请教有关国内战争及经济建设的重大问题。
在列宁的书房里，我们看到依墙而立的一排书橱中排满了俄文、英文、法文、德文的书籍，共有三千余册。这位革命导师好学不倦是众所周知的，但讲解员的介绍仍使我们感动不已。一九二二年五月，列宁因劳累而脑溢血症复发，不得不第二次到高尔克村疗养。七月中旬他病情稍有好转，即写信给在莫斯科的秘书索要书籍。秘书先后给他送来一千零二十八本书，除马克思、恩格斯、李卜克内西的著作外，还有经济、文艺和自然科学方面的书籍。讲解员说，列宁当时对农业和自然科学特别感兴趣。全俄第八次代表大会召开时，列宁在高尔克村为大会起草了文件，提出了“共产主义就是苏维埃政权加全国电气化”的著名口号。会后，他出席了高尔克村农民大会，讨论电气化问题。在他的关心下，高尔克村很快安上了电灯。这期间，列宁还涉猎了爱因斯坦等人的物理学著作及微生物、医学方面的书籍。列宁虽在病中，仍身体力行地实践着他的名言：“只有用人类创造的全部知识财富来丰富自己的头脑，才能成为共产主义者。”
在列宁的办公室里，我们看到了列宁当年阅读过的报刊及起草的文件、撰写的文章的珍贵手稿。列宁的两篇经典著作《无产阶级革命和叛徒考茨基》、《共产主义运动中的“左派”幼稚病》就是在高尔克村撰写的。
在客厅里，讲解员向我们介绍了列宁的一些生活片断。这位一代伟人平易近人，兴趣广泛。除了读书之外，他喜欢打猎，下国际象棋。他不会弹钢琴，但喜欢音乐和唱歌。他喜欢和家人一起就餐，席间充满了家庭的温馨和快乐。
一九二四年一月，列宁的健康状况恶化。他躺在病榻上，仍关心着国家大事，让妻子给他读《真理报》上刊登的党的第十三次代表大会的报告和决议。一月二十一日傍晚六时五十分，列宁的心脏停止了跳动！他去世时的遗容被制成大理石雕像，陈列在他的病榻旁，供参观者凭吊和瞻仰。
当我们怀着对这位革命导师无限崇敬和怀念的心情离去时，高尔克村已沉浸在薄暮的轻寒中。回首望去，高尔克村蓊郁的林木在溟濛中显得更为高大凝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