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戴尔教授就美国政府进行细菌战问题答法国“人道报”记者问 [复制链接]

第4版()
专栏：

马戴尔教授就美国政府进行细菌战问题答法国“人道报”记者问
【新华社布拉格十七日电】“人道报”于十月十日发表了对“调查在朝鲜和中国的细菌战事实国际科学委员会”委员马戴尔教授的访问记，马戴尔在这里详细地答复了“人道报”记者向他提出的若干问题。
记者首先问国际科学委员会的委员们在没有动身赴朝鲜之前抱着怎样的态度和见解。马戴尔教授回答说，他们当时明白地抱怀疑态度，六个委员中，有四人不相信细菌战已在进行；另外两个人没有成见。
他说：“我们开始进行工作以后，很快就证明不幸细菌战竟是一个现实，而在我们进入朝鲜的时候，我们的意见早在中国就已经确定了。我们分析了一些案例之后，便已经对事实真相得到了差不多完全的了解，我们并已草拟了一个临时性的声明，以防万一我们之中有一些人不幸而不能回来。”
“人道报”记者问：“当约里奥—居里教授在三月八日发表谴责细菌战的声明的时候，法国和外国各报以及科学机关都否认有细菌战这回事。你们的工作究竟能多大程度地答复当时那种反对意见呢？”
“当约里奥—居里教授发表这声明时，我也像许多法国同道们一样，大吃一惊。我也像大家一样地以为，对于这样一个当时好像还没有绝对证实的事实，他那样有声望的科学家竟加以证实，未免是拿他科学上的信誉来冒险。然而，只要我们了解把这些情况通知世界和平理事会主席的人到底是些怎样的人，我们便应该承认，约里奥—居里先生并没有错信任了人，事实证明他当时马上谴责细菌战罪行的确是有先见之明的。”
“人道报”记者指出，某些人士认为进行细菌战是不可能的，细菌战不能引起疫病，更说细菌战对于侵略者的危险也并不亚于受害一方，记者问这些见解到底怎样。马戴尔教授回答说：“持这种态度的人没有考虑到日本承认过的今天的某些经验。在上次大战当中，日本军国主义者撒布疫病，造成了不少死亡。这事实现在人人都知道，无可否认，而且罪犯本人也都承认了的（伯力审讯）。
我们确定，在中国和朝鲜的细菌战的确是一个事实。在事实之前，一切猜测和假定都应该抛弃掉。
至于细菌战对侵略者同样危险一说，可以从下述几点来看：
一、侵略者知道他们要散布的疾病种类，可以事先给他们的部队进行预防注射或接种。
二、飞机把这些疾病带到很远的地方散布。
三、至于前线近距离的细菌战（细菌炮弹），则美国人大规模地使用了消毒装备，这样他们最低限度可以控制带疾病的昆虫，因而控制着他们方面的安全。
现在，细菌战都特地使用一些毒性特别厉害的细菌，因此效力就更大。例如，人工散布的鼠疫没有引起腺鼠疫，而直接引起肺鼠疫和全身性的鼠疫，这个病是没法医治的。关于炭疽病的情形也是这样，现在再也没有皮肤炭疽，而只有一种非常少见的形式：呼吸道炭疽和炭疽脑膜炎等等。”
“人道报”记者说：“也有人同样坚持说，发生疫病的原因是中国和朝鲜的卫生环境不良，例如，中国志愿军就可能把疫病带到朝鲜去。”
马戴尔教授在答复中引用了许多具体事例，说明全中国目前广泛的卫生措施和教育以及对疾病的控制情况。他说，“在另一方面，组织得很严密的卫生障壁，防止了流行病随着人民的移动而传布。而且，中国志愿军并不是直接从鼠疫区来的，这样的地区现在是愈来愈罕见了。
最后一点是朝鲜在过去五百年来从来没有发生过鼠疫，同时霍乱也不是那里的流行病。”
“人道报”记者说：“在我看来，这也回答了有些人提出的另外一个论点，说‘要是使用了细菌武器，那么受害的人一定是很多很多的。’”
马戴尔教授回答说：“由于军事上的理由，我不能透露统计数字，但是显然可以看出，细菌战并没有收到预期的效果。不过，大家却不能乐观地看待这件收效不大的事情，因为相反地，大家必须认识到从这一刻起，细菌战已经是一种极为可怕的毁灭手段。”
“人道报”记者问道：“有一种恶意的说法是委员会可能误信，委员会的工作能使这种说法成立吗？”
马戴尔回答说：“安排一出戏根本是不可能的。第一是人的原因。根本不可能安排这样一场复杂的‘戏’，其中有许多科学家、各种各样的工人、诚恳的极为纯朴的农民参加，他们的作证又没有彼此揭露和相互矛盾的地方。第二是统计方面的原因。数目庞杂的案件以及每个案件所牵涉的相当多的证人，使任何‘虚构’都成为不可能的事。”
“人道报”记者问起国际科学委员会的报告书在科学界所起的反响。马戴尔教授回答说：以前不承认细菌战的事实甚至嘲笑这不过是宣传花样的科学家们，今天看到委员会的报告以后，大多数都有了非常深的印象，再不怀疑科学家结论的真实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