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村古风 [复制链接]

第7版(国际副刊)
专栏：海外风情

　　小村古风
　　魏崴
　　阿姆斯特丹东北约３０公里处，有一个叫斯塔豪斯特的村庄，那里的居民信仰新教加尔文宗，至今保持着上个世纪甚至是中世纪的习俗，生活方式保守，颇为奇特。
　　是日风清云淡，天气晴和。阳光不算绚丽，但和西欧通常的灰黯多雨相比，已属难得的好天了。我们驱车前往，想亲眼目睹那里的奇异风采。当发现田间小道上两位身穿黑色长衫的妇女时，我知道离目的地不远了。因为荷兰朋友曾告诉我，黑衫黑袜是斯塔豪斯特居民的传统服装。
　　到得村头，我们停车徒步入村。转过屋角，迎面是个小广场，又看见几个着黑衫黑袜的妇女，蹬着自行车匆匆而过。村庄的房舍，排列整齐，有不少是茅草顶。村内道路干净，但很窄，只能单车通行。主道稍宽一些，有一处还立着一块公共汽车站的牌子，说明这个村并非如同想象的那样与世隔绝。
　　然而，村民倒是的确不屑与外人打交道的。“有朋自远方来不亦乐乎”的待客之道，和他们毫不相干，我们偶遇当地村民，反应是避之唯恐不远。你只要向谁多瞧上一眼，谁就会赶紧把脸转过去，背朝着你。而且奇怪的是我们所碰见的，多是女人和小孩。我的同行者看到一个小孩子长得逗人喜爱，想给他照张相，这孩子横竖不答应。离我大约２０多米处站着一位老妇人，一见我笑嘻嘻地朝她举起相机，便慌忙连连摇手，紧接着转过身去快步跑回房内，过了一会儿还从窗后掀开窗帘一角对我张望。那目光虽无仇恨，却充满猜忌和恐慌。
　　我们有幸进入一家茅舍，参观斯塔豪斯特人的卧室、客厅、服装及生活生产用具。这座老屋已久无人居，原封保存下来完全是为了外来人一睹当地风情而已。
　　据说，斯塔豪斯特人不愿接触外界，家内不购置电视，不看电影、不跳舞。因爱穿黑衣黑袜，信加尔文教，又被人们称做“黑袜教徒”。加尔文教起源于１６世纪的法国，因创始人加尔文而得名。它认定亚当犯下原罪后，人类便无法自救。谁会得到救赎，谁将永远沉沦，上帝已预先安排妥当，自己无论作怎样的努力皆和最后归宿无涉。加尔文教派主张教仪从简，鼓励信徒平时做工，星期天祈祷，不与外界接触，过封闭式的生活，更不能去跳舞娱乐。如此教义竟然使斯塔豪斯特人信奉了数百年，而且至今笃信不二，这在现代化发展的荷兰国内不能不算是个十分奇特的现象。
　　但岁月不居，时光如流，再古老、顽固的旧习俗不能不受外界的一定影响而发生变化。现在斯塔豪斯特年轻人，有不少就抵挡不住现代生活方式的诱惑，穿起流行的服装，看起电视。有的还离开村子投奔他乡。往昔，村里人多是近亲结婚，也不给小孩子打预防针。现在，前者减少，后者大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