焦点转移后的南斯拉夫危机 [复制链接]

第6版(国际)
专栏：综述

　　焦点转移后的南斯拉夫危机
胡锡进
一个多月来，南斯拉夫危机的焦点发生了转移。随着７月８日关于和平解决斯洛文尼亚境内冲突的《布里俄尼宣言》的签署和南联邦主席团随后作出联邦军队３个月内撤出斯境的决定，斯洛文尼亚枪炮声暂趋平息，而克罗地亚境内的冲突成为当前南斯拉夫危机的中心。
同斯洛文尼亚“独立”引发的危机相比，克罗地亚“独立”引发的问题更为复杂。它不仅同维护统一的联邦政府发生尖锐冲突，而且遭到境内６０万塞尔维亚人的反对。塞尔维亚族武装与克罗地亚共和国军警间的武装冲突不断，克军警同执行隔离任务的南联邦军队之间也不时发生冲突。冲突使克罗地亚同塞尔维亚两共和国业已紧张的关系临近“宣战”的状态。两共和国领导人均号召共和国居民拿起武器，“保卫祖国”。
塞、克这两个南斯拉夫最大的民族在历史、宗教、文化等方面存在很大差异，历史上发生过多次族际仇杀，积怨甚深。铁托逝世后，特别是近年来南政局的演变，使已经缓和了的两个民族的关系再度紧张起来。去年南举行多党选举后，两共和国在政治和南未来国体性质上也发生分歧。克罗地亚新政权鼓吹全面推行资本主义，主张南实行邦联制；塞尔维亚则实行“民主社会主义”，国体主张联邦制。随着两民族和两共和国矛盾不断激化，克罗地亚境内６０万塞族人纷纷于今年初宣布成立自治区和归并塞尔维亚，并组织了自己的群众武装。早在克宣布独立前，试图重新控制该地区的克军警已多次同塞族人武装发生冲突，并指责塞领导人“支持克境内的分裂活动”。塞尔维亚领导人对克谋求独立的态度是：克、塞的现有边界只是南斯拉夫内部的行政区划，不能视为最后国界，“所有塞族人有权生活在一个国家里”。
７月下旬，南联邦主席团几次举行会议讨论在克境内实现停火及各方解散非法武装的问题，但未能达成一致意见。８月４日，欧共体代表团第４次赴南斡旋宣告失败，南全面内战的危险增加。塞族、克族和穆斯林各占约１／３的波黑共和国指责克、塞领导人有瓜分该共和国的企图，马其顿共和国也出现一些谋求脱离联邦的迹象。拒不执行停火的克罗地亚领导人多次指责南人民军“受塞族人控制”，要求执行联邦政府命令的南人民军撤出，代之以欧洲或联合国维持和平部队。据报道，欧共体和欧安会在８月初曾探讨过对南进行军事干预的可能性，但因意见分歧，未能做出决定。南联邦政府“欢迎斡旋，但决不接受外来干涉”，反对向南派遣维持和平部队。
经过艰难谈判，南斯拉夫各方终于在８月６日达成在克境内无条件停火、冲突各方脱离接触的协议。８月１３日，南联邦主席团甚至对协议的执行表示了满意。然而，１５日，克罗地亚又有一塞尔维亚人聚居区单方面宣布自治，共和国内枪炮声再起，一连串爆发了十几起大小冲突。联邦主席团不得不于１７日晚再次举行紧急会议，要求冲突各方严格履行停火义务和作出的保证。２０日，联邦主席团扩大会议就解决南政治危机达成４项原则。据报道，这次会议出现了一些“建设性气氛”。然而，舆论认为，由于克、塞两民族和两共和国之间的矛盾根深蒂固，牵扯的面太多，联邦主席团又因代表间严重分歧无法行使决策的职能，南斯拉夫今后的局势不容乐观。
值得注意的是，西方国家对这场危机的态度近一个时期也发生了明显变化，“坚决反对南分裂”的统一调子变成几个声音。美国的新调子是：如果斯洛文尼亚和克罗地亚“以和平方式”争取独立，美国就支持它们。４次派出代表团、“几乎包揽了斡旋活动”的欧共体也不是铁板一块。虽然它们都要求和平解决，但德国和非欧共体国家奥地利强调“尊重民族自决权”；国内也有敏感的民族问题的法、英等国则侧重强调“反对动乱和分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