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身·替身·人权 [复制链接]

第7版(国际副刊)
专栏：

　　正身·替身·人权
宋志坚
埃菲社布宜诺斯艾利斯十二月五日电 在阿根廷首都布宜诺斯艾利斯市中心的五月大街上，人们惊奇地发现在来访的美国总统车队中，两辆不同的汽车上坐着两个布什向人群挥手致意。原来其中一人是美国为防止有人行刺布什而找的“替身”。由于“假布什”相貌酷似布什本人，抵达那天，人们在首都机场不知把谁当真布什而闹出笑话。
这则题为《真假布什》的趣闻是从一家报纸上原封不动抄下来的。我想，它或许同“人权卫士”的人权观有些关系。
“人们在首都机场不知把谁当作真布什而闹出笑话”，这是因为刺客没有得手，或者根本就没有刺客。然而，要是刺客真的出现了呢？这件事可能就有这样三种结局：其一，刺客误将“替身”当作正身，而使替身死于非命；其二，刺客没有上当，布什遇难；其三，刺客自知真假难辨，而将“正身”与“替身”一起置于死地。而在这三种可能出现的结局中，“人权”的得失，对于“正身”和“替身”，是大不一样的。
“替身”是准备替“正身”去死的，如果这种准备没有落空，那么，人都死了，自然也就失去了人权。即使侥幸免于一死，但因为冒着死的危险，也必然威胁到他的“人权”中的一个重要因素：人身安全。“正身”则恰好相反。“替身”替他死了，他因此获得了生存权，即使“正身”未能脱难，但因为有“替身”为他陪绑或殉葬，至少在他尚未遇难之时，也会因为“替身”而增添某种安全系数。这就是说，“替身”失去的，就是“正身”获得的。“正身”的人权得到维护，是以“替身”丧失人权为前提的。
布什的“替身”即假布什，自然不是像孙悟空那样拔一根毛，吹一口气就可以变出来的，他也是和布什一样有血有肉有父母或许还有妻小的人。按照人权卫士的说法，他有自己的“天赋人权”，包括人之“生存权”与“安全权”。布什需要“替身”，自然是他害怕当肯尼迪第二，他得维护自己的“天赋人权”。于是乎，“正身”的“天赋人权”与“替身”的“天赋人权”发生了冲突，而“替身”是必须服从“正身”的。不是说“一切人生来都是平等的，”“均享有不可侵犯的天赋人权”么？然而，在这儿“替身”的“人权”虽由“天赋”，却被人夺走，（人能胜天！）虽说“不可侵犯”，却终于被“正身”侵犯了。所谓“平等”，这也算一种。
或许有人说，“替身”之所以去当“替身”全是出于自愿而不是被迫的。也就是说，“替身”是用自己的双手把“人权”捧出去的。就算这是真的吧。然而当“替身”双手捧着“人权”在布宜诺斯艾利斯市中心的大街上示众时，坐在另一辆车子上向人群挥手示意的“正身”至少是默许“替身”为自己失去人权的，他没有挺身而出去维护“替身”的人权。何况，这“自愿”或许还得打点儿折扣。埃菲社的消息说得明白：“相貌酷似布什”的“替身”是“找”来的，而不是他自己送上门来的。至于“找”来之后，是用高压，还是用金钱使他变得“自愿”起来，埃菲社的消息没说。或许是金钱吧。然而，“人权”既然可以被金钱买走，这“天赋”和“平等”似乎又得打点儿折扣。
“人权卫士”的人权，早就由他们输出“人权”时，亲手创造的一个个血腥纪录作了注释。仅是至今仍驻扎在巴拿马的荷枪实弹的军队，就可以使他们的人权失去“天赋”和“平等”的漂亮躯壳。与此相比，“替身”之类就显得微不足道。　　　　　　　　　　　　　　　　　（原载一月二十日《北京日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