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语轻轻说——看影片《斗鸡》 [复制链接]

第8版(副刊)
专栏：影视窗

　　笑语轻轻说
——看影片《斗鸡》
朱小鸥
笑语轻说本是别人用来形容北影导演王秉林的，而他的作品也如其人。他新近完成的《斗鸡》（北京电影制片厂摄制）正是一部这样的影片，其以轻轻笑语的风格，让观众在风趣、幽默的审美愉悦中，情不自禁地领会到赌博使人异化的题旨。
影片写的是鸡，它将人们生活中闻而难见的斗鸡种种拍得迭宕起伏、有情有致：那骁勇的斗鸡临战时的躁动不安，初上沙场时的相互窥测探视；一旦进入角斗，便置生死于不顾，腾飞扑打、有招有套；即使凯旋归来，满身血污、斑斑伤痕，惨不忍睹，却仍不失壮士本色。
但是，创作者“着意”却在人，影片通过鸡的胜败安危，牵出了斗鸡人的喜怒哀乐，悲欢离合。
青年农民田来福，为了筹集丈母娘索要的一万元聘礼，在未婚妻春喜软硬兼施的逼迫下，抱着捡来的鸡王参加了斗鸡的赌博。原想赚够聘礼就罢手，哪知入赌门则身不由己，直至身败名裂、人性丧尽。
作者通过斗鸡这条主线，以鸡王出征、遇险、庆功、命名、生病、情奔，直到最后“壮烈捐躯”等一系列悬念迭起、笑料丛生的细节，引出一出出人间悲喜剧。影片便在这笑语轻说中层次清楚而生动地展现了田来福这个原为争取纯洁爱情的年轻人，怎样情不自禁地演化为将爱情送上赌桌的赌徒。
当来福第一次到输光了的老赌棍家搬取顶账的彩电时，看见两个孩子正跟着彩电学英语，他还于心不忍，难以下手。为求解脱负疚感，把未婚妻的黑白电视机送回给孩子。似乎心里还残留一丝人性。哪知却遭到老赌棍的严辞拒绝。赌场自有赌场的规矩：赌场如战场，只认输赢，不讲人情。临走，老赌棍扔给他一句话：老弟，看来你还太嫩。将来有一天，你会把老婆押上赌场。果然，婚礼在即时，已嗜赌成性的来福经不住那情敌一万元的诱惑，终于将恋人押作赌注。
一切顺理成章，一切令人信服，作者在这轻说笑语中完成了影片的深刻主题：赌场上输赢无定；而人情、人性、人格的毁灭却是必然的。从而从并非社会外部力量的打击，而是赌博内在本质的规定上揭示了赌博的毒害性。
这举重若轻的风格，却正体现了创作者深蕴厚积的功力和艺术上的成熟。如没有引人入胜的好故事、充满奇情异趣而又合乎情理的丰富细节、幽默风趣、个性独具的人物对话，夸张而不失分寸的表演以及流畅的剪接、生动的摄影，以及导演对全片那笑声中内孕着人性毁灭的辛酸的总体把握，是不可能达到轻松自如的境界。辛劳整日的观众是有权盼望在闲暇中享受艺术的轻松——不是轻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