淡雅中见深沉　无声处听惊雷——电视连续剧《你为谁辩护》观后 [复制链接]

第5版(文艺评论)
专栏：

　　淡雅中见深沉　无声处听惊雷
——电视连续剧《你为谁辩护》观后
史行
近年来，我国电视剧的创作出现了可喜的势头。从全国争说《渴望》，人们开始听到了电视剧从数量向质量迈进的号角。最近由中央电视台播出的１１集电视连续剧《你为谁辩护》，就是这支号角中一曲深沉的乐调。
一部艺术作品的质量问题，是争取观众的关键问题，没有质量也就没有了观众，也谈不上什么社会效果了。质量问题的首要一点，当然是思想性和艺术性的完美统一，但思想性必须通过艺术的桥梁才能通向观众，没有艺术性的作品思想性再强，也是不能发挥作用的。我作为一个老艺术工作者，有机会接触了《你为谁辩护》的编导，非常欣赏他们在追求质量中精益求精的精神。这部作品使一部５０多万字的长篇小说变成了一部有着影视艺术独特思维和巧妙结构的戏，使人观后久久不得平静，引起很多思考。
《你为谁辩护》是以律师生活为题材，通过律师办理三个主要的案例，塑造了一群性格各异的律师形象。该剧不是以空洞的理念给观众说教，而是努力以艺术魅力来征服观众。编导以朴素的现实主义创作方法，删繁就简，丝丝入扣，不虚张声势，也不故弄玄虚，但却引人入胜。看整部电视剧，就如在西子湖畔听朋友自然流畅的讲故事，入情入理的谈命运，真实可信，生动感人。写法制题材，好像大都摆着面孔，但《你为谁辩护》却不然，它能让你在淡雅中见深沉，于无声处听惊雷。它不仅让你关心案件中人物的命运，而且让你从案例中游离出来，主要的让你关心这一群律师的命运。它不仅让你看到今天社会、家庭、人与人错综复杂的关系和心态，而且让你看到这些关系和心态都刻着历史的烙印并随着社会的发展而变化，从而折射出我们这个多姿多采的改革年代。它引导你回顾过去，展示未来，思考人生的价值，思考人应该具有怎样的人格和人品，思考人应该怎样铸造自己的灵魂。它演唱着一支社会主义人民律师的颂歌，也绘制了一幅社会主义新中国健全法制过程中的丰富多采的画卷。
梅桢——是《你为谁辩护》成功塑造的社会主义人民律师的典型。她是律师，她用最大的热情为自己崇高的事业工作。但她还是人，是女人，她有柔情、友情，同志之情、师生之情，还有人民之情。编导在这个“情”字上做足了文章。她为杀人嫌疑犯吴恒辩护，不仅取到了人证物证，而且还千方百计挽救一个丧失了生活信心的天才艺术家，使他重新燃起生命之火，思考自己的事业，也评判自己的道德。正如梅桢的丈夫庄子说她：“女人当律师，自有男人望尘莫及之处。”梅桢不仅面对案件、也面对自己，在办案中也与自己身上的封建传统观念的残留作斗争。凡事只有在社会主义的新思想、新观念中解决才是合理的，否则难免产生错位和悲剧。吴恒的妻子董婉秋的自杀，包含了众多的社会因素，其中也包含着梅桢曾用旧观念对这个已经破裂的婚烟进行所谓的调解。当梅桢在法庭上公然承认自己也负有道义上的责任时，我们不能不为她对自己的“严”情而深深被打动。这一笔不仅富有新意而且很有深度。
梅桢有个理解她支持她的丈夫，为了她的事业，丈夫隐瞒了自己的病情默默奉献着自己。当梅桢在法庭上为当事人据理力争的时候，丈夫在医院里看着现场转播而平静地倒下了。这场戏，编导调动极有感染力的镜头语言，让我们在屏幕前禁不住潸然泪下。在“情”中阐理，在“情”中叙事，在“情”中塑人，寓哲理思考于“情”上并以“情”感人，确实是这部电视艺术作品的重要特点。
该剧所塑造的另外二位律师，方泊定和田士霏也是颇具新意的艺术形象。他们从５０年代的政法学院走出来，都曾经有过远大的理想，也都具备较强的工作能力。但是在时代的洪流中，有的随波逐流，有的不得不为社会的不正之风所吞噬，在他们身上所引起的反思具有深刻的意义。特别是方泊定，虽然才华横溢，但人格并非健全，他给人的启示是，作为一个真正的人民律师，必须具有正确的思想和崇高的品格。
我们肯定，《你为谁辩护》在艺术上的成功，同时更注重它在思想上的收获。它告诉我们社会主义的法制健全是多么的重要。从而使作品获得了一定的思想深度。梅桢在办案中，就是将“实事求是”这一党的思想路线作为自己办案的指导思想，她的崇高在于顶住来自各方面的压力和干扰。在办理最后一桩遗产案中，虽然方泊定暗示她某种“背景”，但她仍然不唯书，不唯上，只唯实，坚持为事实辩护，虽然遭到暂时的挫折，但她相信终究要以法治人，而不是以人治法，鼓励当事人鼓起勇气，继续上诉。这使我们看见了，人民的律师不仅为当事人辩护，他们实际上是为社会主义法制辩护，是为社会主义道德辩护，是为人间的正义辩护，在这中间，也让我们看到了社会主义崇高的律师形象。
因此我要说，《你为谁辩护》在求精求情求新求深的过程中获得了很大的成功。当然这也并非说它完整无缺，如结构上还欠严谨，节奏把握尚欠火候，某些场景欠妥贴等等，但这并不影响它在总体上的成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