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华大学用速成方法学习阅读俄文专业书籍的初步经验 [复制链接]

第3版()
专栏：

清华大学用速成方法学习阅读俄文专业书籍的初步经验
清华大学俄文专业书籍阅读速成法试验组
清华大学自七月初起，进行了俄文专业书籍阅读速成学习的试验。第一次一人，第二次十一人，先后在二十余天一百五十到一百八十小时的集中突击学习中，收到能独立阅读工程书籍的效果。第三次，自八月二十日起，全校教师二百三十八人集中力量突击学习俄文，经过九十小时的课堂教学和自习（外加四十五小时左右的课外复习），百分之九十的学员都从不识俄文字母提高到能独立阅读工程书籍的程度，学习效果极为显著。
俄文专业书籍阅读速成方法的提出
解放以后，大部分清华大学教师都学习过俄文，想借此能够阅读俄文参考书籍。但由于普通俄文教学的内容和教法都不合要求，因此效果极差。少数人虽坚持学了一年以上，但学非所用，加上平时事务繁多，随学随忘，还是不能看书。因此都感到俄文难学，灰心失望。
经过思想改造，教师们学习苏联的要求提高了。院系调整以后，大家更体会到苏联各方面的优越性，迫切要求学习苏联。但是，横亘在面前的是一座“俄文难学”的大山。中央人民政府教育部钱俊瑞副部长号召大家“攻占不懂俄文这座大山”，教师们大为兴奋，纷纷问院系调整筹备委员会：“怎样学习俄文？”学习热情很高。
但是，长期学不好俄文的痛苦，使一般人把俄文和困难连在一起。机械系教授董树屏说：“我听了钱副部长的报告，心里真难受。祖国建设迫切要求我们通晓俄文，但我已开始过三遍，老是学不好。”对于学俄文普遍感到困难，至于“速成”，更没人相信了。
祁建华的速成识字法，给予我们以启示。今年七月初，清华大学党委会分析了学校改革问题，认为今后须要解决三个矛盾：（1）教员对苏联先进经验知和不知的矛盾；（2）理论能否联系实际的矛盾；（3）教学方法能否满足新要求的矛盾。要解决第一矛盾，首先要学好俄文，而采取速成方法来学习阅读俄文专业书籍，不仅能够比较迅速地达到这个目的，也将对教学改革起示范作用。
当时分析速成的有利条件是：大家的学习热情高，目的明确（只要求会读某一专业的工程书），所要求掌握的生词范围不广（大约两千个左右生词），语法也较简单，教师们又有长期读书的习惯及一种外语基础。不利条件是缺乏有创造热情并懂得工程知识的俄文教员，以及存在于群众中的思想障碍——对速成无信心，但这些是可以克服的。因此，党委会向领导方面建议，挑选一批懂得俄文的青年助教和学生进行试验，用实践来证明速成的可能性，并培养骨干，吸取经验。
速成试验的情况
这次速成学习是在十九天九十小时的计划学习时间（外加课外复习时间——从六小时到七十五小时，一般在四十五小时左右）之内完成的。方法是：组织学员进行集中的突击学习，使学员记住九百个左右的工程常用单词，并掌握工程书上全部常用的基本语法，以便独立阅读工程书籍，并打下进一步学习俄文的基础。
参加第三次学习的二百三十八人（年龄自二十岁到六十五岁），其中五十七人未学过俄文，其余虽学过，因时间相隔过久，也已遗忘。
学习时间十九天，除以一天进行动员及三天假日外，共十五天九十小时计划学习时间（复习时间不在内）。
学习成绩：原规定每个学员要记住生词八百到一千个，学习结果，有百分之八十五的人能记住百分之九十以上的生词，百分之十二的人能记住百分之八十以上。
考试成绩：百分之七十一点八的学员在八十五分以上，百分之十七点二的学员在七十五到八十五分。
阅读成绩：开始阅读时，我们选择了十三个各种类型的学员进行了调查，一般每小时阅读二百个词左右，多的达五百个词；平均一页到两页左右。阅读书籍包括水力学、结构力学、化工原理、金相学等多种。例如林士谔（航空学院教授）看了五十页“空气动力学”，“航空仪表”十页，每小时速度为二到四页。看“空气动力学”每页生词不超过三个，看“航空仪表”每页不超过二十个。现为速成学习的辅导员。王幼纯（航空系助教）学完后每天看书，三周内看“航空汽轮机”共一百页，每小时约看三页，每页生词一般的只有四五个。
速成学习的效果及其影响
这一次速成学习对于清华大学的全体教师来说，是一件大事，它的影响是很大的。首先使他们具备了阅读俄文工程书籍的能力，打开了学习苏联经验的大门，为教学改革创造了有利条件。例如土木系李丕济教授在二十天前还是一个俄文字母不识的人，在完成速成学习之后，他说：“过去我走到国际书店一看，琳琅满目，可是我是俄文盲。现在我有了打开学习苏联经验宝库的钥匙。”他在开始阅读时，两小时看了三页水利学，非常兴奋。电机系孙绍先教授说：“我完全想不到有这个成绩，二十天前我一个俄文字不识，今天居然能看书了。我相信如再努力半年，看俄文书一定能像看英文书一样快。”他兴奋地在最后考卷上大书“感谢辅导员同志”，并和辅导组长热烈握手。许多教师经过速成学习都已开始看书了。其次，粉碎了保守思想，用事实证明阅读俄文专业书籍的能力是可以用速成法培养的。在速成学习中主要有两种保守思想：一是认为俄文太难学。有人说：“俄文的名词变格有一百零八种，动词有的变得连原来的字影儿都不见了。”这的确是困难；但有些人觉得这是不能克服的困难，这就不对了。二是怕成年人记性不好。但是事实否定了这些看法，李丕济教授说：“我本来不相信我的记忆力，所以一开始我是很怕的。但学了三天，证明记生词的成绩并不坏。我这次学俄文的最大收获之一，是恢复了对自己的记忆力的信心。”六十五岁的金涛老先生，开始时想：“我过去断断续续念了三十多课俄文，但随念随忘，到如今脑中还是一张白纸。这一次学习，我的成绩并不差，生词能记得百分之九十，有一天在半小时内就看了大半页‘理论力学’。我相信将来我也能翻译俄文书籍。”第三，在教学方法改革上起了示范作用。速成学习是采取新的教学方法进行的，即利用教研组进行集体教学。从编教材到讲课，都经过反复讨论、研究、试讲，因此能在教员水平不高而任务又很艰巨的情况下，把原来很繁复的语法很精简清晰地传授给学员。讲课后又进行课堂自学并作练习。讲课以后的活动由辅导员进行领导。由于辅导员深入群众，及时发现问题，解决问题，保证了每一个学员都能按期完成学习任务。清华大学教师们都亲身领会到这种新的教学方法的好处，纷纷表示要学习这种精神，改进教学。例如化工系主任曹本喜说：“速成法的成绩是令人兴奋的，我一定要把它的经验推广到其他教学方面去。我相信大家只要努力学习苏联的先进经验，原订五年制教学计划可以在四年内完成。”助教曲慎隄说：“将来工农干部来清华学习，会遇到很多困难，需要我耐心帮助，我一定学习这些辅导员的榜样，努力做好助教工作。”机械系董树屏教授说：“这是我一生中学习条件最好的一次。从一个学员的角度出发，我深深体会到一个新的教学制度在成长起来了。今后我要在这个新制度下，以别人辅导我的精神去帮助学生学好。”
初步经验
教学过程是这样的：第一天进行思想动员。用首长报告、典型报告（试验成功的教师四人）及教员、学员表示决心等方式反复进行动员，使学员相信速成法，相信领导，服从领导；同时在党和青年团组织内进行动员，保证搞好俄文教学工作。
用一天半的时间教字母教拼音——讲三小时，练习六小时。要求做到“见了字母能读，听了字母的音能写，见了词就能读出来，从头念到尾”。发音不必要求过高但须基本正确，因为发音训练对于生词的学习速度有极大影响。基本语法和生词突击的学习，采取交互进行的方式，共八天半。生词要求突击记忆，随时巩固。语法讲授约十一小时。每次讲完后，即时进行复习，做练习，要求做到能认熟词的变格及其在句中的作用。专业课文阅读五天（可以适当延长日期）。选择各该专业所用书籍中的章节作为阅读材料。这种教材要包含各种常见的语法。专业课文的阅读，要由易到难，先是逐字逐句地精读，然后整段阅读，以培养学员的独立阅读能力；并从阅读中突击学习三百到五百个生词。
速成的基本因素是什么呢？第一，是学员的高度政治热情和学习要求，及在此基础上产生的对领导方面的完全信任，和克服一切困难的决心。第二，是教材选择和组织的科学化，目的明确，强调实用性；编排精练，强调规律性。这样就符合成人要求迫切及理解力强的特点。并采取先大量突击生词，全面地集中地讲授语法，然后迅速进入阅读专业课文以求熟练巩固的突击办法。（不像平时“先念课文，通过课文记生词，并逐步地少量地讲语法”的正规学法。）第三，思想高度集中是突击学习成功与否的决定性因素。速成法要求在短期内记忆并理解大量材料，因此成败的关键首先在于思想集中。以学习生词为例，电机系南德恒有一天在两小时内背了一百个生词，毫无困难。他起先只读完了一遍就记了一半多。第二天上午他未能把五十个生词记住，一检查思想，原来是教务处催他交成绩单，他的思想分散了。这种例子是很多的。一般讲，学员的思想所以不集中有三方面的原因：一是客观原因：环境不好，有事在心，等等。这种问题可以由领导方面来解决。有的教授订了家庭公约，在学习期间不管家务，这也是一种办法。二是主观原因：首先是认为自己不能背生词，因此无信心。这样，思想就不集中了。其次是有些同志一向自由散漫惯了，思想集中不起来。再次是急躁情绪，它也影响思想的集中。这就需要辅导员经常注意帮助。三是方法不对头：例如有人背生词时不看中文先念俄文，结果念了数十遍，还是背不出来。有的人没有很好地利用字片，而从讲义上一大堆生词中去背生词，也就分散了注意力。我们提倡眼到、口到、耳到、心到。有的学员由于思想集中，当辅导员在堂上带念一遍后，就把生词记下了一半。辅导员如能经常推广好的学习方法，可以克服以上缺点。第四，良好的教学组织和教学方法保证了速成学习的成功。教研组是领导整个学习的核心组织，它负责规定进度，确定重点，进行试讲；向辅导员布置工作，向学员布置学习任务；充分反映群众情况，并进行集体研究。要使大部分学员能及时完成任务，他们的情绪才能饱满。讲课要精练、扼要，重点突出。而且学习重点和任务要一直布置到底，才能保证每天迅速地完成学习任务。辅导员是完成教学任务的保证者。每一辅导员管五六个到十几个学员，他必须深入群众发现问题，主动地有计划地进行辅导工作。他不是一个被动的活词典，而是全小组学习的鼓动者、组织者、检查者和先进学习方法的推广者。辅导员发现学员有急躁情绪或信心不足的现象时，应马上加以帮助。对特别感到困难的学员则在课外进行个别帮助。这样就保证了每个人都能完成任务。运用科学的学习方法是必要的。学习不好的学员，其原因之一在于方法不科学。我们推广了一些好的方法，对学习帮助极大。例如背生词要心、眼、口、耳四到，大声念。要用卡片，按难易把二三十个词分为一组。每组生词念几遍后可记住一批。记不住的归入次组再念，念完几组后又复习一次。这样分批轮流记忆，可以大大增加背生词的速度。最后剩下的几个“捣蛋字”，可以带在身上常读。用卡片把生词加以分类的办法也便于复习。容易记的生词，复习间隔可长些，难记的生词，可短些。关于分析句子：首先要强调精读，分辨每个词的性、数、格、人称、时，用箭头表示其作用。同时提倡“打括弧”的方法，以便于分析。采用这种方法的学员，阅读速度比未用这种方法前快一倍到两倍。
速成过程中应注意突击和巩固相结合。大批生词或教材在两三小时内突击完了以后，如不及时进行复习，一部分生词一定会遗忘，因此，巩固是极重要的。一般地讲，突击生词后，在当天必须复习其中的“捣蛋字”“顽固字”。以后每天复习一次那些不易记牢的词，过两三天再复习一次容易记牢的词。学语法后也要进行复习，由辅导员按每人程度布置“家庭作业”。
要具体地分别解决每一阶段内发生的学习思想问题。学习中的思想问题必须按照不同的阶段采取不同的方法加以解决。例如：物理系余瑞璜教授开始时每天学习任务完成不了，辅导员便要他先背熟生词后才看书，看书过程中则专搞语法，如仍有生词再由辅导员解答。这样，他进步很快。他说：“我过去有两个包袱，一是生词，一是语法，因此我学不好，这样就有了第三个包袱——情绪。今天辅导员这样帮助我，包袱全没有了。我第一次享受了一下读俄文的乐趣。”
用速成的办法培养干部。我们的干部来自各方，俄文水平和专业水平各异，思想也复杂，还有人不相信速成的。但我们在工作中采取了有领导的集体学习的办法，懂俄文而不懂专业的同志和懂专业而俄文不懂的人进行互助。同时在工作中大力交流经验，不断纠正不正确的思想，改进工作。这样一来，大多数干部都能很好完成教学任务。
阅读俄文专业书籍的速成学习，肯定是可以成功的。不过，速成学习只是学习俄文的开端，必须经常进行阅读，巩固成果，提高阅读速度并扩大词汇。否则，速成的收获是极可能丧失（被遗忘掉）的。我们正继续组织经常学习，把这个成绩巩固下来，并求得进一步的提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