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路之后有大路——记新疆阜康县三工河哈萨克民族乡 [复制链接]

第4版(要闻)
专栏：社会主义建设在农村

　　山路之后有大路
——记新疆阜康县三工河哈萨克民族乡
本报记者 曾坤
这里是大山的世界，山连着山，岭挨着岭。新疆著名风景区天池就镶嵌在这群山之巅。
１０年前，记者曾涉足此处，沿着崎岖山路，寻访过３户哈萨克牧民家庭。各家除去一顶毛毡搭起的搭篷和几床铺盖外，几乎无别的值钱家什。奇怪的是，家家均有数十头大小牲畜，但只吃不卖。他们过着孤独的山野生活。
春节前夕，我又一次来到这里。不过，这次没有爬山，因为所有散居在山中的哈萨克牧民，早已出山，定居在山脚下的阜康县三工河哈萨克民族乡。
从外观上看，这里没有一丝牧区的景象。乡政府所在的三工村，完全变成一个集镇似的村落。一条柏油路横贯村中，一排排房屋沿着马路两侧延伸。新旧房屋错落有致，其中还有几幢漂亮的楼房。记者来到靠山坡的一户叫黄乌尔汉的牧民家中。他住一幢土木结构的房屋，一家６口人三大间，客房里摆设着大立柜、写字台、钢丝床、沙发等家具。若不看女主人的穿戴，简直就猜不出这是个哈萨克牧民的家庭。陪同参观的乡党委书记老周说：“定居从根本上改变了哈萨克牧民的生活，过去逐水草而居的游牧生活，在我们这里已基本结束了。”
这个乡的６３２户牧民从１９８７年开始分６个自然村定居在山脚下。出了山，牧民们的心似乎一下子豁亮了。山路之后，就是大路。乡党委带领牧民，冲破旧的传统观念，下大气力调整产业结构，探索以牧为主多种经营的路子。他们依托天池风光，搭乘旅游业这只现代商业的大船，全乡１０００多劳力中有近１／４的人从事旅游业。他们用本民族独具特色的食（奶茶和包尔沙克）、住（毡房）、行（骑乘）招徕四方游客，一年的旅游总收入不低于５０万元。１９８９年，这个乡成立了全国第一家少数民族旅行社——阜康县瑶池哈萨克乡村旅行社。与此同时，乡政府还依托当地资源，办起煤窑、建筑、运输等１０个乡镇企业。１９９０年全乡总收入达４２４万元，其中工副业收入占总收入的７１．５８％，人均收入由１０年前的５７元跃到７２９元。
经济的发展，带动了其它各项事业的腾飞。乡政府自筹资金，架设一条３３公里长的高压电线，使全乡家家户户用上了电。１９８５年以来，乡里又逐年投入数十万元，发展文化教育事业，盖起一所中心学校和一所寄宿学校。现在，全乡儿童入学率达９７．３％，巩固率达９８．５％，全乡已扫除了文盲。熟谙本民族历史的自治区人民政府副主席何德尔拜，来这里考察之后，激动地称这个乡的变化是“一场伟大的变革”。而这个变革，正是百万哈萨克牧民走向新生活的一个缩影。
我们又来到三工村已退休的老村长胡司满家里。嗬！这是一幢崭新的砖房子。墨绿色的水刷石墙面上，镶有一条条晶亮的玻璃条。整个房子在阳光和白雪的映衬下，格外耀眼夺目。这是我在新牧区所见到的最漂亮的牧民住宅。房主人告诉我，这幢１１８平方米的住宅是去年才盖的，总共花了１．８万元。进到屋内，他的老伴和女儿正在用洗衣机洗衣服。四下一瞅，家用电器样样俱全，彩电、收录机，似乎已使用好几年了。我手摸着最新的一代的收录机，感叹不已，老周却淡淡扔过来一句话：“全乡１００％的哈族家庭都有收录机，有电视机的家庭也已达６０％以上。”胡司满已退休４年多了，一家８口人，３个孩子搞旅游，３个上学。仅旅游一项收入去年就达１万多元。胡司满得知记者专门来采访乡里的变化时，说啥也不让我们走，在他家卧室的大通炕上，铺开餐布，摆满美味的食品、糖果，端来奶茶，一边不停地劝我们好吃好喝，一边侃侃而谈。胡司满说：“这些年，我们乡的牧民，像是从牛背上突然跨上了火箭，变化之快，简直令人目不暇接。先说穿的吧，哈族牧民过去不管冬夏，男女老少都是一身光面的皮衣、皮裤。如今，我们四季穿的衣服和城里人没什么两样了。再说吃的，由过去的一碗奶茶、玉米炒面到现在抓饭、拉条子、炒菜等各种饭菜都会做会吃。过去用来招待贵客的包尔沙克（一种油炸面食），现在成了牧民家中最普通的食品。还有住的，像我家的房子，在我们这里已是第五代住房了。至于行路方面的变化，更是连作梦都不曾想到。过去，我们哈萨克被称为是‘马背上的民族’，牧民外出活动，无不以马作脚力。如今，除放牧的人之外，很少有人骑马了，出门坐汽车或是骑摩托、自行车。”周书记接过话茬说：“现全乡有１３户牧民家买了摩托车，３户牧民买了汽车。牧民的衣食住行都向现代生活迈进。用牧民的话说：‘我们现在所过的生活，过去巴依牧主也没见过’。”走出胡司满家，此刻，斜阳金辉铺撒大地，积着雪的马路变成宽阔的桔红色大道，顺着山势，一直向平原伸去。
（附图片）
上图：三工河哈萨克民族乡牧民胡司满一家定居后，过上了安居乐业的生活。王卫军摄
左图：三工河哈萨克民族乡为发展旅游业，举办哈萨克牧民外语训练班。　武斌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