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版(教育·科技·文化)
专栏：
关于建设有中国特色的社会主义文化的几点看法
贺敬之
坚持文化的社会主义性质和民族特点，建设有中国特色的社会主义文化，这是我们文化工作的历史使命和奋斗的总目标。因此，肯定社会主义文化这个人类文化史上崭新的发展阶段，科学地认识它的基本特征，确定体现这些特征而必须实行的工作保证，这是至关重要的。而这不是单凭什么人的主观决断就可以做到，理应是由人类文化发展的客观规律、特别是由社会主义文化发展的客观规律所决定，必须是根据国际和中国无产阶级文化运动、特别是从我国社会主义文化工作实践经验中得出的正确认识来确定的。由于我们走过了４０多年曲折前进的道路，特别是经历了新时期的十多年的发展，使我们有了正面和反面、纠“左”和纠右的全面经验；因此，现在我们有必要也有可能就此提出我们的看法。那么，建设有中国特色的社会主义文化的必要保证，现在可以提出的主要是哪一些呢？
一、坚持马列主义、毛泽东思想对文化工作的指导
这是我国革命文化的历史和现实反复证明了的必要的保证。它不仅是由我国的革命性质和社会主义制度的性质所决定的，也是社会主义文化事业自身发展的内在要求。这里我想着重讲一下马克思主义文艺思想、毛泽东文艺思想的指导。
马克思主义文艺思想是遵循马克思主义基本原理认识和揭示文艺规律的产物。它运用辩证唯物主义和历史唯物主义的世界观、历史观、美学观，从文艺与生活、文艺与人民、文艺与时代、文艺与革命、世界观与创作、内容与形式、继承与创新、民族文化与外来文化等诸多关系来广泛考察文艺现象，是唯一最严整、最全面、最深刻地从根本上揭示文艺发展规律的文艺学说。它牢牢扎根于文艺实践，从文艺的历史和现实的实践经验中进行理论概括和创造并指导文艺实践。它明确提出，进步文艺是要服务于社会的进步和变革的，无产阶级文艺要服务于无产阶级革命和社会主义、共产主义事业，服务于最广大的人民群众。它不是中止对文艺现象的认识，而是不断从实践中吸取新的营养，不断在实践基础上通过审视、分析、鉴别来吸取人类文艺创造中一切有价值的东西。毛泽东文艺思想是继列宁之后在中国条件下对马克思主义文艺思想的新发展。《在延安文艺座谈会上的讲话》是一篇重要的马克思主义文艺理论经典文献。它第一次明确提出并系统论证了社会生活是文艺的唯一源泉，文艺要为最广大的人民大众服务，文艺工作者要和人民群众结合，提出了深入生活的创作道路，并在文艺与时代、世界观与创作、普及与提高、继承借鉴与创造、歌颂与暴露等许多方面发展了马克思主义文艺思想。建国后，毛泽东同志又提出了“百花齐放、百家争鸣”、“古为今用”、“洋为中用”的理论和方针，使毛泽东文艺思想更加系统。《邓小平论文艺》则是毛泽东文艺思想在新时期的继承与发展，特别是其中关于人民是文艺工作者的母亲、文艺不从属于政治但也不能脱离政治、精神生产要以社会效益为最高标准、思想文化战线要坚持反对两种错误倾向等科学论断，都为毛泽东文艺思想增添了新的内容和新的生命力。也正因如此，毛泽东文艺思想、《邓小平论文艺》对我国新时期文化艺术工作尤其有着直接的指导作用。
马克思主义文艺思想首先是从根本上揭示了人类文艺发展的共同规律，这主要就是马克思主义文艺思想中的两个基本理论：一个是反映论，即文艺是社会生活在作家头脑中的能动的审美的反映。这是辩证唯物主义在文艺问题上的直接体现。一个是意识形态论，即文艺是一种特殊的意识形态（尽管在文艺现象中也有某些东西没有明显的意识形态性和阶级性，但文艺的主体部分是有社会的乃至阶级的倾向性的）。这是历史唯物主义在文艺问题上的直接体现。这两个基本理论从根本上揭示了文艺的根源和本质，其指导作用是不可取代的。我们当然要纠正对这两个基本理论的理解的简单化，但决不能接受资产阶级自由化思潮的影响而否定这两个基本理论本身。比如，如果从整体上把马克思主义文艺理论“主体化”，把它改造为个人主观意欲决定一切的文艺理论体系，那末，文艺要反映社会生活的本质，要正确表现时代，要重视认识教育功能，作家要深入生活，要在认识客观世界的同时改造主观世界，都将统统无从谈起。如果把“非意识形态化”作为马克思主义文艺思想的基本内容，从根本上否定文艺是意识形态，那末，文艺要服务于社会进步和变革，要为先进阶级和人民群众所利用，要帮助人民推动历史前进，作家的社会责任感，社会主义文艺与资本主义文艺的根本区别，也就会都被看作是“文艺自身”之外的东西而受到排斥。要坚持马克思主义文艺思想的指导，就必须坚持它的这两个基本理论。
马克思主义文艺思想在从根本上揭示了人类文艺发展的共同规律的同时，还发现了作为社会主义意识形态的一部分、作为社会主义精神文明建设的一部分、作为社会主义国家人民群众精神文化生活的重要组成部分的社会主义文艺发展的特殊规律，作出了许多科学论述。概括经典作家有关的科学论述，社会主义文艺发展的特殊规律是否主要的就是：一、为工人阶级和广大人民服务、为社会主义服务的指向性同广阔的艺术民主、创作自由的辩证统一；二、无产阶级世界观、社会主义意识形态内容的主导性同艺术方法、形式和审美创造的多成份、多层次性的辩证统一；三、社会领导力量（党和政府）对文化艺术工作的宏观计划指导的自觉性同艺术发展的内在要求、文化艺术生活的自愿性、广泛性的辩证统一。关于这种特殊规律的科学论断也属于马克思主义文艺思想的基本理论的范畴，同样是我们必须坚持的。
正因为马克思主义文艺思想有着这样的指导作用，所以它是党和国家制定一整套文艺方针政策的理论基础。对马克思主义文艺思想的正确态度，首先是要坚持，不坚持就谈不上发展；同时也要发展，不发展就不能更好地坚持。历史经验告诉我们，必须坚决有效地反对资产阶级自由化思潮对马克思主义文艺思想的歪曲、攻击和否定，特别是借“发展”之名行否定之实的行径。同时，也必须防止只讲坚持不讲发展，重犯教条主义的错误。发展马克思主义文艺思想也有个坚持正确方向的问题，一是要坚持马克思主义的基本原理，坚持马克思主义文艺思想的基本理论，二是要从中国的实际（包括文艺工作实际和现代化建设、改革开放的整个实践）出发去发展，去开拓新领域，作出新论断。只要方向明确了，不论在人类文化艺术的共同规律方面，还是在不同时代、不同阶级、不同民族、不同艺术门类和不同艺术方法的特殊规律方面，都可以而且应当进行新的探讨。特别是对有中国特色的社会主义文艺的特殊规律，更应当在总结实践经验的基础上，大力进行坚持并发展马克思主义文艺理论的创造性研究工作。在一些具体问题上，诸如文艺的各种功能的相互关系，作家主观世界包括潜意识的复杂结构和能动作用，文艺创作和欣赏的心理过程，艺术形式的相对独立性和发展趋势，文艺的民族性以及借鉴外国文艺的问题，建立社会主义文化管理学问题，以及文艺学和文艺美学各种研究方法的探讨等等许多方面，都可以而且应当作出新的开拓和理论概括；对马克思主义文艺思想的几个基本理论，也可以从不同角度进行新的探索，增加新的内容。正确方向下的发展取得的新成果越多，就越是能更好地发挥马克思主义文艺思想的指导作用。
二、加强和改善党对文化工作的领导
社会主义文化艺术事业作为整个社会主义事业的组成部分，必须坚持党的领导。这不是什么“从外面强加”的，而是社会主义文化事业自身的又一个重要规定性。党的领导只能加强与改善，不能削弱和取消，任何否定或削弱党的领导的言论和做法都是不利于社会主义文化事业的。历史经验告诉我们，资产阶级自由化思潮在否定马克思主义文艺思想指导的同时，必定是否定党对文化艺术事业的领导的。这是两种文化方向相对立的必然表现，我们必须毫不动摇地反对资产阶级自由化在这个问题上的任何谬论，坚持和加强党对文化艺术的领导并同时不断努力改善这种领导。
党对文化艺术事业的领导首先是方针政策和决策的领导。所以，加强和改善党对文化工作的领导，首先是要实现决策（制定文化方针政策和对其他重大问题作出决定）的科学化和民主化。每项政策，都应当在马列主义、毛泽东思想指引下，深入调查研究、倾听广大人民的呼声并经过科学论证的基础上，严格按照民主集中制的程序作出。要防止个人说了算，也要防止只听少数人的一面之词就轻率作出决定。与此相联系，集体的决策一经作出，就必须从各个方面维护它的权威性，用严格的组织纪律保证它的贯彻落实。这里，党的各级领导者特别是负责宣传文化工作的领导者的态度和作用是至关重要的。担任各级宣传文化部门领导职务的同志，应当有高度的党性，有坚定的党性立场，忠于党的路线和理想，并具有分辨大是大非的能力。在执行党的决策上，在大是大非面前，各级领导干部必须旗帜鲜明，坚持原则，严格按党的组织纪律办事，不能阳奉阴违，在实际行动中另搞一套，也不能骑墙，看风转舵。只有保证党的正确决策的贯彻落实，才能从文化事业发展的全局上避免大的失误和挫折。
与此同时，文化战线党的各级领导干部要不断改进领导作风，发扬民主，联系群众，包括团结文化战线的爱国民主人士一道工作，并努力熟悉、掌握业务工作的规律，从而保证党的方针和决策能得到更好的贯彻落实。
要理顺党、政府主管部门和群众文化团体的关系，党的领导不能包揽政府文化部门和群众文化团体的业务工作，按照党的方针集中力量搞好政治方向的领导和必要的组织领导。党委部门对作家艺术家在写作过程中写什么和怎么写不要横加干预，但这不能解释为对作品产生何种社会效果也一概不管。对集中体现时代要求的作品要大力加以提倡和扶持，对暴露出错误倾向的代表性作品要旗帜鲜明、有理有据地提出批评，在有益作品的范围内实行突出主旋律、发展多样化的方针，这也是实行政治方向领导的重要环节。不该管的事一件都不要管，该管的事每一件都要管好，从而真正加强和改善党的领导。为了搞好政治方向的领导，文化部门的党组织要积极引导、组织文化艺术工作者深入学习马克思主义理论，学习社会主义基本理论和中央关于建设有中国特色的社会主义的文献，帮助他们提高坚持正确的政治方向的自觉性。
加强和改善党对文化事业的领导的另一个重要方面，就是要坚持对文化系统的党员进行党性教育，发挥党员文化艺术工作者的先锋模范作用。党员文化艺术工作者首先是党员，然后才是作家、艺术家、理论家和文化管理专家。党内不能有特殊党员。每个党员文化艺术工作者都必须严格执行党的路线、方针和政策，服从党的决定，遵守党的纪律，并用实际行动带动广大文化艺术工作者积极贯彻党的方针和决策。从事文艺创作和理论研究，这是党员作家艺术家理论家从事工作的主要内容和主要方式，也是他们作为共产党员发挥作用的主要途径。作为彻底革命的无产阶级的先锋队的党性要求与社会主义文化艺术发展客观规律的要求应当是完全一致的。因此，每个真正的党员作家艺术家理论家在文艺创作和理论研究中应当而且可以把党性要求与艺术个性的发挥结合起来，用既具有坚实的党性内容又具有鲜明的艺术个性、理论个性的作品和文章体现党的要求和理想，感染、教育读者、观众和听众，并在文化艺术发展中起到应有的导向作用。
三、确立文化事业的正确方向，坚持文化为人民服务、为社会主义服务
社会主义文化事业是人民群众的事业，它的质的规定性决定了它的内容和方向必然而且应当是为人民服务、为社会主义服务的。坚持“二为”方针，这同样不是什么从“外面”强加的要求，而是社会主义文化事业自身发展的内在要求，是我国文化工作的生命线。
文化工作作为人的有目的的活动，当然是为人服务的；文化作为意识形态、作为上层建筑，当然也是要为一定的经济基础、为一定形态的社会服务的。那种所谓“文艺就是文艺，它根本不为什么服务”的说法，实际上是一种欺人之谈。文化不为什么服务实际上是不可能的，区别只在于为什么人服务，为什么样的社会服务，以及是自觉地或是不自觉地从事这种服务。社会主义文化工作作为社会主义文化工作者的有目的的活动，社会主义文化作为社会主义的意识形态、上层建筑，当然要自觉地为广大人民服务，为社会主义的经济基础、为整个社会主义社会服务。不这样，我们的文化事业就不成其为社会主义的文化事业，就要丧失它作为社会主义意识形态、上层建筑组成部分的根本性质。
社会常识告诉我们：任何一种社会性的事业总是要在为社会服务、满足社会需要的过程中实现自身的发展的。从这种意义上讲，服务不仅仅是一种限制，服务本身同时也是使文化得到发展的一个必要条件。服务有着不同的性质和方式，有为落后或反动对象的服务，有为先进对象的服务，有机械地服务，有按照艺术和文化的规律去服务。为落后或反动的对象服务、机械地去服务给文化发展带来的主要是消极的限制和束缚，而为先进的对象服务、按照艺术和文化的规律去服务则是对文化发展的有力推动。为人民服务、为社会主义服务固然是对我国文化事业发展方向和外延的一种限定，但它同时又是对文化工作的巨大推动和激励，因为作为历史创造者的人民群众的需要和热爱，作为代表人类历史发展方向的社会主义时代的需要和呼唤，不但为文化发展提供无比广阔的天地，而且是最能开发文化工作者的创造潜能，最有力地推动文化工作者开拓前进的。
为人民服务和为社会主义服务这二者之间密切关联。由于社会主义事业是人民群众的事业，而现阶段我国人民的根本利益和要求也就是要建设有中国特色的社会主义，所以，文化工作为人民服务和为社会主义服务在本质上是相通的、统一的。但两者的含义也有所不同：前者着重强调的是文化工作和人民群众的血肉联系，它从为什么人服务的角度指明了我国文化工作的方向；后者着重强调的则是文化工作与人民群众血肉联系的时代内容，它从文化工作与经济基础乃至整个社会制度的关系上划清了我国文化事业与资本主义国家文化事业的根本界限。把为人民服务和为社会主义服务连在一起，才为我国文化事业指明了既完整又具有鲜明时代特点的正确方向。也正因如此，确立这个方向对社会主义文化事业发展是具有总揽全局的意义的。只有坚持这一方向，才能从总体上保证我国文化事业的健康发展。
坚持“二为”方向包含着多方面的要求，其中最重要的是以下两个方面：其一，我们的文艺创作和各种文化活动必须时时刻刻、全心全意地把广大人民群众作为服务对象，努力做到为广大群众所喜闻乐见，从而能真正满足人民群众的精神文化需求，为他们所利用。与此同时，还必须在各种文化创造活动中体现人民群众作为历史创造者的应有地位。因此，应当在搞好专业文化的同时积极发展群众性文化活动，使社会主义时代的广大人民群众真正成为包括文化欣赏和文化创造在内的整个文化活动的主人。其二，在服务的内容上，文艺创作和各种文化活动必须表现人民群众的愿望和他们所从事的社会主义事业的历史要求，其中包括直接地表现我国社会主义的时代生活和时代精神。此外，各种文艺创作和各种文化活动的其他方面的内容也都应当是有助于人们提高精神境界，坚定对社会主义的信念，帮助人民群众更加精神振奋地投入社会主义的改革和现代化建设，推动社会主义实践的前进。
历史已经反复证明，文化艺术为什么人的问题，即归根结蒂为什么阶级、为哪种社会理想和社会制度服务的问题，从过去到现在一直都是一个根本的问题，原则的问题。在今天来说，它是文化领域中资产阶级自由化和四项基本原则对立的一个核心问题。我们必须辨明资产阶级自由化思潮对“二为”方向的歪曲、攻击和否定，必须在防止机械地服务和为错误路线服务的同时坚持正确地服务。不仅在人民的含义上，也在社会主义的含义上；不仅在服务对象上，也在服务内容上，完整地坚持“二为”方向。
四、实行文化领域中的社会主义民主，坚持“百花齐放、百家争鸣”的方针
社会主义文化事业作为人民群众的事业，在其发展中必须实行广泛的社会主义民主。由文化艺术的客观规律和我国社会主义文化事业的这种根本性质所决定，“百花齐放、百家争鸣”也必然应当是我国文化工作的一项基本方针。在文艺创作上，不仅要有不同形式、风格、流派、创作方法的百花齐放，而且要鼓励不同题材和主题的自由选择和竞赛。在理论讨论中，在坚持四项基本原则、遵守宪法和法律的前提下，要保证各种不同观点都有发表和参加争鸣的自由。不能把一般艺术观念问题、学术观点问题说成是政治问题，也不能把一般的政治思想认识问题上纲为政治立场和政治行动问题。文化工作的机制应当是越来越能调动更多的人的社会主义积极性，文化工作的路子要越走越宽。
民主都是具体的、相对的。社会主义民主的实质是要保证人民群众当家作主的权利，在文化工作中就是要保证广大文化工作者沿着“二为”方向积极创造的自由，保证广大人民群众对文化工作有充分的发言权和参与权。鼓吹不要“二为”方向和四个坚持的“绝对自由”实际上是少数人践踏人民群众意志的自由，是资产阶级一家的自由，我们当然要坚决反对。用公开发表作品、文章和讲话去影响别人、干预生活，是文艺家的重要行为方式。因此，在公开发表的作品和讲话中煽动反对四项基本原则，鼓吹走资本主义道路，乃至煽动颠覆党和政府的领导，那就不再是一般的文艺问题和思想认识问题，而是违反宪法的政治行为。制止极少数顽固坚持资产阶级自由化立场的人的为所欲为的自由，正是为了保证我国文化事业按大多数人的自由意志在“二为”的广阔道路上向前推进。
为了发扬社会主义民主，不但党和政府部门要实行决策民主化，而且一切群众文化团体都要在坚持“二为”方向的前提下实行真正的民主管理和民主监督，真正办成能代表全体成员意志的群众团体，防止被少数人把持，变成他们谋私利、搞行业不正之风、甚至搞资产阶级自由化的工具。为此，我们一方面要接受文化工作受“左”的影响时期、特别是“文化大革命”时期的教训，决不能再重复背离“双百”方针以至搞文化专制主义的错误；另一方面，我们也必须接受新时期以来资产阶级自由化泛滥的教训，决不能再让一些人把“双百”方针歪曲成自由化的方针，变成资产阶级自由化势力一家独鸣，以至为他们搞动乱服务的方针。而应当按其本来的性质，使“双百”方针真正成为实行文化领域中的社会主义民主、从又一个重要方面保证社会主义文化艺术繁荣发展的马克思主义和毛泽东思想的正确方针。
五、继承革命文化优良传统，坚持文化工作中的社会主义改革
社会主义文化是人类文化合乎规律的发展，但它又有着不同于以往其他文化的新质。社会主义文化的出现本身就是人类文化发展史上一次划时代的变革。然而，社会主义文化的变革也不是一劳永逸的。从我国社会主义文化建设来说，一方面它要随着改革开放和现代化建设实践的前进而不断开辟新领域，进行新探索，另一方面社会主义文化根本性质的确立并不能取代社会主义文化自身在内容和形式上的不断充实和更新。必须随着时代的发展而不断地变革和创新，社会主义文化艺术才能永远保持其旺盛的生命力。
半个多世纪以来，我们党所领导的革命文化，包括社会主义文化，不仅创造了具有真正价值的优秀文化成果，同时也在它的发展进程中本来就有着勇于变革的优良传统。现在，在批判资产阶级自由化思潮对革命文化的否定而科学地肯定革命文化重要意义的同时，我们必须强调全面地理解和继承革命文化的优良传统，其中包括发扬它的勇于变革、不断创新的精神，结合今天的实际，积极推进文化领域里的改革。继承和发扬优良传统，是文化建设的一个必要条件。与此相辅相成，改革又必然是文化发展的一条必由之路。新时期十多年来，我们在文化工作的改革问题上的主要经验是：在强调进行改革的同时，必须重视改革的方向和性质。在肯定改革的成功经验的同时，必须总结在资产阶级自由化思潮影响下的不成功的教训，特别是少数资产阶级自由化代表人物借“改革”之名行“改道”之实，把社会主义文化阵地变成资产阶级文化阵地的教训。我们的改革，必须坚持以马克思主义为指导，以建设有中国特色的社会主义文化为目的，沿着社会主义方向去进行改革。
文化领域的改革既要求我们积极推动文艺创作的内容和形式的变革，探索理论研究的观念和方法的变革，同时还要积极进行文化体制的改革。我国原有的文化体制对社会主义文化艺术事业的发展起过重要的历史作用，但也有着平均主义、吃“大锅饭”、职责不清、机制不灵、效率不高等明显弊端，已越来越不适应新形势的要求。与此同时，相当一段时间以来，这种弊端又为资产阶级自由化思潮的侵蚀和封建思想残余的恢复打开了方便之门。因此，文化工作的整顿和改革是应当结合起来进行的。在整顿文化工作的同时，必须改革文化体制。作为社会主义文化体制的自我完善，体制改革要按照有利于加强和改善党对文化艺术事业的领导、有利于调动广大文化艺术工作者的社会主义的积极性、有利于更好地发挥文化艺术工作在社会主义精神文明建设中的作用的原则，按照精神生产要把社会效益作为最高标准同时又把两个效益结合起来的方针，实行经营管理目标的全面责任制，并把是否有利于“出书、出人、走正路”作为衡量改革成败的唯一标准，从而为文化事业的健康发展提供强大的推动力。
六、弘扬民族文化的优秀传统，推动文化开放和中外文化交流
文化的发展不能割断历史，社会主义文化的发展也不例外。而且，社会主义文化要真正为广大群众所喜闻乐见，从思想内容到艺术形式强化与人民群众的血肉联系，就必须具有鲜明的民族特色，因而尤其需要弘扬民族文化的优秀传统。弘扬民族文化的优秀传统，其中特别是五四以来我国革命文化的传统，更是建设有中国特色的社会主义新文化的一个必不可少的重要条件。那些搞资产阶级自由化的“精英”们全盘否定我国民族文化传统和革命文化传统，其最终目的也是要反对我们建设有中国特色的社会主义文化，从文化上为走资本主义道路制造舆论。面对着资产阶级自由化所造成的严重思想混乱和许多青少年对民族文化的无知，我们现在更需要大力弘扬民族文化的优秀传统。
我国是一个统一的多民族的国家，中华民族的文化是由汉族文化和众多的少数民族文化共同构成的，各民族文化的发展都对中华民族文化传统的形成和发展作出了自己的贡献。因此，弘扬民族文化的优秀传统，不仅要重视和弘扬汉族文化的优秀传统，而且要对全国各民族文化的优秀传统同样都加以重视和弘扬。同时应当看到，在中华民族的古代文化中也和在世界其他民族的古代文化中一样，有劳动者的文化也有剥削者的文化，有剥削阶级上升时期的文化也有它没落时期的文化，总的说是有精华也有糟粕。所以，弘扬民族古代文化的优秀传统应当是一个选择、消化和扬弃的过程，要贯彻“古为今用”、“推陈出新”的方针，取其精华而弃其糟粕。进而言之，文化传统包括革命文化传统毕竟只是流而不是源，继承不能代替创造。建设有民族特色的社会主义新文化的源泉是今天全国各族人民建设有中国特色的社会主义的新的生活实践，发展民族新文化的根本途径是从新的生活出发去进行新的创造。而且，也必须立足于今天的社会主义实践，才能给弘扬民族文化的优秀传统确立正确的标准，从而更好地按照革命化、民族化、群众化的要求去发展社会主义的民族新文化。
强调弘扬民族文化决不是要闭关自守。文化上的对外开放和交流同样是社会主义文化艺术事业迅速发展必不可少的重要条件。我国社会主义文化可以而且需要从最广阔的范围内吸取营养来发展自己。我国文化上的开放和借鉴，不仅要面向社会主义国家，而且要面向资本主义国家；不仅包括资本主义上升时期的文化，而且包括资本主义的现代文化；不仅有文化知识和艺术形式、技巧的借鉴，而且包括思想内容的借鉴。一切人类创造的积极文化成果和精神财富，我们都要积极地去了解、借鉴和吸收。但这种开放和借鉴必须以我为主，决不能对外国文化良莠不分地兼收并蓄、盲目模仿，尤其不能照搬西方资本主义文化的思想体系。“全盘西化”即资本主义化，是资产阶级自由化在文化领域的表现，其结果只能把我国文化变成西方资本主义文化的附庸。我们反对“全盘西化”，正是为了更好地实行文化上的对外开放。只有贯彻“洋为中用”的方针，运用马克思主义观点去进行分析和鉴别，并从我国社会主义文化发展的实际需要出发去把外国文化中有价值的东西加以选择、消化和改造，才能真正达到加速发展我国社会主义文化的目的，而不是相反。
开放和交流都是双向的。在更好地借鉴、吸收外国文化的同时，要加速我国文化走向世界的步伐，通过文化交流对当代人类文明的发展作出更大贡献。在这方面，同样要坚持社会主义的原则，坚持独立自主的方针，不能为了“走向世界”就曲意迎合西方某些人的偏见，不能为了获得某个国际奖而跟在别人后边亦步亦趋。我们要在扩大对外开放和交流的同时，增强我们搞中国民族的、社会主义新文化的自觉意识，用中华民族的优秀文化、特别是有中国特色的社会主义文化去为世界文化发展增添新的光彩，同时为我国文化发展提供新的启示。
七、建设一支宏大的又红又专的文化工作队伍
社会主义文化事业的建立和发展，不仅需要有自觉的思想指导，而且需要有自觉的组织力量。必须大力加强文化队伍的建设，组织起一支宏大的又红又专的文化工作队伍，才能从组织上保证我国社会主义文化事业不断地发展繁荣。
社会主义文化事业的工作队伍是由专业文化工作队伍和业余文化工作队伍两个密切联系的部分组成的。专业文化工作队伍是文化工作的骨干力量，更多的担负着提高的任务，它的地位和作用是至关重要的、不可取代的，只能加强，不能削弱。业余文化工作队伍所承担的主要是普及的任务，但它同样是十分重要的，而且有着自己的优势。因为业余文化工作者大多是改革和建设的现实生活的直接参加者和创造者，和现实生活、人民群众有着天然的血肉联系，有着直接来自生活和群众的创造力，所以他们不但在满足人民群众的精神文化生活需要方面有着特殊的地位和作用，而且又是优秀专业文化工作者的后备军。任何轻视业余文化队伍建设的想法和做法都是错误的。我们必须采取专业与业余并重的方针，在积极加强专业文化队伍建设的同时大力扶持、不断壮大业余文化队伍，使两支队伍密切配合，共同为社会主义文化事业的发展提供强大的组织保证。
不管专业文化工作者，还是业余文化工作者，作为灵魂工程师、社会主义精神文明的建设者，不仅应当具有越来越高的文化修养，而且应当具有正确的世界观和社会主义的使命感，简言之，应当是又红又专的人。江泽民同志在去年纪念五四的讲话中说得好，“在马列主义、毛泽东思想指导下，与实践相结合，与工农相结合。当代知识分子要履行自己的历史职责，就必须沿着这条道路继续前进”。每个真正的社会主义的作家艺术家理论家都应当自觉地在马克思主义指导下面向现实，以国家和民族的利益为重，努力表现社会主义时代精神，积极为培养“四有”新人贡献力量，以实际行动去履行自己的神圣使命。对马克思主义毫无兴趣、只醉心于赶时髦的人，是经不起风浪的。个人至上主义者，以“玩文学”自居的人，更不配享有社会主义文化艺术工作者的光荣称号。
这里，有必要谈一谈思想改造的问题。在这个问题上，过去确实发生过“左”的错误，伤害过一些文化工作者的积极性。但纠正“左”的错误不应当把思想改造本身也加以否定。科学意义上的思想改造，指的是人们在改造客观世界的同时要改造自己的主观世界，使主观符合于客观。客观世界在不断发生变化，人们思想要跟上客观事物的发展，就要不断地进行改造，任何人都不能例外。不仅尚未树立正确世界观的人需要努力改造，而且已基本树立正确世界观的人也要继续改造，研究新问题，适应新情况。前几年中，一些在新时期开始曾坚持正确方向并取得显著成绩的文化工作者由于在思想上骄傲自满，放松学习，结果在错误思潮涌来时迷失了方向，创作上理论上也出现了滑坡，有些人甚至卷入了１９８９年的政治动乱，这再次证明了没有思想改造是不行的。新的考验正在前面，结合新形势下的新特点抓好改造主观世界的工作对文化队伍的建设来说是至关重要的。
八、充实、完善实现文化工作总方向和基本方针的一系列具体的方针政策
为了保证马克思主义对文化工作的指导，保证党和国家对文化事业的领导，不仅要有正确的文化工作的总方向和基本方针，而且要有实现这个总方向和基本方针的一系列具体的方针政策，并使之在实践中不断地得到充实和完善。
毛泽东同志说得好：文艺和整个文化工作的基本问题，一个是“为什么人”的问题，一个是“如何为”的问题。作为总方向和基本方针，“二为”和“双百”所指明的是为什么人的问题和如何为的基本途径，它们是我国社会主义文化事业的根本特征和客观规律的要求在方针政策上的集中体现。与此同时，为了具体坚持“二为”方向和贯彻“双百”方针，具体地解决如何为的问题，党和国家还重申并提出了一系列具体的方针政策，比如古为今用、洋为中用的方针，推陈出新的方针，表现社会主义时代、与人民群众相结合的方针，普及与提高相结合、专业与业余并重的方针，突出主旋律、发展多样化的方针，提倡革命化、民族化、群众化的方针，要求文艺作品内容和形式统一、思想性和艺术性并重的方针，精神生产要把社会效益作为最高标准并把社会效益和经济效益结合起来的方针，积极、稳妥地进行文艺体制改革的方针，还有一些文化经济政策，等等。这一系列具体的方针政策也是根据社会主义文化事业的本质特征和发展规律的要求制定的，也是社会主义文化自觉性的体现，是从文化工作的各个侧面、各个环节去实现总方向和基本方针的要求的，是“二为”和“双百”的辩证关系的具体化。换言之，总方向、基本方针和这一系列具体的方针政策是一个有机联系的整体，必须完整地加以把握和贯彻。大量事实特别是前几年文化领域发生严重混乱的事实证明，如果只提总方向和基本方针，不提或不重视贯彻一系列具体方针，那末，总方向和基本方针就会停留于一般号召，甚至变成任人解释的东西，比如，如果不贯彻突出主旋律、发展多样化的具体方针，“二为”和“双百”在具体文艺创作规划中的要求就很难落到实处。只有在强调总方向和基本方针的同时，采取切实有力的措施认真贯彻一系列具体的方针政策，才能从各个方面保证按照社会主义文化事业发展规律的要求推动文化工作前进。
正如社会主义文化事业的实践本身是在不断地发展和完善一样，在“二为”方向和“双百”方针的指引下，我们的一系列具体的文化方针政策也是不断充实、完善的。今后，伴随着整个文化事业的新发展，伴随着对社会主义文化事业发展的客观规律认识的深入，具体的文化方针政策还可以而且应当进一步发展和完善。因此，我们要努力从掌握社会主义文化事业发展的客观规律、按照客观规律办事的高度来提高贯彻执行一系列具体方针政策的自觉性和坚定性，和背离、反对、歪曲这些方针政策的行为作斗争；同时又要从本部门本地区的实际情况出发，在实际工作中创造性地去贯彻执行这些方针政策，并用自己的创造性的工作成果为进一步充实、完善一整套具体的文化方针政策作出努力。
这里，谈谈对完善文化经济政策的看法。伴随着商品经济的发展和文化体制改革的进行，文化经济政策的配套已越来越成为全面贯彻党和国家的文化方针、保证文化体制改革顺利进行的一个迫切课题。在现阶段，我国文化艺术产品的绝大多数都要以商品形式进入流通领域，即用商品交换的形式提供给它的服务对象，从这种范围和意义上来说，文化艺术产品的确有着商品性的一面。但是，精神生产毕竟不同于物质生产，社会主义精神生产不同于资本主义精神生产，从我国社会主义文化艺术生产的创造规律和内在本性来说，我们的文化艺术产品则不是商品。因此，文化经济政策的制定和配套，既要有利于打破“大锅饭”，密切文化艺术生产和文化艺术消费的关系，用消费来促进生产，提高文化艺术生产的效率，又要能防止把精神产品完全商品化的做法，用经济杠杆扶植我们提倡的东西，强化主旋律，限制庸俗的东西，禁止反动、淫秽的东西，用经济政策的倾斜保证“二为”方向的实现。还要在经费、投资、基建、运输费和各种税收方面对文化艺术部门实行优惠政策，为文化艺术发展创造较好的经济环境。我认为，要真正做到这一点，不仅需要中央的有关部门要下决心，而且需要文化战线全体同志的共同努力。特别是各级文化管理部门的同志，要为文化经济政策的配套和完善积极地进行探索，创造实践经验。
最后，我还想这样说：本世纪的最后十年是实现我国社会主义现代化建设战略目标的关键十年，也应当是我国社会主义文化艺术事业大踏步前进的十年。我相信，文化战线的同志们一定能在以江泽民同志为核心的党中央领导下更加紧密地团结起来，高举爱国主义和社会主义的旗帜，为建设有中国特色的社会主义文化和建设高度的社会主义精神文明，为实现我国文化艺术事业空前的繁荣发展，团结奋进，继往开来，用卓有成效的工作去不断赢得新的胜利！
（这里发表的是《关于建设有中国特色的社会主义文化的几点看法》的第三部分，全文见《求是》１９９１年第５、６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