妻子落残以后…… [复制链接]

第3版(政治·法律·社会)
专栏：

　　妻子落残以后……
江道贵　柴建国　刘立献
一九八六年五月十八日，一辆大卡车急促地鸣着喇叭从咸阳造纸厂驶出，车厢里躺着武警陕西总队一支队一大队教导员李永龙的妻子李娥华。她的右臂被机器绞成了肉泥，左臂骨折处压成了碎片，殷红的鲜血透过车厢的夹缝，洒落在柏油路上……
从手术室出来的李娥华，整个右臂犹如被锯断的树桩，只剩十厘米，勉强保下来的左臂也已失去功能和知觉。面对眼前的事实，李永龙心如刀割。
翌日清晨，双眼通红的李永龙来到大队部请了假。那几天里，他给妻子喂药喂饭，端屎端尿，用一颗纯真的爱心抚慰着她那痛苦的心灵。夜半更深，娥华醒来时常见丈夫趴在床头的小方凳上写些什么。知夫莫过妻。眼下永龙挂着自己，又放心不下大队的工作呀！
尽管如此，李永龙既没耽搁工作，更没有委屈妻子。为娥华治病，家里已经“空荡荡”的了。放在墙角的“金钱”牌洗衣机不见了，自行车没有了，短短半年，积蓄花光了。
组织上几次给李永龙困难补助，可他都让给了家庭困难的战士。
妻子李娥华看到日渐消瘦的丈夫，很是心疼。为了让丈夫腾出更多精力工作，便锻炼着自己料理生活。洗脸，她试着用双腿夹住毛巾把水挤干；脱衣服，她用牙咬住袖子往下扯。一次，她把滚烫的稀饭锅端下时，腿上却烫红了一大片……
就在李永龙竭力支撑这个家庭重负挺进时，一个巨大的阴影又向他逼来。
一天早晨，妻子李娥华用异样的目光望着李永龙：“永龙，我托人给你织了件毛衣，你试试合身不？”李永龙试过毛衣，深情地看了妻子一眼，便匆匆赶往大队部。
目送他远去的背影，李娥华止不住泪流满面。她忘不了出院后这两年丈夫给予她的巨大关怀：上厕所常常帮她系裤带、拿手纸，有时一日三餐给她喂饭，给她洗脚、擦背，给女儿缝补棉袄；每逢星期天，他要蒸够母女俩吃一个星期的馍馍，切好一周的菜，买够一周的蜂窝煤，洗一周攒下来的脏衣服……
李娥华用扭曲的左手抚摸着三屉桌玻璃板下的结婚合影像，轻轻地吻吻女儿的照片，默默地念着：“萍萍，妈妈不能再拖累你和你爸爸了。”
她艰难地挪到墙角，拿出那瓶早已藏好的“敌敌畏”。
李永龙走到半路，忽地想起妻子那异样的目光，急忙返回家门。
“娥华，你这是干啥嘛！”李永龙一把夺下“敌敌畏”瓶子并开导说：“自打你住院后，那么多领导到医院看你；那么多素不相识的人，在澡堂给你搓背，在街上帮你提东西。你应该树起信心才是啊！”
听着听着，一股热流涌上李娥华心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