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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巾帼悲歌》观后 [复制链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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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看楼主 正序阅读 0 发表于: 1991-03-21
第5版(文艺评论)
专栏:

  《巾帼悲歌》观后
梅阡
《巾帼悲歌》是根据姚雪垠的历史小说《李自成》改编的8集电视连续剧。从头绪复杂篇幅浩繁近300万字的巨著中抽出这一精彩的片段,独立成章,再现于荧屏上实属不易。姚雪垠同志说,《李自成》全书中所写的重要人物差不多都是悲剧角色,《巾帼悲歌》是大悲剧中穿插的一个小悲剧。但从这部小悲剧却能使我们领略到它与大悲剧间的内在联系。小中见大、见微知著,恰如一叶惊秋。原作所着力刻画的那些起义英雄的思想面貌,所深入剖析的明末起义军盛衰成败的内在原因,在这出小悲剧里得到较精深的体现。这就使我们观后不仅仅欣赏了一个回肠荡气的个人悲剧故事,同时能够从这一悲剧中得到历史兴亡的借鉴。这样,就赋予这出小悲剧以深刻的内涵。这是《巾帼悲歌》电视剧艺术地再创造所取得的重要成就。
《巾帼悲歌》是以慧梅、张鼐、袁时中之间爱情与婚姻纠葛为故事主线的。慧梅与袁时中的结合完全是一个政治婚姻。袁时中的求婚是为了归顺李闯后巩固他在起义军中的地位,使他投靠闯王的3万人马不被吃掉。以求暂时苟安。闯王之遣嫁慧梅,是为了对袁的威胁与宠络,企图在袁的枕边安排一个能监视他左右他的内线。他们居心不同,各有打算。这就使一对青梅竹马在战斗中建立的张鼐与慧梅之间纯真的爱情被破坏了,张鼐于绝望中几度企图自杀。慧梅自杀未遂,屈从于“一军之主也是一家之主”的闯王的父命,精神上陷于极大的痛苦。慧梅嫁后对袁时中感情上的冷热完全取决于袁是否对闯王忠心。表面上看起来是慧梅为闯王“成大事建帝业”作出巨大的牺牲,而实际她只是政治交易中的一个筹码。她未能自主地掌握自己的命运。在家从父出门从夫、三从四德的封建思想束缚了、主宰了她的行动。她既没有为追求个人婚姻幸福而冲破封建樊篱的勇气,也没有敢于践踏传统的、封建的道德观念的气魄。这发生在一个身经百战在起义军中锻炼成长的年轻的巾帼英雄身上,是令人深思的。在反抗封建统治的义旗下,她成为封建祭坛上的一个牺牲品,成为一个屈从于命运安排的弱者。这一由于历史的局限性所造成的悲剧,使我们观后在同情她的不幸而“多情”、“垂泪”之余,不能不感到深沉的惋惜与遗憾,从而去探索造成悲剧的原因。
围绕着这条婚姻悲剧的主线,剧中着力刻画了起义军内部的几个领袖之间的矛盾斗争。他们勾心斗角,尔虞我诈,李自成虽然具有一个起义英雄的雄才大略,坚定不移的反抗精神,也知道得人心者得天下,但他的野心,他的追求无非是“成大事,建帝业”,称王称帝。他身上打着鲜明的封建主义的烙印。绰号“曹操”、“像个琉璃猴子”的罗汝才更是鬼祟多端,贪权好色。他与李自成间的权位之争,形成了严重的内耗。虽然李自成运用权术,冤杀揭发曹操的黄龙,暂时慑服了他,稳住了曹营,但终于是李自成的心腹之患。闯营与曹营的表面联合,实际是没有统一意志的“乌合”,这就预示着起义军虽能一时得势,而终归趋向失败的结果。有3万人马的袁时中心胸狭窄,多疑善变,他依附闯王只是暂时韬晦,而心存异志,暗中勾结官军终于走上叛徒之路,被闯王剿灭。总之,这些起义军的大小领袖以及他们的谋士们,思想上都深刻地打着封建的烙印,受着时代的局限。称王称帝,权欲熏心,相互倾轧,争取在金銮殿上封爵分金。封建主义的幽灵徘徊在他们的神魂之中,主宰着他们的一言一行。
作者采用以人带史的办法,通过艺术的创造塑造了这些典型环境中的典型性格,既反映了这些草莽英雄的本质方面,也显示了他们身上所蒙罩的灰尘,批评之笔隐寓于性格的描写中,取得很大的成功。像“曹操”这样的人物,虽然着墨不多也是活灵活现的。作者运用若干生动的细节,细致地刻画他们思想感情活动的起伏变化,他们喜怒哀乐具体的心态。例如慧梅与张鼐的临流对歌;玉笛与荷包的寄情;慧梅对两匹赠马的爱憎;张鼐得知慧梅怀孕后跳入激流中的狂啸;慧梅与袁时中感情生活的几度波澜……以及慧梅之死的悲壮气氛,都能使观者动情,留下深刻的印象,具有很强的艺术感染力。
《巾帼悲歌》在艺术处理上的成功,还有两点是值得一提的。一是音乐与歌唱插曲,运用陕北民歌的曲调,不但具有地方色彩和浓郁的泥土气息,而且与画面十分协调,起到了很好的烘托作用。一是在选景方面,富有特色,闯王营寨内外既深远又有高低层次,河南中原的一片黄土沙丘,寥廓萧疏,惨淡荒芜的景象,也无言地反映了当时农村的凋敝与凄苦。至于穿插几次的铁马金戈步骑大战的场面更增强了这部史剧辉煌的气势。总之,《巾帼悲歌》无论从思想内容和艺术处理上都算是一部可看的好戏。它是青年导演尤小刚继《凯旋在子夜》后的一部力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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