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耻恶衣恶食”论 [复制链接]

第8版(副刊)
专栏：

　　“耻恶衣恶食”论
刘金
尚弓同志的文章中说：“在目前的社会生活中，出现一种竞高档、逞豪华、追求高消费的不良现象，这就不得不引起警觉。”
我很赞成尚弓同志的看法，同时想作点小小的补充。这几年，的确有相当一部分人是先富起来了。现在，“万元户”已不当一回事，几十万元户乃至百万富翁，在某些地区并不鲜见。这部分人，手里钱多了，又不好买地皮，买工厂，怎么办呢？只好在“竞高档、逞豪华、追求高消费”上找出路了。于是，市场上高档消费品就应运而生，什么１２００元一双的鞋子、１０００元一顶的帽子、几千元一套的西装、几百元一瓶的香水、６００多元一次的美发、１００多元一场的卡拉ＯＫ……便纷至沓来，琳琅满目，美不胜收了。
对于这股竞尚豪华的奢靡之风，我起初也是很不以为然的。记得马克思在《〈政治经济学批判〉导言》中说过：“一定的生产决定一定的消费、分配、交换和这些不同要素相互间的一定关系”。而我们的生产，现在确还没有高到可以穷奢极欲的时候。因此前几年，我不避“保守”“僵化”之讥，曾多次写文章，唠叨过“俭，德之共也；侈，恶之大也”之类的话。但几年后的今天，我倒是想通了。我觉得，那部分先富起来了的人，手里有花不完的钱，那就让他尽情花吧，尽情高消费吧，要我去作“俭”呀、“侈”呀的说教干吗？
但这只是一方面。另一方面，对更多还没有富起来的人来说，还有必要继续提倡过俭朴的生活。尤其我们的新闻传媒，切不可把他们往追求豪华阔绰的方向引导。相反，应当不断提醒人们：不要被这股奢靡的热风刮得昏头昏脑；不要对一部分人的豪华阔绰眼热乃至眼红；更不可不自量力地去攀比，以攀比得上为荣、攀比不上为耻。否则，有的人难免会被这股奢靡之风刮得晕头转向，大栽跟头，甚至跌入犯罪的泥坑。
我这样说绝不是危言耸听。我手头就有两张这方面的剪报。一张是，上海某区检察院的书记员王雁，面对妻妹的未婚夫——一位潇洒阔绰的日耳曼人，他“自惭形秽”了。尤其当他坐上这位未来连襟“舒适的轿车”去游千岛湖时，又快乐又自惭，“更感到自己囊中的羞涩”。这“自惭”和“羞涩”的结果，便使他走上了盗窃院库钱物３５万元的犯罪道路。另一张剪报是，青工颜福德，一味追求时髦，社会上流行什么服饰，他就想买什么。他花了数百元去买什么宽松裤、耐克鞋……弄得债台高筑，最后走上了行凶抢劫的犯罪道路。
王雁和颜福德，都因在豪华与阔绰者面前“自惭形秽”和不自量力的攀比，把自己毁了。这不禁使人记起二千多年前孔子说过的一句话：“士志于道而耻恶衣恶食者，未足与议也。”在这话下面，程颐解释说，心欲求道，“而以口体之养不若人为耻”，其识趣卑陋甚矣！这里，孔子所说的“道”，是指人生哲学、社会理想和政治主张的精髓。“恶衣恶食”是粗劣的衣食。也不是绝对的粗劣，而是程颐说的“不若人”，即不及富人的精美。“耻”，羞愧也，也就是王雁所说的“自惭形秽”、自惭“囊中羞涩”也。孔子认为，一个人如果因为衣食比不上别人而自惭自羞，那是什么人生观、社会理想、政治主张，都没法跟他讨论也不必跟他讨论的。
以今比古，也莫不如此。一个人，如果总是耻于自己的衣食赶不上富翁的精美，总是“自惭形秽”，总是羞涩难堪，总是不择手段地去攀比，那么，要他全心全意为人民服务、为社会主义服务，要他少一点索取、多一点奉献，要他树立共产主义的远大理想，岂不难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