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舞蹈个性之光 [复制链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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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看楼主 倒序阅读 0 发表于: 1991-04-17
第5版(文艺评论)
专栏:

  舞蹈个性之光
赵国政
在现实的中国舞坛上,有为数不少的舞蹈作品,或如隔年燕子似曾相识,看不出独特的品貌;或外表华丽,“包装”精美,感知不到深邃的内涵;或故作深奥,晦涩难解,自以为出新,却远离观众欣赏水平,和者甚寡;或轰轰烈烈,铺张敷陈,企图气吞遐迩,结果是体大不精,徒有其形。然而,陈惠芬的作品却与此迥然不同。
她的舞蹈如同她28岁年纪和她那小小的个头一样,从题材到题目都不大起眼,如《采蘑菇》、《鸭丫头》、《小小水兵》、《悍牛与山童》、《星星河》等,但却像置观众的眼睛于狭窄的缝隙之间,看出去便是一个气象万千的世界。她在创作道路上有真正的独辟;在审美世界里有独到的发现;在舞蹈语义上有超出常格的创造组合,从而使她的舞蹈放射出个性之光。正像她在《星星河》的舞蹈中所暗示的:她寻找到了自己的舞蹈星座。
当然,在她的创作初始,也曾有个“邯郸学步”的过程,如处女作《新婚别》,除了具体细节和动作组合上有些不同外,从题材、主题到体裁都未能超出同名作品的已有成就,更未摆脱以戏曲为根基的中国古典舞的程式规范。第二个作品《采蘑菇》,最早用的是北方秧歌舞素材,从演出的效果看,怎么也不是她所企图塑造的、在内心屏幕上时时闪现的那个生动可爱的农村小妞形象。一个古典舞,一个民间舞,都未使她感到是一种具有发现意义的创造,而是在前人圈定的绳墨中旋转盘桓。于是一种否定和叛离的意识使她将已编好的舞蹈完全推翻,将秧歌舞的程式彻底抛掉;从儿时的农村生活出发,终于创造出现在已经名传全国的《采蘑菇》的舞蹈形象。这一成功,对陈惠芬来讲意义是重大的:从中发现了自己,发现了只应属于自己的那片艺术绿野。
当我们观看陈惠芬的舞蹈,从《采蘑菇》、《小小水兵》、《鸭丫头》到富有梦幻色彩的《星星河》,无不被作品中的童心和童趣所陶醉,并感受着露珠一样的清亮,嫩蕊一样的单纯。从形式上看像是儿童舞蹈,奇怪的是它们不只使儿童爱看,也使成年人着迷,因为它们在直观情趣上足以使成年观众获得满足,从意象中氤氲出来的底蕴和哲理,也需要有比较成熟的审美能力。它们出自天真无邪的心灵孕育,是陈惠芬对人生、对社会、对世态的认识。在她所塑造的每个人物形象中,全力倾注着单纯、稚拙、专注、执著、自然、素朴这样一些天性和品格,仿佛针对人生中的虚假、伪善、龌龊,针对浸染人们精神和肌肤的一切不洁之物进行挑战似的,呼唤人们去除却人世烟尘的污染,回归人类本来应有的纯洁中去。
对作者这种审美理想起着烘云托月的作用的,是舞蹈中对大自然的借助和崇尚。譬如让人物和蘑菇嬉戏(《采蘑菇》),与海鸥聊天(《小小水兵》),在星河中遨游(《星星河》),跟野牛交心(《悍牛与山童》),充当鸭子王国的首领(《鸭丫头》)……正如童心的构筑不是让人们回复到幼稚中去一样;对大自然的借助和崇尚,也并非让人们远离现实,在山情野趣、宇宙洪荒中寻找僻静的良港;而是在人和自然的交汇中,凸现人的精神,并让人们的精神在纯净的大自然中得到沐浴和洗涤。
显示陈惠芬舞蹈个性的还有她赖以勾画人物形象的舞蹈动作和动作组成的舞蹈语言。陈惠芬所创作的舞蹈动作和舞蹈语言,是建筑在她所揭示的人物心灵,她所设计的人物性格,她所描画的人物形象基础上的;是为她所追求的最高审美理想服务的。她的舞蹈天地大都是儿童的,而儿童的天性是单纯稚拙、无忧无虑,儿童的思想脉络往往具有突发式的跳荡性,随其自然的无序性以及富于幻想和特别好奇等。正由于个性突出,效果强烈,她的舞蹈特别具有引起观众审美注意的魅力。还由于她的舞蹈和舞蹈语言,不是为奇而奇,为怪而怪,都是从生活的矿藏中深掘广取、精心提炼出来的,因而它的明晰度特别高,与观众的心理距离特别近,所以使人感到特别亲切和易于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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