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忆李季 [复制链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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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看楼主 倒序阅读 0 发表于: 1991-04-25
第8版(副刊)
专栏:

  忆李季
阮章竞
因为常忆李季,早就想写几句话,直到今天才找到这个机会。我十分感谢《诗刊》在李季七十诞辰召开这个座谈会。
我跟李季同志认识,是在1941年太行山上。当时,我在中共北方局党校学习,有天到图书室借书,遇到李季,颇像有缘分,一见如故人,相谈很开心,我发现他非常喜欢文学。当时战斗频繁,在几次反扫荡后,我还不知道他已经回延安,再没有见面。我们再次相逢,是在1949年的全国文代会上。因当时有文章介绍说他是广东人,可我没有同乡这个印象,故一见面问他时,他笑着说:弄错了,我是河南唐河人。
李季是我国当代采集民歌创作有突出成就的诗人。说起采诗,汉代就提倡,并设置采诗官。许多产生自民间的抒情诗、叙事诗,对各个时代的诗人,都产生了深刻的影响。近代现代的学者、研究家,都做过采诗、搜集民歌民谣的工作,论著不少,有的很有特色。但对这些搜集来的民歌民谣,进行再创造,赋予革命内容的则甚少。在革命战争年代,也经常见到些小调填新词和运用其形式创作的新诗歌,但多是小诗短歌,而叙事诗,也甚少。李季采集《信天游》创作的《王贵与李香香》,开了民歌体叙事诗的先河。
在战争年代,像《王贵与李香香》那样为广大人民大众所欢迎的诗歌,确是引起了诗人们的注意。不少自由体诗人有意识地、自觉地向民歌靠拢,创作了不少好诗,特别是叙事诗。中华人民共和国建立之后,社会生活发生了巨大变化,创作题材,非常多样宽广,诗歌更是百花奋开,万卉竞放。李季和其他诗人一样,诗风都有变化,引起关心民歌体新诗的同志的关注。有的同志针对《王贵与李香香》与李季当时的创作情况发出“难以为继”的感叹。直到今天,也还有不少同志有同样的感叹。民歌体,是不是任何生活都适于表现呢?我是有怀疑的。时代在迅猛前进,生活在飞快变化,恬静的田园风光与奔雷闪电般的现代生活,是很不相同的。李季的诗风变化,也在追求适应这种情况。至于诗歌的民族化问题,毛泽东同志曾提出过在民歌与古典诗的基础上产生新诗,虽然引起一些诗人注意,但没有总结。这个问题,还有待于诗人们去研究去实践。
李季是毛泽东《在延安文艺座谈会上的讲话》发表之后成长起来的诗人。作为一个革命诗人,他与时代与人民是紧紧地联系在一起的,与他的创作成就和他的生活方式,都是不可分的。
人们曾有过这样的看法,诗人的深入人民群众生活,可以不同于以写人叙事为主的创作家(指小说、戏剧等)。此说颇受一些诗人的欣赏。李季则不以为然。他一直不愿浮在空中漫游,而苦恋着使他成长的大地。战争年代回到延安之后,就到三边基层工作,打下了坚实的生活基础。建国后50年代,他深入大西北,开始他的石油诗人生活。在石油被人卡脖子的时候,他像战士听从祖国召唤那样,立刻投身到准备以巨大代价摘掉“贫油国家”帽子的北大荒石油大会战,现在去大庆采访所见到的一切,就像坐在北京电影院看童话片,呈现在眼前是一座熠熠生辉的石油城。但在30年前,那里是水沼荒野,那种艰难困苦,是现在到那里的人无法体会到的。大庆这一炮打响后,李季并没有满足,紧接着参加华北石油会战。他以黄钟大吕般的声音,为改变“贫油国家”面貌的英雄们礼赞讴歌,人们称他为“石油诗人”,成为从西北戈壁唱到北大荒、东海、平原石油战线的歌手。
1975年《诗刊》重新出刊他任主编时,反复无常的政治气候,使我很为他担忧。当他来访,我送他出家门时,说了我的忧虑。他对我说:石油部领导同志跟我说了,如果出什么问题,你就回到石油部。所以我的工作关系,留在石油部门。想想看,这是多么令人感动的乡土感情,多么深厚的阶级感情?因为李季在我国石油大军团中,是个战斗者、司号员、鼓手,而不是个旁观者。
总之,李季的生活,都牢牢地联系着时代,联系着人民,他的诗作,深刻地反映了时代,反映了人民。这是很值得今天爱好诗歌的青年作者重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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