卖报翁 [复制链接]

第8版(副刊)
专栏：当代共产党员征文

　　卖报翁
牛延秋
在市残疾人联合会听说一位叫辛学礼的离休的老共产党员，年近古稀，下肢瘫痪，每日摇着轮椅上街卖报。老人节衣缩食，把卖报挣的钱捐给郑州市少年基金会，捐给青少年运动会，资助建造“雷锋铜像”，为少年儿童买书，购电子琴、体育器材……
我惊呆了，世上竟有这样的人？！
在郑州市中原集贸市场口，我找到了这位老人。一辆用了３０年的三轮车，车前一个铁篮子，里面放着报纸。已是桃花初绽，杨柳吐绿的春季，老人仍身着冬装，一双旧棉鞋，衣服谈不上整齐倒还干净，裤子上补着大块的补丁。他面容清癯，须发斑白，岁月的风雨在他脸上刻下深深的皱纹。
老人手摇三轮车，在郑州市的中原集贸市场、友爱路、工人路一带沿街叫卖：“卖报了，卖晚报、电视报……”声音含混，像从嗓子里迸出来的，很快就被市场的喧闹声吞没。
老人全身关节严重变形，脖子僵硬，头不能左右扭动，也不能俯视，脖子上挂一个自制的盛钱用的布包。他用干枯的手在胸前的布包里摸出钱来，像盲人一样靠触觉感知票面的金额，张数多的时候，要把钱举到眼前去数，手指微颤，目光迷离，显得有些笨拙。慌着数钱又忙着递报，人一多，就有点手忙脚乱。偶尔，一枚硬币掉在蜷曲的腿上，他也不能发觉。我真怕他会数错了钱，赔了本。果真有数错的时候，一位卖布的个体户递过来一张１０元的钞票，老人多找了他两元，个体户很快地把多找的钱退了回来。老人说：“这块儿的人大都认识我，不骗我这个老头的。”
辛学礼１９４９年在兰州入伍，是位剿匪英雄，荣立一次大功，三次三等功。抗美援朝时期，辛学礼是排长，他带领战士日夜守护在铁道线上，山洞里最易发生危险事件，辛学礼夜晚就睡在洞里的大青石上，列车挟着寒风从头顶滚过，青石板透着寒冷的潮气，彻骨的凉。天长日久，辛学礼患上了类风湿性关节炎，当时的医疗技术未能征服这可怕的疾病。１９５６年，辛学礼转业到郑州电磁线厂，不久，病情严重恶化，他瘫痪了，坐上了轮椅。但他不肯向命运屈服，拖着病体办起了“少年之家”。１９６６年，辛学礼被团中央授予“全国少先队优秀辅导员”的光荣称号。
１９８４年，辛学礼离休了，他不愿在家享清福，虽然身体不方便，也要找一个力所能及的事来干。一天，他见人在卖报，心想：“我可以干这活，一来能做点宣传，二来能挣点钱，继续为小朋友办事。”回来和老伴一商量，老伴支持他。
第一次卖报，没有经验，进了５００份《郑州晚报》，夫妇俩干到夜晚二点多，报纸还没卖完，一天只挣了三角六分钱。但第一个月，卖报终于挣了３０多元，辛学礼孩子似的高兴，他又找到了自己发光发热的位置。
每到星期天和节假日，辛学礼就摆出自己专门为小朋友购买的１０００多册图书，免费服务；每到“六一”儿童节，辛学礼总要为自己担任校外辅导员的三所小学的小学生们包场电影；每到植树节，辛学礼都要买来树苗分送给学校。
今年植树节前夕，辛学礼摇了三四个小时的三轮，来到郑州郊区一所林场。林场主人看是一位残疾老人，把３元一株的杨树苗按２．５元一株的价卖给老人。３月１１日，辛学礼带着几位老师和学生去拉树苗，林场主人得知这么一位老人还送树苗给学校，大受感动，坚持要赠送１０株杨树苗，老人不受。林场主人说：“老人家，让我也做一做好事吧！”
有人对辛学礼不理解：“何苦呢，留着钱自己花多好。”老人笑答：“这是我的事业，花在小朋友身上，心里高兴啊！”
辛学礼爱小朋友，小朋友也挂念辛爷爷。每遇风雪天总有小朋友来帮辛爷爷推车，每到节假日总有小朋友来陪辛爷爷卖报。一天，辛学礼在卖报途中突发高烧，呕吐不止，正巧遇到国棉三厂子弟小学的贾凯，小贾凯立即推着辛爷爷到卫生所取药打针，照顾辛爷爷到晚上。一位小朋友看到辛爷爷在冰雪中卖报，写下这样一段日记：“寒冷的冬天快快过去，温暖的春天快快来到，别让辛爷爷受冻。”
辛学礼常说：“人要在精神上站起来。”虽然老人再也不可能从轮椅上站起来，但他的精神却熠熠闪光。
　　　　　（作者单位：郑州市青年导报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