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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样建立社会主义人际关系?天津市和平区万名社区服务志愿者的回答是——“我先献出一份爱” [复制链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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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看楼主 倒序阅读 0 发表于: 1991-05-11
第1版(要闻)
专栏:

  怎样建立社会主义人际关系?
天津市和平区万名社区服务志愿者的回答是——
“我先献出一份爱”
本报记者 杨传春
一个朴素而响亮的口号——“我先献出一份爱”,鼓动得天津市和平区的“社区服务志愿者协会”蓬勃发展。才两年多,它就从一幢楼房的13个成员发展到全区的一万多名,目前正越过区界、越过海河,向全市扩展,形成十万之众的浩荡大军!一些来自西方的社会学者,耳闻目睹了志愿者忘我奉献的事迹后,连呼“不可思议,不可思议”。
“要人帮”和“要帮人”的比例
1988年,灾难接连降到住在朝阳里的女工赵玉珍身上,丈夫、父亲、婆婆相继病逝。温馨欢乐的气氛没有了,一双未成年的儿女常陪着妈妈哭成一团。赵玉珍想搬家,她害怕这些见物思亲的窗户、灶房、卫生间,也害怕邻居们对孤儿寡母射来白眼。
一天晚上,门被敲响了。楼上楼下的邻居捧着白菜、衣服和孩子们爱吃的东西,欢欢笑笑地走了进来。领头的是董光义,一个离休的县团级干部,一个爱谈“五十年代”的共产党员。董大爷说:“大妹子,别伤心,有大伙儿吃的,就饿不着你们;有大伙儿穿的,就冻不着你们!”董大爷刚说完,这个说:“孩子的学习辅导归我!”那个说:“我没啥大本事,就一身力气,买煤买粮什么的,归我了!”
赵玉珍被眼前的情景惊呆了。她文化不高,但这几年“求人花钱”的事她听得不少。她想下跪、作揖,但被拉住了,董大爷说:“你不要觉得心里亏疼,谁没有个要人帮的时候?”从此,邻居们下班先奔赵玉珍家,找活儿干。热情的笑脸,真诚的情谊,温暖了赵玉珍几近冻僵的心,温热了一个失去欢笑的家庭!
这件事给了居委会主任宋元朴一个启示:整个朝阳里有13个优抚对象哩!她和董光义一商量,很快,居委会的主任、副主任和老董等13个人站了出来,分了工:一个帮一个。然而,这组织叫个什么名儿好呢?他们听人说,国际上有个“志愿者”组织,是完成指定任务的,有时候还要收费。大伙儿说:“咱们也叫‘志愿者协会’吧,不过是社会主义的。”当年10月,一个群众自我服务的组织——朝阳里社区服务志愿者协会,诞生了。
从一开始就参加和筹办这个协会的新兴街办事处副主任董春芙,进而向街道办的领导提出一个大胆的建议:搞一次“问卷调查”,看看有多少人要人帮,有多少人要帮人?
9801份问卷送进了容纳两万多人的住户。内容很简单:你需要别人帮助什么,比如送煤、买菜、接送小孩……;你能为别人提供什么帮助,比如家电修理、送医送药、代收水电费……有些人看到问卷认为可笑之至:“要人帮的多得很,哪有要帮人的呢?真是弄错年头了。”调查结果刚刚相反:要人帮的是561人,要帮人的却是1070人!还有些人认为“问卷调查”是形式主义,乱填一阵,想不到却大出“洋相”。有个个体户提出要人帮助接送小孩,几个志愿者到他家敲了几次门。一问,他刚结婚还没孩子哩!小伙子涨红着脸说:“我太对不住人了!我也参加协会吧。没别的,我有一辆三轮车,送个病人拉个煤的,招呼我一声。”
“最大的志愿者”
1989年3月,新兴街社区服务志愿者协会成立。不久,和平区的几个街道也相继成立了,全区50万人每50人中就有一个佩戴着“志愿者协会”会徽。天津医学院护理系的一个学生班长在居委会看到一份“入会申请书”后,代表全班38个同学请求成为团体会员。接着,粮店、副食店、工厂、部队……682个单位纷纷提出申请,愿为社会提供澡堂、车辆、医疗卫生和义务劳动。敬老爱幼、扶困解难、助人为乐的风尚迅猛兴起。
区委书记张好生高兴极了,他号召全区干部开展“访群问需”活动。这个“为群众办事有瘾”的区委书记,带头加入了新兴街志愿者协会,定期参加服务活动,为孤老户服务。区委副书记李永恒和几个老干部包下了所住楼道的卫生。
区长刘福生不知什么时候学会了理发。他加入了新兴街的志愿者协会后,被协会分配到三个孤老户家理发。刚开始,三个老人以为是“意思意思”的。不想他每月来一次,老人们不好意思了。70多岁的张大爷说:“区长,您管50多万人的区,忙得要命,以后别来了吧。”刘福生说:“别客气,我是一个志愿者。”
消息传到市里,市委书记谭绍文激动地说:“这是共产党员实践‘全心全意为人民服务’宗旨的极好机会。每一个党员都应该是志愿者。”市长聂璧初认为,这是天津坚持“一切为了人民,一切依靠人民”工作思路的具体体现和发展,帮了政府大忙。他也加入了和平区的志愿者协会。
接着,新兴街道党委作出决定:共产党员除年龄过大、伤残、病重等特殊原因外,都要参加所在居民区的志愿者协会。党员志愿服务的表现作为党员评议和考核的依据之一。
这个措施很快又推广到全区。区委书记张好生认为:志愿者协会对群众必须坚持志愿原则,按照《会章》,如果想退出只需三个月不参加活动就行;但是对党员和干部谈不上志愿不志愿,他们本来就应该是为人民服务的模范,理应是“最大的志愿者”。如果思想觉悟和道德水平赶不上群众,还算什么党员、干部?
于是,和平区的万名志愿者中,共产党员起了模范带头作用。他们不但用“大公无私”的实际行动增强了党的威信,而且使一些群众的朴素美德升华了,他们认识到共产党人的行为代表了最先进的道德观和价值观。
谁越困难谁得到的帮助越多
和平区的老年人占全区人口14.3%;残疾人有3000多人,民政部门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把有劳动能力的基本安置了,但是还有366名连生活都不能自理。
“社区服务志愿者协会”帮了民政局的大忙。在受到“志愿服务”的几万人中,谁越困难得到的帮助就越多。
乐昌里8号楼的王耀明在60年代的一次抢修工程中失去双眼,那年他才32岁,爱人看看两个年幼的孩子,再看看残疾了的丈夫,悲痛得失去控制,服毒自尽了。去年,不幸的王大爷,女儿又得了重病,悲伤,着急,折磨得这个刚强的男子汉常常独自啜泣。一天,刚加入志愿者协会的煤气站职工杨桂珍进了他的家,对他说:“大爷,以后的事情有我呢。”不几天,大爷女儿的病床上放上了这个志愿者送来的营养品;大爷吃上了热腾腾的饭;屋子里窗明几净,干干净净的床上叠上了洗得干干净净的衣服。
杨桂珍过去只知道她管1500户的煤气费。成了志愿者后,她多了个概念:残疾人、孤老户、烈军属等优抚对象有45户。从此,她不但收费,还自备煤气灶零件,定期到这45户维修。吴家窑有个孤老人见她善良热情,把她当作知心人,讲起了伤心事:30年前领养了一个女儿,辛辛苦苦拉扯大了,养女却和他断绝了关系。老人万万没想到,这个故事让杨桂珍和爱人商量了整整一个夜晚。第二天,夫妇两个走进大爷家,说:“我们就是您的女儿、女婿。”说完话,夫妻俩就粉刷起房间。打那以后,杨桂珍上班下班想着为老人买菜、买粮、做饭、洗衣服,她爱人包揽了老人家的力气活。
群众的创造性
社区服务志愿者协会的扩展速度是惊人的,但它显示的运行方向更是惊人。
开初,服务是单项的、个体对个体的。比如天津医学院护理系的学生定期护理十几个孤老人,一个志愿者承包一个优抚对象。现在有了协作服务、组织服务、专业队服务等多种形式。体育馆街的杜贺仙大娘,一家4口会理发。她把理发工具带到居委会,成了一个“义务理发点”;何兴村的一个大杂院里,退休工人陈云巨包揽了全院23户的烧开水、买菜、收报发信、收水电费,在职工人王玉兰包下了全院孩子的中午饭,小伙子们则包下了力气活。每个志愿者协会每月至少组织两次“服务日”活动,上街服务;各协会都安上了急用电话,成立了搬家、送病人、急救、家电维修等专业队。
服务区域迅速扩大了。志愿者协会是从“邻里互助”开始的,这既符合“远亲不如近邻”的实际,也符合“守望相助”的传统美德。而进入“信息社会”的传统美德,自然又有了新的内涵,出现了走出街坊、走出社区、走向社会的趋势。甘肃路街的王之桐副教授为邻里维修家电出了名,远在市郊的人家坏了彩电、冰箱也往往摸上门来。王之桐忙不过来,干脆教会了两个孩子,常常一家几个赶活儿;新兴街的刘凤林为人修眼镜出了名,他的“服务牌”不但挂在门上,还挂到了居委会。他岳母在另一个居委会的志愿者协会当头儿,老太太和女婿一商量,把凤林的服务牌挂上了。
服务内容也扩展了。开初是“实物性”的,要么送东西,要么送力气。现在进入“精神服务”。兴安路街成立了“老人聊天站”,体育馆街成立了“老人舒心会”,解放桥街成立了邻里纠纷调解站,老人们在公园里扎堆儿数落媳妇的情景很少有了,有知识、善开导的志愿者成了新时期的“和事佬”。寿荫里有个青年,前年秋天第四次进监狱,准备破罐破摔。这一年的春节前,两个老大娘戴着“志愿者协会”的会徽来到了劳改队。心疼的批评,真诚的帮助,使小伙子哭成泪人儿。他说:“我再不好好做人,就不是东西!”如今,和平区的失足青少年人人都有志愿者“承包教育”。这些青少年也争气,表现见好。
区委的领导们预测志愿者协会的运行方向,都觉得还看不透,因为群众的创造力是无穷的。但是有一点可以肯定,它将继续完成“上为党和政府分忧,下为人民群众解愁”的使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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