挂满勋章的“清道夫” [复制链接]

第8版(副刊)
专栏：当代共产党员

　　挂满勋章的“清道夫”
陈辉
人们都说他是个神秘的老头。
那是在群英荟萃的长治市学雷锋标兵表彰会上，他突然步履蹒跚地走上讲台。人们被他胸前的勋章惊呆了：独立功勋章，二等功、三等功，整整７枚军功章。
台下议论纷纷：“这不是打扫公共厕所的那个老头吗？”“每天扛着铁锹，拿着扫帚满街转，我见过他”、“清洁工哪来这么多军功章？”……人们百思不解。
当大会主持人宣布他的大名：学雷锋标兵、长治军分区干休所离休干部张主平时，人们才如梦初醒。接着，掌声如雷，如潮。
也有人说他是个傻老头。
２０多年前，他因病离休。凭着１９３９年参加革命，１９４８年入党的资历；凭着９次负伤、６次战功；凭着头、肩、胸、腰、腿５处致残的二等甲级残废证书，他完全有资格享受清福，安度晚年。然而他却说：“共产党人，就是人民的公仆，只要一息尚存，就要像牛一样，为人民拉车不止。”
他自找苦吃。但残废的身躯，重力气活干不了，而家门口街道上有个公共厕所，有人用无人管，手纸粪便满地，苍蝇嗡嗡，臭气冲天，于是他义务当了清洁工。当初他是人们尊敬的老干部、老功臣。如今，人们只称他老师傅、老大爷。还有些势力眼的人，对他白眼相看，嗤之以鼻。他呢？不以为然，我行我素。
“一天一小扫，三天一大扫”。他给自己定下这个制度，没有人监督，更没有一分钱的报酬，整整２０余年，风雨无阻，始终如一。７０００多个日日夜夜，他从父亲扫成了爷爷。当年儿子说他傻，如今孙子也说他傻，难怪表彰大会上，人们把他当成“清道夫”。
还有人说他是个倔老头。
街道旁有一条２５０米长、４０多米宽、１９米深的大沟。沟沿上仅有一条狭窄的小路，上下班的人拥挤不堪，雨雪天，常有人跌下沟去。他亲眼目睹一名妇女和两名儿童被摔断腿骨，血流不止。于是，他异想天开，要填平这条沟。
“残废老头，只身填大沟”，有人笑他不自量力。他不服气地说“愚公能移山，我张主平为何就不能为民填沟！”
认准的理，九头牛也拉不回。就这样，他和当年上战场打鬼子差不多，只是肩头的“三八”枪变成大铁锹，手里的炸药包变成了小推车。
春夏秋冬，披星戴月。长治市的老百姓经常看见一位６０多岁的老翁，头顶草帽，推着小车，带着铁锹，走街串巷收集垃圾、碎石，步履艰难地推往“大沟”。
几次累倒在沟旁，几次摔得满脸是血。他心里最清楚，这是１９４３年打鬼子负伤时留在脑中的弹片在做怪。每逢阴雨天和劳累过度，脑袋就像爆炸一样疼痛难忍，有时还出现晕厥、抽风的症状。多亏过路的好心群众，将他一次次送到医院和家中。老伴苦口劝他不要再去拚老命，他和老伴吵翻了天。事后，他又出现在大沟旁。
月复一月，年复一年。自费的铁锹磨坏２０把，小车胎用坏了１５条。５年后，终于填平了大沟，得到的回报是群众心中发出的４个大字：“填沟愚公”。如今，这条沟上，修了柏油路，建起农贸市场，市民们走到这里，总要想起这位“填沟愚公”。
面对盛誉，他说：“当初我只想为群众当个义务清洁工。今后也还是清洁工。”就这样，在长治市的晨曦和晚霞中，他还是老样子，肩扛着铁锹，手拿着扫帚，虽步履蹒跚，却从不停步。
　　　　　　　　　　　　　　　　　（作者单位：新华社军分社）